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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如數歸還

  劉明珠後怕之餘另類竊喜著,幸虧她沒有拿到鎮上的典當鋪,不然就惹上官司了。


  見南清漓將首飾收到她的荷囊裏,歸榆花湊過來,就是理所當然的語氣,“清漓,這都是我兒大順置辦的,理應由我這個當家人收藏,等到分家時還是你們大房的。”


  她心裏卻是這樣想的,老娘把這些好東西換成銀子吃喝了,貼補給三房了,你還能一巴掌掇死了老娘?


  公婆在世不分家,南清漓前世在農村由奶奶撫養長大,曉得這條古訓,那麽這樣她還真沒法反駁歸榆花。


  這時,鬼原主凝眉瞪著歸榆花,嬌懦恨聲嘟囔著,“不要臉的吝嗇鬼,吳大順根本就不跟你一個鍋吃飯,那十兩聘禮銀子還是跟瑞伯伯借的呢!”


  歸榆花這是有多麽不慈祥,有多麽為老不尊? 反正連鬼都看不下眼了!


  如此,南清漓眸光一轉,稍稍演繹了一下,“娘,這些東西可以讓你收藏,不過我記得大順還有筆外債,就是我的聘禮,你先拿十兩銀子給我,我幫大順還給瑞伯伯!”


  眾所周知,既然沒分家,那麽兒子娶媳婦的聘禮自然應該是公婆出。


  文瑞等人興致勃勃地瞧著歸榆花還有何話說,他們都清楚吳家在娶妻這件大事兒,連一個銅板也沒有拿出來,連辦喜宴的錢都是吳大順自己出的,而村人的份子錢卻都進了歸榆花的手裏。


  不過,大家都低估了歸榆花的厚顏無恥,她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吳大順那個不孝順的,挨千刀的,他在成親前就沒孝敬過我這個老娘銀子,我憑什麽替他還外債?”


  這時,鬼原主又苦大仇深地瞪著歸榆花,不等她嘟囔出聲,文瑞疾言厲色,


  “歸榆花,臉是個好東西,拜托你留著點兒,你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哪個沒花過吳大順的錢?你心裏能不能有點逼數?”


  說完,文瑞起身離開,那幾個漢子冷冷笑著跟在後麵,南清漓也跟出去了。


  堂屋裏隨之寬敞起來,這一大清早白忙活了一場?

  老吳家的老老小小好不甘心呐! 院裏,文瑞指揮人往牛車上搬桌椅,南清漓眸光流轉,略啞的小嗓子含糖度不低,“娘,我不吃早飯了,這就出去找點幹野菜,中午我回娘家吃飯,你不用給我留飯。”


  文瑞看著進了南屋的南清漓,冷冰冰掃了歸榆花一眼,意思就是這麽年輕卻這麽賢惠的長媳,你打著燈籠也難找得到啊,還不好好惜福?


  歸榆花隻能應景地答應了一聲,想著等到文瑞這幫人離開後再吃早飯,不然萬一他們坐下來不走,吳家這一大家子就要有幾個喝不飽了。


  至於南清漓,歸榆花壓根就沒打算給她留一口飯,別說飯了,連熱水也沒有一口,不僅如此,歸榆花還不死心地惦記著怎樣才能從她身上撈點好處。


  南清漓在南屋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背著柳條簍子出來了,路過廚房時,她有意屏住了氣,免得聞見了廚房飄出來的味道。


  走出吳家院門後,她毫不費勁兒地看見鬼原主按著胸口狂嘔著,嘔出來迷蒙的霧氣……鬼原主反應這麽強烈,難道原主娘家早飯不是幹野菜粥?

  在現代社會身為資深吃貨的南清漓吃過的美食多了,但是沒有喝過幹野菜粥,吳家廚房那粥的味道似極了記憶裏的一種味道,就是奶奶煮的豬食。


  屯裏不乏勤快人,即使是這樣的天氣也有男人上山砍柴,還有和南清漓相仿年紀的女孩背著簍子上山撿幹野菜。


  至於南清漓嘛,她就是做做樣子,在前世小時候,她倒是有過和奶奶上山挖野菜的經曆,但那不是冬天。


  她這樣扮乖巧,不過是想離開吳家,回娘家住而已,前提就是她需要從鬼原主嘴裏撬出來南家在哪兒。


  走到了山腳,南清漓見識了大自然的奇妙,山北白雪鋪展,山南卻沒有一丁點兒雪的痕跡。


  南清漓辨認了一下方向,走上了山南的羊腸小道,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可以確定身後沒有什麽人跟蹤,僅僅有鬼原主不舍不棄地如影隨形……是的,鬼原主就隱在南清漓的身影裏。


  又走了一小會兒,南清漓發現一處岩穴,由於茂密灌木和枯草的掩蔽,如果不走到穴口根本就發現不了。


  南清漓擔心岩穴,裏麵住著某種大型動物,所以她在穴口這兒往裏張望著,提鼻子聞嗅,沒有聞到動物的尿騷,味兒。


  岩穴,裏麵幽深晦暗,可視度不太好,南清漓覺得還是亮堂的地方有安全感,所以她僅僅往裏走了五六步停下。


  她放下了柳條簍子,臉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這簍子裏可都是寶貝哪!


