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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淚落如雨

  其實墓穴已經挖好,文瑞正要招呼大家各回各家吃飯,飯後在錢家集合,這時,南清漓就來了。


  南清漓遞過去一塊濕毛巾,大家都擦了手,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盯著這些食物呆住了。


  南清漓隻好出了聲,“大家別嫌東西少,每人兩個包子兩個饅頭,三塊豬脊骨,一個熏雞架,湯隨意喝,我的意思是大家先墊墊肚子!”


  文瑞了然南清漓以為大家嫌棄食物少,“清漓,這些好吃的……也就是過節才能吃到,你這得花多少錢?”


  吳大順的名下是地無一壟,家裏的食物都是用現錢買,這麽多東西夠南清漓和小雪,小鵬飽飽吃兩三天了。


  南清漓將南小川拉到一旁,用毛巾輕輕地拍打著他身上的泥土,“瑞伯伯,這些值不了幾個錢,如果沒有大家的幫忙,我真的快愁死了。”


  這樣一說,文瑞帶頭拿起一個包子,招呼大家各吃各的份兒,不舍得吃帶回家也行。


  文澤打開荷葉包著的豬脊骨和熏雞架,小心地撕下來肉,等到文六斤大吃大嚼一頓,最後慢慢喝湯時,轉頭看見他吃得這麽斯文小心,嘲笑,“文澤,你一個打鐵漢,吃飯怎麽像個娘們似的扭捏?”


  文澤不過是想把豬脊骨和熏雞架拿回家,讓家人也嚐嚐味兒而已,抬頭憨厚一笑,“六子,你這是媳婦回娘家了才舍得吃得那麽利索,要不也和春生哥一樣!”


  文春生僅僅打開荷葉看了看,就將豬脊骨和熏雞架塞進懷裏,毫無疑問,當然是揣回家給媳婦文翠葉吃的。


  聽到文澤提及自己,他又將一個包子塞進懷裏,“疼自己的媳婦沒毛病啊,文澤,你已經十八了,還有打鐵的手藝,快點請我們喝你的喜酒!”


  文澤咧嘴笑了笑,話裏有話,“我隻是個徒工,等到自己能接活掙錢了再議親,現在的好姑娘一張嘴就是十兩銀子的聘禮,認錢不認人,我得多攢點錢。”


  南清漓不緊不慢地幫著大家盛湯,有意無意地捕捉著每個人話裏的有效信息,一抬頭就看見……


  南清漓著實被嚇了一跳,她看見鬼原主堪堪飄在文澤身側,毫無預兆地淚落如雨……


  她這是咋啦? 又這麽傷心? 想她爹娘了? 這些念頭也就是在腦子裏轉了幾轉,南清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真的沒法噓寒問暖!


  不是矯情,如果南清漓說句“你咋啦”,鬼原主會不會說實情,她不得而知,但是在場這些人肯定會嚇得屁滾尿流。


  畢竟他們腦子裏的鬼神迷信思想根深蒂固,畢竟這兒是鬼原主爹娘的墓地,他們肯定會認為她被鬼附身了。


  這樣想著,南清漓沒有刻意抬頭,也試到文澤的視線輕飄飄地掃過來,極快,等到她抬頭望過去,文澤已經低下了頭。


  文六斤,文春生聽得懂文澤話裏的譏諷,再無聊興,前者笑嘻嘻地問:“清漓,你這湯怎麽熬的?改天教教我媳婦,真是太香了,有雞蛋花,還有一股子西紅柿的香味,還有那個很香的雞架味兒,熏雞架是嗎?”


  打死南清漓,她也不會說自己撕碎一個熏雞架,放在湯裏煮過後,那些雞骨架撈出來都分給小雪和小鵬了。


  她敷衍的麵不改色,“這湯我就是隨便煮了一下,在水裏麵打了五顆雞蛋,放了一個從南家菜園子裏摘的凍西紅柿,最後放了點煮雞架的濃湯。”


  文六斤秒懂,看來,好吃的東西重在真材實料啊,這一鍋湯放了五顆雞蛋哪,怪不得這麽多漂亮的雞蛋花兒!


  而他家呢,他娘和他媳婦一股勁兒,攢起來一顆顆雞蛋,夠一籃子就去鎮上換錢,隻有過年過節才會炒一盤子雞蛋吃吃。


  平時偶爾煮一顆雞蛋,剝了殼,他娘會用白棉線劃拉成好多份,最大的份兒是兒子鐵墩兒的,然後是他爹的,然後是他和媳婦的,最後最小的那份兒歸他娘。


  他的那份兒雞蛋送進嘴裏,還沒試到啥味兒呢,就進肚子裏了,吃得那叫一個萬般憋屈。


  此刻,文六斤慶幸妹夫文春生專門喊上了他,不然他可就錯過這頓美食了。


  雖說包子饅頭進肚了,豬脊骨啃得光溜溜的,熏雞架稍微軟點的骨頭都被他嚼碎,抿盡裏麵的骨髓,但他還是剛剛半飽,索性就多喝些湯喝飽為止。


  南小川剩下一個饅頭,一個包子,半個熏雞架後,就一直喝湯,南清漓看在眼裏,淡淡提醒說小鵬給南小山送過去晚飯了,一樣的份兒。


  饒是如此,南小川也僅僅慢吞吞地啃掉那半個熏雞架,而將饅頭和包子往中間放了放,“瑞伯伯,六子哥,春生哥,文澤哥,真謝謝你們啦,我沒出什麽大力氣,也不太餓,你們分了吃吧!”


