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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與男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

  最後一碗蛋花豬羹湯,小雪習慣性地盛給了小鵬,因為小鵬要背著沉甸甸的簍子去鎮上,多勞多吃。


  但是,南小山在小鵬喝完了這碗湯後不陰不陽來了一句,“如果沒有我大姐,你連一點兒東西也賣不出去,憑啥你多喝碗湯?”


  昨天晚飯後,小鵬和南小川睡不著,在簷下閑聊,不知怎麽就說起了初賣熏雞架的那次糗事,淩青竟然將他當做了乞丐……


  簷下流風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番話湊巧就被南小山一字不漏聽了去。


  說來這個南小山就是個不合群的,一個娘肚子裏生出來的南小川對他這個哥哥不理不睬,卻與非親非故的小鵬打得火熱,而且才入夥兒的吳四順對他也是敬而遠之。


  所謂小人長戚戚,南小山不反思自己,反而擔心這三個某天一起對付他,思來想去,就來了這麽一出,想借機打壓一下小鵬。


  而小鵬精準無誤地上當了,他放下筷子,決絕地望向了南清漓,“大嫂,我們今天分頭行動,各走各的,你一下也別管我,你先緩緩,我走了。”


  待小鵬離開後,南清漓緩聲宣布了一條家規,一日三餐食不言。


  由於籃子硌得慌,因此南清漓催促小雪縫製了一個布袋子,將翠紅膏,一個饅頭和半瓢葫蘆水裝進去後,挎在肩上試了試,很輕鬆。


  一路上有鬼原主各種嗶嗶叨叨,南清漓倒不覺得枯燥無聊,不知不覺就走進了那片山林。


  林風颯颯而起,南清漓生出來點小害怕,還是有小鵬在側好些,這林子裏不會竄出來什麽野獸吧?

  拍死吳大順的那隻野熊會蹦出來嗎?手裏捏緊了那把匕首,南清漓的腳步加快,再加快,好幾次險些被腳下的亂石絆倒。


  然而這片山林仿佛突然變大了似的,怎麽也走不出去了,南清漓心裏的陰影麵積越來越大,總覺得要出點啥事兒。


  累得氣喘籲籲了,南清漓才放慢了腳步,強迫自己一次次深呼吸。


  就在這時,南清漓以為自己幻視了…… 高樹繁枝間,一個銀灰色袍衫的男子禦風而下,墨發飛揚,衣袂翻飛翩然,穩穩地落在距離她五六尺遠的地方,緩緩轉過身來。


  南清漓使勁兒地咬了一下唇裏,很疼,好,她不是幻視,眼前這一幕是真的。


  蕭雲翳! 是她的男友蕭雲翳從天而降! 蕭雲翳好帥啊,他這是剛剛穿越過來嗎? 蕭雲翳是專門過來找自己的嗎?

  南清漓腦海裏冒出來一串串興高采烈的大問號,但很快又沉澱下去。


  因為男子的墨眸太冰冷,是那種比疏離還涼薄的冰冷,還有他身著古裝,長發梳著髻。


  南清漓腦子轉得飛快,他看上去比蕭雲翳年輕多了,最多二十左右的樣子,難道僅僅是他與蕭雲翳麵容相似而已?


  由於對男友蕭雲翳的思念深入骨髓,南清漓完全忽略了男子是有武學修為的人,她根本不曉得,男子隻要輕輕一抬手,就可以將她轟到十丈外,死相可怖。


  “蕭雲翳……是你嗎?” 本來南清漓打算再走近一些,好生觀察一番再問,但是抑製不住內心澎湃激蕩如潮,剛走了一步就不由自主問出了聲。


  男子微微錯愕,很快就恢複了高冷神情,但他驀然眼前發黑,頭痛如裂,修長的身軀不由自主向前仆倒。


  南清漓渾然不覺自己近乎小跑過來,適時地扶住了男子,隨之一股子幽雅月麟香蕩入她的鼻端……男友蕭雲翳身上也是這樣的味道!

  他……真的是蕭雲翳? 沉沉思念驅馳著一腔意亂情迷,南清漓扶男子倚靠在旁邊的樹幹上,卻情不自禁低下頭,四片唇越來越近。


  最終,南清漓陡然恢複神智,僅僅是蜻蜓點水般觸碰了一下男子失色的薄唇。


  不對! 這個男子好……好年輕,自己與蕭雲翳初見時,他也沒有這麽年輕!


