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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送上門的棺材

  “王半仙,你別忘了分我一兩銀子的好處!”


  王半仙氣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駕鶴西遊! 這歸榆花恐怕誰聽不見似的,但這種話能在這種場合冒出來嗎?這個蠢貨不是砸他的飯碗嗎?

  王半仙惱得直翻白眼,“歸氏,你亂說啥?”


  歸榆花一聽,斷定王半仙這是不想給她好處了,她大老遠屁顛屁顛趕過來,費了沒數的唾沫,隻撈到一份分戶協議,她是個吃虧的?吝嗇鬼的綽號是吃虧的意思?

  於是乎,歸榆花拽住了王半仙的袖子,唾沫星子亂濺,不依不饒地理論起來。


  這情形有點像大雁還在天上飛,地下這兩個已經爭得麵紅耳赤!


  王半仙真想撞豆腐死掉,他的心境就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在場許多人都長心了…… 有目共睹,吳大順沒少給吳家人好處,那麽憨厚的一個人新婚第二天慘死,吳家人不僅沒有一滴眼淚,連遮掩的表麵文章都不做了,就是想將他的屍首賣掉分銀子,由此可見,吳家人都黑了心肝肺。


  有兒子的父母硬了心腸,就算是兒子打光棍也不娶吳家女;

  有女兒的父母硬了心腸,就算是女兒嫁不出去也不嫁吳家男。


  南清漓樂嗬見這一對起內訌,她正好和文瑞商量吳大順的喪葬事宜。


  首先就是打墓。 現在正值臘月,屯子裏的人難得清閑,而且沒有誰願意摻和白事,原因很簡單,怕沾染上不吉的晦氣,克衝了來年的好運氣。


  裏正文瑞將這一點說明後,又說吳大順不是尋常人,是個人緣極好的硬漢子,所以找幾個人幫著打墓也不難。


  說著,文瑞招招手,喊了三個名字,隨即三個壯漢就走過來了。


  南清漓心思剔透,一點就通,“瑞伯伯,這打墓的工錢該怎麽算就怎麽算,甚至出雙倍也行。”


  不等文瑞說話,翠葉扯了扯一個漢子的袖子,這漢子馬上表態,“大順家的,我們幫忙是應該的,不能要工錢。”


  翠葉怕南清漓有心理負擔,“清漓,這打墓你就別操心啦,有我爹在旁邊指點著呢,春生,我哥和文澤,他們和大順平時可好了,這也是他們為大順所能做的最後的事兒,你再客氣就別叫我姐了。”


  這時,鬼原主也解釋,“翠葉是裏正的大女兒,這是她丈夫文春生,這是她哥文六斤,人們都習慣叫他六子,這是文秀才的侄子文澤,他們經常和吳大順喝酒吃肉,基本上都是吳大順那個傻子花錢。”


  說著鬼原主得意洋洋地笑起來,“翠葉嘛,她在莊稼地裏是一把好手,就是針線活拿不出手。”


  而文瑞仿佛佐證鬼原主的話似的,“清漓,你翠葉姐被我寵慣壞了,以後你有時間多教教她針線活。”


  南清漓隻能點點頭,內心那個心虛萬千,教什麽啊?教穿針引線嗎?

  文六斤招呼一聲,這幾個漢子各回各家吃晚飯,然後拿鐵鎬,鐵鍬等在村口集合。 打墓敲定後就是棺材。


  文瑞說這麽晚了,去鎮上的棺材鋪就需要雇車,因為所運之物是棺材,而且吳大順是非正常死亡,所以就不容易雇車,換而言之,有人願意攬這活兒的話,肯定會索要雙倍的車錢。


  見南清漓點頭同意,文瑞說他也可以領著她去問問屯子裏的幾個老壽星,問問他們家裏停放的壽材是否出手。


  南清漓一點就通,“瑞伯伯,這個辦法不錯,我可以給的價錢高一些。”


  文六斤他們幾個還要連夜打墓,就算是燃著火把,但是夜裏的可視度不好,有文瑞這個見多識廣的長輩在一旁把關,最起碼幾個人的安全有保證。


  但是如果文瑞和自己去鎮上的棺材鋪,那就不能指點文六斤幾個,所以南清漓就希望可以在屯子裏買到一口棺材。


  文瑞讚成,建議南清漓先去一個文姓老太太那兒,後者正要說先進屋換下身上的紅嫁衣,這時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眼神裏透著精明,開門見山自我介紹,“南氏,我是鎮上棺材店的夥計,院子外有你需要的物件,價錢好商量,咱們先看貨。”


  南清漓挺納悶的,這棺材店的消息這麽靈通?

  當她和文瑞一起走到荊門外,看見一丈外的地方有兩輛牛車,上麵停著兩口上了漆的棺材。


  南清漓一下子繃了小臉,“你這是詛咒我的家人?”


