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迫切想知道他的名字
不遠處的跟班寶寶從來,從來沒見過自家主子還有如此溫情脈脈的一麵。
是哪個過來前撂大話說南清漓如果逆著他,那就一巴掌拍死,一了百了?
可隻見南清漓逆了又逆,自家主子是哄了又哄,說好的那一巴掌呢?
南清漓心裏咯噔一下,要! 她倒是想要,太想要他的名字了!
此時此刻的蕭雲翳透著一股子執拗的大男孩氣,南清漓前世記憶瞬間滿血複蘇,嗬,太像了,他太像前世偶爾犯幼稚的蕭雲翳了。
前世她每到輪休那天睡懶覺不想吃早飯,蕭雲翳如果在外麵忙,一定就會準點打過來微信視頻電話,告訴她已經訂好外賣了,外賣小哥已經走到哪哪兒,吃飽了再睡。
等到外賣送過來,蕭雲翳還要求她吃東西的同時保持視頻通話,不然,他就孩子氣的威脅說不帶她玩遊戲,不帶她周邊遊,各種孤立她。
月光下,這個少年與南清漓記憶裏的蕭雲翳極速融合為一,他到底是不是她的蕭雲翳?
如是一念起,南清漓豁出去了,眼睛一閉,頭一低,倒栽而下。
樹下的阿白似是沒料到這一幕,嗷的一嗓子竄開免得被砸中,與此同時,蕭雲翳攬住了南清漓的腰,半空一個後翻,穩穩地正常落地,本來想訓斥幾句,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這樣的內容。
“不想要錢就明說嘛,何必尋死?南清漓,我餓了,你給我做點吃的!”
這番話說出來後,連蕭雲翳自己都嚇了一跳! 南清漓不是很財迷嗎?怎麽……怎麽以死相拒,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樣兒?
重點是自己對南清漓那麽厭惡,怎麽就想起來蹭飯這個茬兒?
更重點的是南清漓如果拒絕了,自己這張臉往哪兒擱?
以蕭雲翳的功夫當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跟班等幾個侍衛的存在在這一瞬間不止是多餘,更仿佛是等著見證他被南清漓打臉似的。
南清漓冒著喪命的危險試出來眼前的少年本性良善,心裏蠻歡喜的,她正琢磨著與他如何能有更多的交集,這機會就來了。
“公子,明天吧,明天我給你做好吃的,我會早早的支出去家裏人,你先說想吃啥菜?”
信奉愛情大過天的南清漓雌性荷爾蒙一濃,管他什麽外債,管他什麽賺錢要緊,一切都拋之腦後,套出來少年的名字最最重要啦!
蕭雲翳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子擁有這樣清亮的眼神,如流動的月光,光影瀲灩惹人注目。
“南清漓,我討厭等待,現在就想吃西紅柿湯荷包蛋,走,去我家做!”
話落,南清漓但覺腳下一空,腰再次被攬住,耳邊生風,房屋樹木盡在腳下後移。
魔怔了似的,腦海裏揮不去那個念頭,他到底是不是她的蕭雲翳?
當蕭雲翳在一棵大樹的枝幹上稍作休息時,南清漓不甘寂寞,隻因為她想聽聽那個熟悉好聽的嗓音,“公子,我很重吧?”
蕭雲翳不冷不熱地睨著她,薄唇裏蹦出的話很毒舌,“比兩三隻死兔子重一點兒!”
本寶寶是人,是人,是人,心裏如是弱弱抗議著,南清漓真想問問這人,他怎麽不讓死兔子給他做吃的去?
好吧,近墨者黑,和一個十八歲的大男孩待久了,連帶她這個二十九歲的人也跟著幼稚了。
途中第二次休息,南清漓抬頭看月亮,第三次休息時,南清漓依舊看月亮,她可不想再被比作什麽死東西。
最終換蕭雲翳主動說話了,“在高處還怕嗎?”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南清漓眼底的狡黠一掠而過,“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不怕了!”
雖然說大半夜的正帶著南清漓往家裏趕,但是蕭雲翳可不想與南清漓有太多交集,他低笑了聲,“我的名字居然可以壯膽兒,你覺得我會信?”
南清漓雙腳離地能不怕嗎?但是這個問題遠沒有少年的名字來得重要,所以她瞎掰扯拽文。
“趕夜路的人一想到可以看見燦燦旭日,就不覺得太累,都是一樣的道理!”
聽著南清漓將自己比作了燦燦旭日,蕭雲翳真實的感受一點也不美好,一瞬間,天上即將圓圓的大月亮都為之黯然失色,他驀然冷了臉,夾起來南清漓朝山林腹地疾射而去。
南清漓盤算著該稍息片刻的時候,依舊被夾裹著腰在天上飛,好吧,他不想聽自己嗶嗶。
在樹幹上借了幾次力,蕭雲翳抵達自己的居所,然而對南清漓而言,她的眼裏隻有他,沒有別的。
所以這處居所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好高,好冷,好雅致,屋如其人。
蕭雲翳的臥室中,壁爐裏木炭燒得通紅,隻有一個後灶的灶膛裏,木柴燃燒得正旺,熏紅了鐵火蓋,室內淡雅的月麟香略顯濃鬱。
南清漓輕易地發現源頭是一隻紫檀熏香爐,香煙氤氳。
土炕上鋪著紫檀色的絨毯,在挨窗戶的牆角裏,被褥疊的整整齊齊,南清漓睜大眼睛搜索了一番,也沒有看見帶“蕭”字的香囊。
記得古代講究的富人家中,都有在臥室放香囊的喜好,這個少年怎麽就偏偏例外了呢?
