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來世之約
清醒過來的無殤一把揮開無心，起身衝進浮屠塔中，他想知道他的羽兒究竟是因為什麽體內的鬼脈才會忽然複發。
有著雲景的記憶，他知道羽兒萬年前已經是鬼界的鬼尊，難道萬年後還被鬼界的那些人所纏麽？
然而一走進塔裏，除了地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一無所有。
蹲下身子伸手摸著地上的已經幹涸的血跡，回想著先前白羽身上那褐紅色的衣衫。天呐，我都做了些什麽，她明明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被我擊了一掌，如今又跌落懸崖。
羽兒，我……我.……無殤痛不欲生，雙手緊緊抱著頭，蹙著眉頭緊閉著雙眼，淚水從那縫隙之中一滴一滴被擠出來。
“不行，我要下山！”當即無殤抹了把眼淚起身就要去尋隱龍尊者，稟明下山緣由。
可是就在他轉身之際，就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映入眼簾，就這樣斜斜的倚在門框上，逆著光仿佛是從金陽之中走來的。
“我陪你去吧。”無心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如此的溫潤讓人不忍心拒絕。
隱龍尊者沒有出麵，隻是從裏屋沒有任何感情參雜的允許了二人的下山，看著床上病怏怏的大弟子無垠，心中無限感慨。
無垠，也許你是老夫今生唯一的弟子啊！
白羽再次醒來，張開雙目便是一副熟悉的場景，漫山遍野的花香，霧氣彌漫的泉水。
“魅影？”試探的喊了一聲。
緊接著一陣水聲從頭頂方向傳來，接著那人上了岸來到了白羽的身邊坐下，溫潤潮濕的氣息瞬間仰麵撲來。
白羽想仰頭看看，卻在動了一個脖子後傳來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嘶~”
緊接著腦袋就被狠狠敲了個腦瓜蹦，魅影憤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這丫頭，難道真的想死不成？氣息本就不穩渾身是傷還從那神龍山上跳下來！”
白羽聽到是魅影的聲音，這才心下送了一口氣，好似知道魅影在身邊才安心了一樣。但是眼淚卻如同山洪一般，奔瀉而出。
這一哭卻讓原本還憤怒的魅影刹時間手足無措起來，連忙蹲坐到白羽跟前，一手托著白羽剛剛扭傷的脖子，一手揉著他剛剛彈過的地方，“怎麽了，是不是我剛剛下手重了？還是這裏又疼了？”
滿麵的溫柔盡收白羽眼中，好似在外麵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家看到親人一般，白羽哭的更加放肆起來，“魅影，我疼……”
“疼？哪裏疼，告訴我？”一句疼瞬間讓這位妖神慌了起來，轉身就要去旁邊的石桌上拿藥，卻在剛一起身便被白羽伸手拉住。
白羽本欲拉的是魅影的手，但不知是魅影動作過於急切，還是因為白羽自身太過虛弱，手沒有拉到竟扯到了魅影的衣衫。
魅影本就剛從水中出來，身上也僅僅穿了一層單薄的浴衣，這一扯直接上半身的衣衫全部滑落下來，露出了那結實的臂膀。
二人皆是一震，誰都沒有想到會如此。白羽有些不自然的將腦袋撇向一邊，不敢再向魅影看去。
回過神來的魅影卻是嬉笑著扭頭過來，也不管滑落的衣衫，就這樣頗為曖昧的趴到白羽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白羽渾身一震，蒼白的小臉上瞬間被紅暈渲染開來。
看著如此嬌羞的白羽，魅影更是滿意的輕笑出聲，“羽兒，你這可是在邀請我？這可不行，再急也得等傷好了啊~”
白羽瞬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咳起來，扭回頭來怒目而視，奈何剛一轉頭那萬般風情的臉便出現在自己麵前，上身還一覽無餘，結實的胸肌就這樣緊緊貼著自己的臉蛋。
白羽作勢又要扭頭，魅影卻提前一步用兩隻手牢牢的將白羽的腦袋固定住，讓其就這樣看著自己，還頗為責怪道：“別老扭，你的脖子還沒好呢，難道不疼了麽？”
無奈白羽隻得趕緊將眼睛閉上，“你……你.……你快點穿上衣服！”
雖然臉上還掛著淚痕，可是這個表情在魅影眼中卻是那樣的可愛，魅影玩心打起，怨念道：“羽兒，剛剛可是你將我的衣服扒了的.……”
“哪……哪有……”白羽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隻是想拉你的手而已……”
魅影一聽，雙眸瞬間大放精光，但是仍舊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與方才沒什麽改變，“哦？那羽兒拉我的手，想做什麽呢？”
魅影溫潤的聲音如同加持了仙法的魔咒，白羽緩緩的睜開雙目，就這樣看著魅影那張即使不施粉黛也無比美豔的麵容，忽視了上身的赤裸，有些難以啟齒的道：“我想.……”