  南清漓眸光膠結在男子的臉上,心思淩亂如麻,一遍遍審視著這張臉,片刻後,她的視線掃過男子疏落的軟胡茬兒,心裏一歎,他不是蕭雲翳,僅僅與蕭雲翳麵容相似而已。


  手指熟練地撫上了男子的腕脈,南清漓一時也辨不清男子突然昏厥的因由。


  醫者父母心,更何況男子擁有一張青澀版蕭雲翳的臉,南清漓不假思索扶他平躺下來,從懷裏的荷囊中取出盛放針具的革囊。


  以火折子引燃一綹枯草,快速燒烤了一下銀針,算是完成消毒,然後熟練地認穴紮針。


  擔心周遭溫度太低而影響針灸效果,南清漓小心翼翼生了一堆柴火,小心翼翼地盯著,免得引起山林火災。


  兩刻鍾後,南清漓滅了柴火,踩踏盡灰燼裏的火星子,熟練地逐一拔去銀針,收入革囊,塞入荷囊中。


  男子的眼皮子時不時瞬動一下,但就是不睜眼,南清漓低低喂了幾聲,輕柔地推了幾把,他也沒有什麽明顯反應。


  又試了試男子的腕脈,脈象平穩正常,按理說他應該無恙醒來了。


  直到這時,南清漓才注意到男子左手修長好看的手指間捏著什麽,她拿起來一看,是一張一百兩銀子的錢莊銀票。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少不經事啊,連最起碼的防人之心都沒有,連財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幸虧遇到見錢不眼開的本寶寶,不然,這一百兩銀子就易主了。


  如是嘀咕著,南清漓手探入男子的衣服裏,摸索了好大一陣子,才摸索出來一個銀灰色的荷囊,將銀票塞進去,又將荷囊塞入男子懷裏。


  隱在南清漓身影裏的鬼原主各種腹誹生悶氣,又是這個帥男人,他竟然在南清漓麵前裝死裝可憐,莫非他喜歡南清漓不成?


  南清漓好像認識他似的,還不要臉地動手動腳,摸來摸去,不守婦道的寡婦會被怎麽處罰,她不知道嗎?


  這身子不是她的,她還能更不要臉點兒嗎?


  自己還要趕去鎮上,這個男子還不醒怎麽辦啊?


  南清漓正焦急間,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轉頭一看,是隻雪白的狗衝過來,朝她示警般低吠了幾聲。


  見南清漓挪開了一些,白狗才在男子身側臥伏下來,雙眼裏依舊沒有一絲友好。


  南清漓身上的食物隻有翠紅膏,饅頭和水,所以她掰了一塊饅頭丟給白狗吃,她如是狗腿的示好,白狗卻甚是嫌棄地凶巴巴一齜牙。


  如此如此,南清漓確定這隻傲嬌的白狗認識男子,或者男子就是它的主人,她又磨蹭了一會兒才站起離開。


  待南清漓走遠,一道身影電射而至,單膝跪地,戰戰兢兢,“爺,你醒醒,你別嚇小的啊!”


  輕咳了幾聲,男子緩緩睜眼,優雅坐起,一對墨眸陡生冰寒, “說說,你都看見啥了?”


  如話家常的淡凝語氣卻蘊含著極致的殺氣騰騰,借給跟班的一百個豹子膽兒,他也不敢說明由於自己的失職,自家的爺被南清漓這個醜寡婦親也親了,摸也摸了。


  “爺,小的察覺附近有宵小之輩出沒,隨即將其引開,等小的趕過來時隻看見爺再次頭疾發作,昏厥不醒。”


  男子早就恢複朱唇玉潤,隻是因為心中有股子鬱鬱之氣無從宣泄,所以俊顏冷白的駭人。


  其實在南清漓紮針不到一刻鍾時,男子就清醒了,試著運氣也是通行無阻,可是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敢睜眼直麵殘忍的現實。


  瞅著乖順依偎在他腳邊的白狗,男子腦海裏卻依舊揮之不去夢魘般一樣的無助窒息感,南清漓竟然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摸了那麽久,重點是自己怎麽就忍了?

  跟班的眼見主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雙細目裏殺機湧現,他戰戰兢兢起來,天人交戰中。


  難道主子知道南清漓那個醜寡婦親了他? 終是自己護主不利,自己此刻是等待主子處罰,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命?


  就算是他祭出了最快的速度,可也快不過自家的爺啊!

  一想到這兒,跟班瞬間頹靡不振,發生了那樣不堪入目的意外,完全是他這個奴才的錯嗎?


  當時主子如謫仙下凡般從樹冠飄身而下,華麗麗降落後看上去很正常啊!


  可是轉眼間,南清漓一手摟腰,一手摟肩的,真的,他真的看傻眼了,納了個深悶!

  不是說過來那啥嗎?怎麽就親上了? 聖賢有雲非禮勿視,所以他飛身飄移開數丈,靜觀其變,當他看見南清漓放倒了主子,熟練消毒紮針,這才反應過來主子犯頭疾昏厥了。


  即便如此,怎麽能怪他護主不利? 主子好久沒有犯頭疾了,他早就忘了主子還有這麽個老毛病,再說主子這些天那麽,那麽密切地關注南清漓,他都看麻木了好嗎?

  雖然想出了一大堆開脫的理由,但是跟班的依舊頭皮發麻,不敢辯解一個字,依舊很想,非常想逃命。


  他小心地試了試,不幸發現他的雙腳根本就動彈不得……不知何時,他已經被主子無形的殺氣威壓封凍!

  不止如此,周遭的空氣也隨之驟降了十幾度,一片死寂,唯餘白狗的低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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