蕭雲翳出去沒多久就進來了,端著一隻小鍋,裏麵放著一隻細瓷碗,碗裏放著一顆大雞蛋和一個凍西紅柿。
“雞蛋和西紅柿洗過了,快點做!” 對於蕭雲翳冷得硬邦邦的語氣,南清漓懶得說缺油少鹽會很難吃,隻說舀少半瓢水進來。
沒用多大功夫,南清漓做出來一碗西紅柿湯荷包蛋,與那次給吳四順吃的一模一樣。
門外的跟班寶寶心思淩亂如麻中…… 那個凍西紅柿是他從南清漓家裏偷的,因為在這臘月寒冬時節裏,這玩意兒有錢也買不到啊!
那顆大雞蛋不是偷的,他幾天前在鎮上買了幾斤雞蛋,看著那顆個兒最大,就最終剩下了。
此刻,他淩亂不安,南清漓做出來的東西不會毒死主子吧?
蕭雲翳盤膝端坐在絨毯上,盯著麵前小桌上的這碗東西,湯汁鮮紅,微微露出湯麵的荷包蛋白白嫩嫩,不過他沒有因此多了食欲,而是多了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在蕭雲翳的腦子裏盤桓很久,就是吳四順曾經問過南清漓的那個問題,荷包蛋入水為何會瞬間沉沒。
但是,南清漓看吳四順就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蕭雲翳記憶尤深。
他這麽驕傲的男人不喜歡南清漓那樣的眼神,他比她大三歲,他知道的道理應該比她多才正常。
算了,不問了,弄不清這個道理也不影響喝湯吃雞蛋啊,隻是,隻是這湯汁的味道……真特麽奇怪,世間少有的難吃!
可是,蕭雲翳卻違心地讚了聲湯汁醇香,回味悠長,他自己點名要吃的,說難吃不是打自己嘴巴嗎?
蕭雲翳優雅斯文地喝著湯,腹誹著,這麽難吃的東西,吳四順竟然說好吃,難道他對南清漓有那個意思,故意說好吃討好她?
湯汁喝到一半時,蕭雲翳覺得他再喝下去真會華年早逝,於是抬頭望向南清漓,他笑得腹黑無害,“分你一半?”
南清漓一直專注地望著,不過不是蕭雲翳所想看他吃得眼饞,而是借著他這張臉重溫記憶,俯拾過往。
淡然搖搖頭,南清漓可不會上當,那難吃的味道會使她的醜臉皺巴起來,那樣她看上去更醜,他會馬上送她走。
畢竟是自己提出來要吃,那就必須吃得見了碗底,蕭雲翳埋下頭繼續喝湯,喝盡湯後,開始吃荷包蛋的蛋清。
吃了一些白嫩的蛋清,金豔的蛋黃顯現,他夾了一點送進嘴裏,吞咽時有點噎嗓子,喝了口茶水才送下去。
等到他吃完了蛋清,蛋黃全部顯現出來,南清漓略略驚詫,“是三黃蛋!太稀少了,老母雞下三黃蛋那可是萬分之一的幾率啊,就像我好不容易遇見了你。”
聞言,蕭雲翳腦子卡頓一瞬,萬分之一的幾率,比九死一生還要難得,他這是有多倒黴啊!
優雅地吃完了蛋黃,終於吃完的成就感壓不下去蕭雲翳心裏的鬱悶,“所以,我應該告訴你我的名字?”
南清漓一直等待著蕭雲翳說出名字,甚至還暗暗嚴格要求自己,在她聽到“蕭雲翳”兩個字時千萬不可以因激動而流淚,如果她流了淚就是沒人稀罕的流浪狗。
此刻蕭雲翳的話甚合,一萬個合乎南清漓的心意,但是她輕易地捕捉到對方眼裏的鄙棄不屑。
是啊,身在如此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還是如此一個花樣年華美少年,優越感多多的他鄙棄她這個一直追問名諱的醜寡婦很正常。
所以南清漓故作漫不經心,“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也沒有逼你,如果你的名字難聽得要命,不宜說與外人聽,那隨你!”
蕭雲翳渾然不覺中了南清漓的激將法,將先前在路上就想好的名字痛快的說出來,“我姓夜,我娘說生我那晚繁星如川,因此為我取名星霓,夜星霓這個名字難聽得要命嗎?”
他叫夜星霓,不是蕭雲翳!
聞言,南清漓如同後腦勺上被毫無預兆砸了一棒槌,蒙蒙的難受,心裏更是不可名狀的難受。
“那個……夜星霓,賢者雲男女授受不親,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再說了我也很忙,沒時間陪你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