“嗯？”
“我想借你肩膀用一下.……”
魅影一愣，忽然溫和一笑，如同三月春風過隙，直入心間，“肩膀算什麽，你要什麽都借給你，不用還。”
說著就將白羽的腦袋攬入自己的懷抱之中，白羽的側臉緊貼著魅影的胸膛，透過皮膚聽著那有力的心跳，“還好有你在。”
“嗯，我一直都在。”
萬花之中，溪水邊上，兩個人相依相偎……
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尤其對於他們這種已得仙身，可以長身不老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三個月一晃而過，白羽身體也大好，隻是手上的鱗片也愈加明顯，漸漸長了出來，而且有了向上蔓延的趨勢。
白羽看著手上的鱗片，眉頭深深蹙起，抬頭看了看銅鏡之中的自己，仔細打量了一番，摸著自己的臉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臉上沒有這可怕的鱗片。
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說得當真沒錯。
就在白羽撫著臉閉目暗自感傷、慶幸的時候，肩上一沉。白羽睜開雙目，透過麵前的銅鏡看到自己的肩膀上擱上了一張極其精致的麵容，妖冶絕美。
“羽兒可是在這裏為自己的容顏沉醉？”如酒一般迷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白羽沒有將其推開，而是將自己的腦袋微微向這個精致容顏的腦袋靠近，“說起容顏，這世上還有比你這張臉更美的麽？”
魅影一聽，一個大大的笑容綻放開來，“那羽兒可為我留戀？”
白羽也沒了之前的嬌羞模樣，而是順勢瞥了其一眼，纖細的手指微微將這個妖神的下巴挑起，動作頗為輕浮，“我若為男子，定要娶你為妻。”
雖然隻是一句玩笑，但魅影還是十分開心，他不敢再往下接，生怕自己接下去再入往常一樣引起羽兒對那男人的思戀，那種思念的眼神仿佛是萬根金針，深深刺著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
“好，那咱們說好了，下一世你為男子，我為女子，我們便相諧天涯可好？”
白羽斂下眼眸，心底那份對魅影的愧疚被這句話無限放大，但是卻不忍傷了身邊這男子的那期許的眼神，隨即抬頭對著銅鏡之中的男子嘴角含笑，“好。”
等到了白羽的許諾，魅影閉上眼，伸開雙臂緊緊將麵前的女子深深攬入懷中，就這樣靠在她的肩上，聞著她的發香，“別動，讓我就這樣抱一會，就一會。”
本欲掙紮的白羽一聽隨即安靜下來，看著那閉目靠在自己肩上的絕美男子，心中微微反酸。
也許，我隻能給予你這些了吧。
……
京城郊外，無殤麵無表情的走在前麵，無心默默跟隨其後，眼中全是前麵那男子的身影，眼裏都是他，心裏也全是他。
可是為什麽他眼裏全是那個白羽！那個白羽有什麽好？成天冷冰冰的，一雙血瞳，還不知是妖還是魔呢！
思緒在陡然之間千回百轉，眸光也隨著心中所想變得越來越銳利，渾身竟開始蔓延起絲絲殺氣。
“師姐，你怎麽了？”感受到無心的不對勁，無殤轉頭盯著無心問到，但是話語中卻一點關切之意都沒有。
無心回神，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無殤，急忙斂下眼眸，淡淡道：“沒事，方才隻是察覺到周圍好像有別的妖魔而已。”
“妖魔？我怎麽沒有察覺？”說著無殤不疑有他，隨即四處打量，甚至放開神識細細感知起來。
“剛才隻是一瞬，現在已經不見了。”無心連忙拉住無殤，“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好。”無殤看著周圍確實沒有異樣，轉頭繼續朝前方走去。
無心恨恨的看著前麵的身影，無殤，你眼裏到底什麽才能看到我？
這三個月以來，他們已經是第五次來京城了，就是因為無殤一直說羽兒一定會來此，京城對於她不一樣！
所以他們總是繞著京城走，轉了一圈又一圈，但是每一日都沒有任何發現，而自己自始自終陪在他身邊，他卻一眼都不看，猶如空氣。
不，你是我的，你一定是我的！無心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麵的背影，雙目之中不自覺再次流露出凶光，不知道何時起，自己對他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了。
然而這一幕卻落在了酒樓之上悠然喝茶的一個身穿紅袍的男子眼中，紅袍很是寬敞，帷帽搭聳下來正好遮到了鼻梁，隻露出一張嫣紅性感的雙唇。
那人微微抬起頭，一雙琉璃似的眸子在二人之間轉了又轉，他已經盯了二人有三個月了，看這女子如此心境，想必可以動手了。
想著，修長的手指優雅的捏起桌上的茶杯來到唇邊，嫣紅的雙唇輕輕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