  先從裏麵摸出了火折子和一根紅燭,南清漓笨拙無敵地打著了火折子,點燃紅燭,周遭隨之明亮了許多。


  可以這麽說,南清漓將屋裏能拾掇的東西都毫不客氣地卷走了,還毫不羞恥地認為吳大順的,就是她的。


  反正她身上已經貼了吳大順媳婦兒的標簽,想三天五天撬下來是不可能的,那麽就先這樣得過且過。


  看著簍子裏一樣樣的,南清漓輕輕歎口氣,可惜那套暖和的新人被褥目標太大,簍子裏塞不下,沒辦法順出來,便宜了老吳家的人。


  總而言之,愛惜小命的南清漓不會再回吳家了。


  咦?怎麽會有這麽多小紙包?


  南清漓逐一打開幾個紙包,濃鬱的調料味兒直往鼻子裏鑽,有花椒,大料,辣椒,孜然,還有一大包白生生的精鹽。


  南清漓記得真切,南屋裏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 探詢地望向了鬼原主,南清漓斟詞酌句,“妹子,是你從吳家廚房拿的調料?”


  鬼原主飄在岩穴頂部的凹陷暗處閉目養神,仿佛沒聽見南清漓的話似的。


  很快,南清漓又有了新發現,簍子裏有一把帶鞘匕首,做工古樸。


  她可以確定這也不是南屋裏的東西,因為她一路還發愁呢,沒有刀子,怎麽弄死吳家的老母雞?

  沒錯,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南清漓順了吳家的一隻老母雞!

  當時她一進南屋,就看見一隻老母雞在灶台前的穀桔梗那兒刨食。


  南清漓猜測吳大順離開前熄了灶火,卻沒有收拾剩下的穀桔梗兒,就引來了老母雞。


  沒費多大勁兒,南清漓就逮住了這隻雞,捆好,塞入吳大順的一件打了補丁的夾襖裏,放在簍子底部。


  即使到了此刻,南清漓也沒有心理負擔,盡管她鄙視偷雞摸狗的行徑,但她的行為不是這種性質。


  劉明珠掐死了原主,放在現代社會就是故意殺人罪,可是在這兒卻不能送她蹲大牢,真是便宜她了。


  因為劉明珠的貪婪,原主死了,她南清漓魂穿過來,卻不得不忍受鬼原主的聒噪以及不得而知的麻煩,所以這隻雞就算是吳家對她的精神補償了。


  南清漓扒拉開吳大順的夾襖,提溜出老母雞,丟到腳旁。


  當時她心裏揣著對吳家的深度不滿,手上的動作那是一個行雲流水,用布條綁了雞腿,雞翅膀,免得雞撲騰出聲響被誰聽到,往雞嘴裏塞一小團布片,免得雞咕呾一嗓子被誰聽到。


  但是新的問題來了……她不知怎麽下手殺雞,有生以來第一次殺生,這難度係數令她抓狂。


  閉了眼,南清漓回想著前世奶奶殺雞的情形,綁雞這一步她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殺雞放血,沸水褪毛,清洗開剝,切塊燉雞。


  匕首出鞘! 南清漓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劇烈顫抖,顫抖得快握不住了,匕首入鞘,她真不是殺生的料子!

  前世,二十九歲的南清漓是中醫學博士,隻接觸過銀針這類,沒上過動刀子的手術台,動刀子真不是她的強項!


  燭光搖曳中,南清漓托著腮幫子愁的不行,片刻後,她決定暫時不執行第二步,可是沒有水,沒有盆子沒有鍋,怎麽褪雞毛?

  怎麽清洗開剝燉雞肉? 最終她決定吃烤雞,幹拔雞毛後開剝,然後生一堆柴火燒烤,沒拔淨的絨毛被火一燎就沒了。


  想到這兒,南清漓決定先去岩穴外麵撿一抱幹樹枝回來,生著火後就宰雞拔毛。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在撿樹枝時,南清漓為了躲避幾個同齡上下的女孩,多繞了幾個圈子,等她折返回來時……


  幻視了嗎? 一堆木柴燃燒得正旺,鐵架子上架著一個木柄叉子,切割得不大不小的雞肉串在叉子上,被烤得滋滋流油,不時有油脂滴墜進柴火裏,劈啪作響。


  老母雞已經被宰掉洗剝切塊了,肉香已經出來了!

  放下了樹枝,南清漓拍了幾下身上洗的發舊的黑棉襖……


  這應該是吳大順的,她拾掇東西時瞅見蠻幹淨的,就沒有嫌棄地穿上了,可以遮掩一下她這紅得刺眼的嫁衣。


  走到火堆邊,添了一把樹枝後,南清漓熟練地翻動著叉子,用匕首扒拉著雞肉塊,抬眼望著不遠處鬼氣飄飄的鬼原主。


  “妹子,是你弄的吧,咱們是好姐妹,這隻雞一人一半!”


  鬼原主湊近了一點點,饞相萌萌的! 南清漓心裏失笑,很快將各種調料分別拈一撮兒放在手心裏,拌和了幾下,然後拈起來撲撒到雞肉上,隨之噴香味更濃。


  鬼原主隨之饞相畢露,誇張地聞嗅著,實誠如斯,“不是我弄的,是個帥男人的跟班弄的,雞脯,雞翅和雞腿歸我,剩下的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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