  南清漓清楚南小川在說謊,他自己肯定沒吃飽,但這種情況關乎到他一個大男孩的麵子,她隻能不吭聲。


  文瑞一口湯沒咽下去,沒法說話,文六斤瞅了一眼胖乎乎的包子和饅頭,最終將碗遞給南清漓,然後拿起饅頭,一掰為二,分給文春生和文澤,而將包子塞到南小川手裏。


  “小川,爹娘沒了不是你的錯,好好讀書,更要好好吃飯長點個兒,不然太矮了討不到媳婦兒。”


  南清漓將一碗湯遞給文六斤,看著南小川,“你在心裏記住大家的好處就行,聽六子哥的話沒錯!”


  南小川吃著香噴噴的包子,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愛死了這種被親情,友情包圍的感覺。


  文瑞不動聲色地喝著湯,腹誹著兒子文六斤,嗬,終於說了句中聽的人話,還不是看見你爹把硬貨都揣起來了。


  是的,文瑞也就是打開荷葉,聞了聞包子,饅頭,豬脊骨,熏雞架,然後一樣樣包好,一股腦兒塞進懷裏溫著。


  他想著自己也就是動動嘴皮子指揮這幾個小年輕幹活,多喝幾碗這美味的湯也很知足了。


  妻子蔡閏枝身子不舒服,應該吃點好的,還有兒子不耐餓,等葬了南大柱夫妻,他一回家肯定就餓了,應該留著給兒子吃。


  可惜兒媳婦和孫子還沒回來,不然,看著孫子啃豬脊骨,啃雞架,他覺得比吃到自己嘴裏還舒坦一百倍。


  就這樣,大家和和氣氣地喝光了一壇子湯,南清漓將碗筷收拾到一起,放入簍子裏。


  文春生聲稱自己就在這兒守著,免得有人路過,不小心掉進墓穴中受傷了。 但是在去南家的路上,文六斤無意間提到文春生崴了腳腕,坐在墓地那兒烤烤火也好。


  南清漓驀然一暖,文翠葉真是個命好的女人,遇見文春生這樣一個懂得冷暖,心存善意的男人。


  到村口時,文瑞去找腳夫文老九了,南小川趁著夜色,遞給南清漓一個舊荷包,輕描淡寫,

  “大姐,裏麵是娘攢下來的繡花樣子,你好好留著!”


  南清漓揣進懷裏的同時,心裏一句話,偶不會繡花哪,留著花樣子真的沒啥用。


  進了錢家院子沒多久,文老九依舊黑臭著一張臉,趕著牛車來了,人多力量大,眾人七手八腳將棺材抬上了牛車。


  文瑞幹脆南氏小兄弟拿了主意,做素服肯定是來不及了,腰上係根粗麻繩曳地即為孝,醜孝醜孝,以醜示孝。


  當南小川在腰間利落地纏好粗麻繩時,文瑞等人望向了磨磨蹭蹭的南小山。


  也就是在腰間挽個繩結而已,可是南小山始終挽不好,最終他緩緩地蹲下身去,低聲說自個兒晚上沒吃飯,餓得前心貼後背,沒力氣走到山腳。


  南清漓見過南小山幾次秒變戲精的樣兒,終是懶得說話,心裏默默鄙視了一把。


  她前世的父母怎麽說呢?她對母親根本沒有任何記憶,對父親倒是有點印象。


  她父母的所作所為落在她身上就是兩個字,殘忍,但是如果她得知他們的死訊,她還是願意送他們最後那一程的。


  因為她母親生下了她,生育親情抹不去;在父愛缺失的同時,她卻得到了奶奶毫無保留的隔輩兒疼愛,那份她是被愛著的親情抹不去。


  南小川聽了南小山的話後,陡然咬肌一鼓……


  最終,在南清漓淡若秋水的注視中,南小川咬肌緩緩舒展,對南小山說那就別去了,等他回來煮高粱粥。


  文瑞等人相信南清漓不會說謊,相信小鵬確實給南小山送了晚飯,鄙視南小山不孝的同時也感歎,一個娘生出來的雙胞胎卻是截然相反的性格,南小山這樣的,太不討喜了。


  看見南清漓從簍子裏翻出來素服,也就是給吳大順送殯時穿過的那身素服,文瑞開了腔,“清漓,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孩子家,沒有給父母送殯這一說,你回家休息去!”


  南小山適時地演繹了一番,多了涼薄的意味,“大姐,你現在是吳南氏,不是南家的人,請你自重。”


  有些乏累的南清漓樂得從善如流,順坡子滑溜,回家睡覺沒什麽不好的。


  再說南二柱去鎮上請王半仙,巧遇後者去一個大戶人家做法事,他就一直等著。


  等到他和王半仙雇騾車到了屯子口那兒,何細腰和白蘆花守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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