  前世小時候,奶奶領她串門子,有的村人家裏堂屋正中擺著不上漆的棺材,奶奶解釋說是壽材,是有壽有財的意思。


  不過這種棺材都是因為家裏有上了歲數的老人,所以就事先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文瑞剛才說到的壽材就是這個意思,但是現在,棺材店夥計竟然送過來兩口上了漆的棺材,一口棺材一個人,不止是南清漓,任誰攤上了都要惱怒。


  店夥計趕緊委屈吧啦地解釋,“大姐冤枉啊,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有這層意思啊,剛才我之所以沒直接告訴你外麵有兩口棺材,就是擔心你誤會嘛,我本來是要送到溪水村的,可是送去後對方已經將死者草席一卷埋掉了,都怪我自己多嘴,因為朋友家的親戚很窮,就沒讓留訂金,害得我要倒貼車費。”


  這樣一說,南清漓臉色緩和下來,走過去伸手摸摸外麵,摸摸裏麵,其實她是故作老成而已……


  前世她挑選過的東西多了,沒挑選過這玩意兒。


  店夥計一看有戲,開始變相推銷,“南氏,我就是提個建議,雖然這棺材上了漆,但是放在不住人的閑房裏也是沒有什麽妨礙的,說不定你還能撈一筆呢!”


  南清漓不動聲色,“說重點!”


  店夥計樂嗬嗬接話,“南氏,一口棺材一兩紋銀,如果你都留下,價錢好商量,嗯,一兩六紋銀,再送一對紙人。”


  南清漓輕拍了一下棺材板,“瑞伯伯,我看這木板不太厚實,算了,我一個小寡婦還欠著一大筆外債呢,還是用草席卷屍吧,省一點算一點。”


  文瑞會意地點點頭,與南清漓一起往院子裏走,店夥計暗罵自己濫發善心惹了麻煩,這要是把兩口棺材拉回去,不止是倒貼車費,老板一氣之下能辭退他。


  “南氏,有話好商量,我也知道上門的買賣攔腰砍,一兩銀子行了吧?你沒有銀子是嗎?你是新嫁娘,手裏肯定有首飾,用首飾相抵也行。”


  一聽這話,南清漓停步轉身,“好,一兩銀子留下!” 說著就從荷囊裏取出那一兩銀子,遞過去。


  店夥計這才發覺他心急了,放價快了,但是話從口出就不能出爾反爾,他還是笑著接過去銀子,收起來,招呼兩個腳夫把牛車趕進院子裏,幫著往下搬棺材。


  歸榆花見搬下來兩口棺材,馬上借題發揮嚎起來,“南清漓,你個挨千刀的,不孝敬的,你要兩口棺材啥意思啊,你想詛咒老娘死啊,我的命好苦啊,文裏正你要給我做主啊!”


  文瑞連白眼也懶得給歸榆花一個,吩咐幾個漢子幫著把一口棺材抬進靈棚裏,小鵬拿進去一盞氣死風燈,幾個人七手八腳剝下去吳大順身上的破爛衣服,套上一身幹淨的,麻利地封了棺材。


  見南清漓進了靈棚,歸榆花也壯著膽子跟進來,放聲大哭,可著勁兒哭兒子。


  有這麽一個小醜般的存在,倒是衝淡了現場悲傷的氣氛,不過南清漓也想清靜一下,她不冷不熱出聲,“你好好哭,哭到明天清晨,我給你一個銅板的眼淚錢。”


  這樣一說,歸榆花馬上不哭了,指點著南清漓,“你這個敗興克夫的貨,你不孝敬老娘是要遭報應的……”


  南清漓打斷,“歸榆花,吳大順死了,我的戶已經分出來,你是你,我是我,所以請你馬上滾出我家!”


  歸榆花黢黑的老臉一僵,這才後知後覺這一趟過來真的是什麽也沒撈到,她又罵罵咧咧幾句,出了靈棚。


  王半仙湊過來,“南氏,買賣不在人情在,我師父有訓,我們這一行易折陽壽,尤其是你這種情況會折損我一年的陽壽,你把那口棺材送給我,不僅能解你家的煞氣,也能使我少折損半年的陽壽。”


  這種人想錢想得都不要臉了,南清漓唇畔扯起一抹詭異的笑,轉瞬即逝,“王半仙,你不是精通未卜先知嘛,你掐指算算,惹了我這樣的女人,你會怎麽倒黴?”


  王半仙一愣之際,南清漓毫無預兆地砸過去一拳,前者的左眼立即成了熊貓眼,然後南清漓捂著臉就哭,淋漓極致地演繹著一個新婚喪夫的小寡婦角色。


  “我的那個夫哪,你辛苦十年也暖不了壞人的心啊,你丟下一個可憐的我哪,我該怎麽活哪……嚶嚶嚶……”


  馬上衝進來幾個壯漢,不由分說將王半仙拖出去,毫不客氣地丟到了荊門外。


  王半仙從來就不做倒貼錢的買賣,他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一對老鼠目隨之眯起來,暗光流過……


  前麵不遠處,歸榆花混在人群中走著,王半仙一下子竄到她麵前,她嚇得嗷了一嗓子。


  王半仙黑著臉,“歸氏,是你讓吳三順請我過來這一遭,我已經盡力了,事已至此,你必須管飯管盤纏,不然以後你家有不吉之事,別怪我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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