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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賣身為奴

  “我給你們支一招,你們也別費勁兒剁手剁腳了,為啥呢?

  你們看看吳小四兒這白白淨淨的一副好皮囊,看看這玩世不恭,憂鬱不羈的小眼神,相信鎮子上南風館裏不乏喜歡他這款的金主,還有寡居多年的半老徐娘等等富婆肯定想買個這樣的家奴,那麽,那五兩銀子不就有了?”


  吳四順聽懂南清漓的大招後,真的嚇壞了!


  一道道鄙夷不屑的視線刺痛了他,尤其是虎哥那種深意而灼熱的視線在他身上逡巡不去,如果不是好幾頓沒吃沒喝,腸胃裏沒貨,那他準能百分百嚇尿了。


  第若幹次憎恨自己染上了賭癮,絕望無助的吳四順也顧不得什麽男人尊嚴,磕頭如雞崽啄米,痛哭流涕。


  “大嫂,求你發發善心,求你幫我這一次!我發誓再也不賭了,如果我再賭,老天一個焦雷劈死我!大嫂,我親娘不管我,大哥也不在了,你不管我,我就真沒活路了!”


  虎哥一張陰鬱的臉不為所動,“南氏,不用你支這招!要不是我們老大的死對頭盯得緊,吳四順早就被賣身為倌或者賣身為奴了,不過,這一招你可以用用,五兩銀子買一個這樣的家奴,乖馴的話就留著使喚,看著不順眼的話還可以丟到南風館,總之你不吃虧的。”


  好吧,這個虎哥也賴上自己了! 她兼具收納幼弱的潛質嗎?

  可她已經有四小隻了,她不是收容所所長! 心裏這樣想著,南清漓看了一眼哭得似個孩子的吳四順,心終是硬不起來。


  是的,十八歲的吳四順在二十九歲的她麵前,就是個大男孩子。


  “請給我半盞茶的時間,我和文裏正商量一下,你先到堂屋緩緩!”


  虎哥得了南清漓這句,滿意地笑了聲,轉身出了屋子,去堂屋等著。


  屋內,南小山往前走了幾步,正要將一肚子的大道理講出來,卻被南清漓淡淡的瞪了一眼,硬生生憋回去了。


  南清漓揉揉眉心,試探一問,“瑞伯伯,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文瑞早就頭疼起來,原以為何細腰那邊不鬧騰,他可以清閑幾天,沒想到老吳家這邊又出了大亂子。


  那個吝嗇鬼歸榆花不舍得出五兩銀子,就將吳四順踢出家門,這且不說,還挑唆自己的兒媳婦林梅到南清漓家裏鬧騰,這簡直是亂的不能再亂了。


  此刻,他了然南清漓已經有了主意,不過他隻能無條件支持,因為南清漓會幫他解決吳四順這個大麻煩。


  “清漓,瑞伯伯相信你自有分寸。” 得了文瑞這句,南清漓不假思索,


  “瑞伯伯,麻煩你寫個吳四順自願賣身為奴的協議,一式兩份,你我各拿一份。”


  文瑞點頭,取出紙筆墨硯,熟練地磨墨,刷刷點點寫好協議,讓吳四順按了手印,吹幹墨跡,自己收起一份,給南清漓一份。


  南清漓望向小鵬,後者會意,萬分肉疼,從懷裏的布袋子取出溫得熱乎乎的五兩銀子,萬分不舍地放到炕沿邊兒,心裏一萬個想狠狠踹吳四順一萬腳。


  辛辛苦苦賺的銀子花在吳四順這個賭徒身上,換誰也舒服不了,南清漓表示理解,但她卻求助地望向了文瑞。


  文瑞真是服了南清漓的玲瓏剔透,她這是擔心虎哥那幾人不認賬呢!

  拿了銀子,文瑞徑直出了屋,交給虎哥,語氣沉沉,“兄弟,吳四順的賭債就此銷賬,慢走不送!”


  虎哥達到目的自然高興,咧嘴笑著點點頭,抱拳作揖後,出了堂屋,帶著兩個打手,大步流星離去。


  見虎哥三人出來了,院子裏的人竊竊私語,議論的話題就是誰給吳四順還了賭債?

  文六斤守在堂屋門口,自然聽到了他爹文瑞的話,他知道文瑞身上隻有銅板兒,沒有一兩銀子,所以吳四順的賭債肯定是南清漓出了銀子。


  南清漓有五兩銀子給吳四順還賭債,怎麽就不還欠文家的錢呢?

  雖然他和吳大順交情不淺,但錢是個小氣東西,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唉,那十一兩銀子何時才能還上啊?


  就在文六斤心思淩亂之際,林梅蹭過來,聲音異常柔和,“六子,你看,娘和鐵墩兒來了!”


  鐵墩兒可是文六斤的心頭肉,等他不疑有他,轉頭望向荊門時,林梅趁虛而入,拉開屋門就擠了進去。


  文六斤發覺上當,低罵了一句髒話,因為擔心其他人闖進去亂了套,所以他惱怒歸惱怒,沒有跟進去吼林梅。


  當林梅闖進了東屋,正好聽見南清漓如是說:“……我還欠文家五兩銀子,我會盡快還上!”


  林梅看見文瑞將最後一塊白花花的銀子塞入腰間褡褳中,壓抑著狂喜,金魚眼一瞪,“不行,那五兩銀子現在馬上還,不然我就叫六子搬你家的東西抵債!”


  林梅臉上挨了自己一耳光,嘴上挨了文六斤一耳光,怎麽還是如此執著呢?

  南清漓這樣想著就低下頭,笑而不語。


  是的,林梅臉上,嘴上還火辣辣地疼著,所以她把這筆賬都記到了南清漓頭上,不遺餘力地打擊報複。


  甚至,她還腦補出來一幅畫麵,南清漓跪在自己麵前,哭著求饒,求她寬限幾天。


  文瑞拿到手六兩銀子已經很知足了,畢竟南清漓這兒養著一大家子人,這又憑空多出來一個賭徒吳四順。


  甚至,他很想叫進來文六斤訓斥一頓,看看南清漓一個寡婦家家的,這麽幾天就賺了這麽多銀子,你一個大男人不汗顏嗎?


  但他轉念一想算了,南清漓這種賺錢速度在文家屯子裏是有獨無偶,誰也學不來的,如果傳出去的話,隻會給這孩子平添無盡的麻煩。


  幸好自己的女兒文翠葉和南清漓私交甚好,以後肯定能連帶沾點光,發家致富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文瑞還想回家後和兒媳婦林梅說叨說叨,以後離那些長舌婦遠一些,和南清漓走得近一些,向南清漓學學如何持家致富。


  可是林梅卻闖進來這樣打他的臉,他忍著鬱氣,“是不是需要我這個一家之主把你父母請過來一趟,討論一下你如何欠缺家教?”


  林梅老委屈了,“爹,我怕錢寡婦賴賬,你寫兩張契據,讓她按手印,如果還不上錢,就送她去縣衙問罪。”


  因為是裏正文瑞的兒媳婦,林梅一說話,就帶著咄咄逼人的優越感,她自己還以此為傲。


  文瑞毫不動容,冷臉嗬斥,“我活著一天,還輪不到姓林的在我麵前指手畫腳,今天的事兒如果從你嘴裏傳出去半句,那你就等著文家的休書吧!”


  虎哥那三人痛快離開,耳聰目明的都可以猜出來吳四順的賭債銷賬了。


  至於是誰掏的銀子,他們沒有親眼看見,十之八九會以為是自己墊付的,不會惦記南清漓。


  但是,如果林梅出去吵吵南清漓還了文家六兩銀子,那麽腦子好使的一下就明白過味兒了,那南清漓就會被居心叵測者惦記上了。


  林梅終於閉緊了嘴巴,噤若寒蟬,畢竟被夫家休掉不是什麽光彩事兒,而且再嫁也不會嫁到什麽好人家。


  看著吳四順依舊哭得傷心,文瑞一個頭兩個大,叮嚀了南清漓幾句,告辭離開,林梅乖順地跟在後麵。


  院子裏看熱鬧的眾人見沒啥好看的了,也跟著文瑞離開。


  吝嗇鬼歸榆花混在人群中,心焦焦急得冒火,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搶光了南清漓家裏的好東西……


  等到文瑞三人回到家後,一盤大蔥雞蛋裏的雞蛋都被兒子鐵墩兒吃了,隻剩下了大蔥,而肉湯土豆被蔡閏枝熱了又熱,成土豆泥了。


  文六斤心裏哀歎,自己當初怎麽就不娶個善解人意,又會持家賺錢的媳婦兒?


  再說這邊兒,吳四順等到南清漓送文瑞折返回屋裏,他已經站起身來,滿麵尷尬不安,囁嚅,


  “大嫂……不,夫人,你為啥對我這麽好啊?” 是的,吳四順已經賣身為奴,這樣稱呼沒錯。


  但是,南清漓抄起了燒火棍,就砸了過去,吳四順在吳家經常被歸榆花追著打,所以跑的可利索了,所以燒火棍砸到了土爐子上,將火蓋砸掉了。


  吳四順在院子裏兜轉了幾圈,驀然停下不跑了,“你打吧……我已經是你的家奴了,你揍死我,縣衙也不會治你的罪,我正好就解脫了,我真的想我大哥了!”


  如果不是吳四順半路蹦出來,那南清漓就是無債一身輕的人了,可事實是她厭惡死了歸榆花,卻幫歸榆花的兒子還了賭債,所以她特麽太窩火了。


  南清漓不是視金錢如糞土的聖人,她隻是一個有七情六欲的平凡小女子,她寒著臉,

  “你們幾個杵著幹嘛?把吳四順的衣服扒下來,我可沒錢給一個奴才買衣服!”


  來自文明星球的南清漓見多了真人版秀肌肉的內衣男模,所以她並不覺得脫男人衣服不妥當。


  南小山倚靠在堂屋門側,挪不動腳步,自家大姐以前也沒少追著他打,可最後追不到時,不是跳著腳低低罵幾句,就是氣得掉眼淚,嬌懦如斯的她今兒個怎麽扒起來男人衣服?

  太可怕了,以後得罪誰都可以,萬萬不可得罪自家大姐,被扒了衣服太丟人了。


  小雪臉一紅,如小老鼠般竄進了堂屋,趴在門上傾聽外麵的動靜。


  小鵬和南小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中,他們腦子裏想得都一樣,習慣於天天睡覺前洗漱時自己扒自己的衣服,現在扒吳四順的衣服,怎麽扒?

  從上往下扒,還是從下往上扒? 是全扒光了,還是剩下一條褻褲?

  雖然兩人很快不約而同決定從上往下扒,最後剩條褻褲,但是他們誰也不肯先下手扒衣服。


  吳四順不想為難小鵬和南小川,自個兒脫了外衫,中衣,露出來不忍直視的上身,正要解開腰帶,南清漓揚手喊停,走近。


  南清漓繞著吳四順轉了個圈兒,也看清了,後者的腹背以及手臂上密布著不均勻的青紫淤痕。 “說說,你除了賭博,還喜歡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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