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婚宴
“額……”魅影愣在原地。
似乎是看出了魅影的顧慮，白羽麵上柔光一現，微微笑笑，“放心，我隻是想再見他一麵而已，何況我如今這幅模樣……”
魅影自是看出了白羽的失落，現在的白羽除了臉上渾身上下皆長出了鱗片，就連裸露在外麵的脖子上都微微有了痕跡。
不忍她這樣失落下去，魅影連忙截住她的話，“好，我帶你去！”
白羽抬起頭，血紅色的瞳孔淚水已經盈滿一半，但是雙唇卻咧來笑的很是開心，“嗯，那我現在回去準備下。”說罷轉身狂奔而去。
魅影搖頭苦笑，轉頭看向被白羽再次放回桌上隻是被翻開了的請柬，上麵的日期赫然便是三天後，不由喃喃自語，“羽兒，你何時才能對我如此上心？”氣氛頗為傷感。
天知道這三日白羽那燦爛的笑容對魅影來說是多麽的刺眼，然而真到了這日，白羽卻將自己用黑袍裹得和個粽子似的，連眼睛都用黑紗遮了起來。
“魅影，你看這樣是不是就認不出我了？”
魅影看著麵前這個黑色的粽子，竟然一時間語塞起來，好半晌才無奈的歎了口氣，走上前將白羽眸子上的黑紗拿下，又一層一層的將裹了好幾層的黑袍剝下來。
“哎，哎，你幹嘛啊！”白羽抱著黑袍大叫起來。
魅影伸出修長白皙的大手將掙紮的白羽按住，隨後另一隻手輕輕覆上那雙血瞳，將自己的額頭貼在白羽的額頭上，輕聲道：“這麽漂亮的眼睛遮住了豈不是太過可惜？難道我以前沒有說過麽？”
白羽一頓，隨即也不再掙紮，好像時光回到了雲老剛把她交給魅影時的場景，那時的魅影仿佛就誇讚過這雙眼睛，真的好久了，久的自己竟然都忘卻了。
抬起頭將自己與魅影的距離稍稍拉開，就這樣近距離的打量著魅影那精致的五官，這樣的目光竟然讓堂堂妖神有了些許羞澀之意。
“怎.……怎麽了？”
白羽伸出雙手從臉側托住魅影的腦袋，左右扭動了一下，然後再更近的看了看，這才道：“魅影，好像自從我認識你的那刻起，你就沒有變過，一直都是這麽美.……”
魅影聞言，什麽羞澀、不好意思瞬間全都被扔到了九霄雲外，就這樣彎著腰一動不動的愣在了原地。
看著魅影一動不動的神情，白羽以為他不相信，隨即再次強調：“真的！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好美.……”
雖然白羽知道‘美’這個字用在男子的身上有諸多不適，可是她卻覺得用在魅影身上一點都不違和，反而還有些詞窮。
“咳咳.……”魅影回過神幹咳了兩聲，直接三下五除二的將白羽身上多餘的黑袍全部拔了個幹淨，隻留下裏麵平日那簡簡單單的衣衫。
“好了，就這樣吧。”說著拉起白羽便馭風飛出。
白羽被拉扯在後麵，隨著風的吹動領口微微打開，脖子以下那一塊塊晶瑩的鱗片當下顯露無疑。白羽連忙用剩下的那隻手抓緊領口，在後麵大聲呼喊，“不行，這樣不行的！”
魅影扭回頭嘴角帶著淺笑看了看白羽，“我說行就行！”
沒有一絲討價還價的餘地，就是如此的霸道。
……
此刻的神龍山上人聲鼎沸，各路仙友皆來賀喜。
雖說隻是兩個小輩完婚，而且又都是一個門派之中，但是單單隱龍尊者這百年來在仙界混跡下來的名聲，各派還是需要前來走上一趟的。
“恭喜恭喜啊！”
“隱龍老弟，恭喜啊！”
道賀聲不絕於耳，今日的隱龍尊者麵色紅潤，沒有了先前白羽走時的蒼老之態，看上去還真有兒子娶親的喜悅之感。
主殿、廣場皆是慶祝歡慶之聲，唯有在主殿旁側的台階之上，有兩張異常冰冷臉，冷冰冰的盯著這形形色色的一切。
“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我要去問問那個王八蛋，他要置羽毛與何地！”終於其中一個人說話了，尖銳的女聲，赫然便是白羽當初那好姐妹董若虞。
隻見一襲常規弟子服飾的董若虞跺著腳就要往後山衝去，一旁同樣服飾的王玉樹卻一把將其拉住，“若虞，冷靜一點。”
“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啊！那日就是他將羽毛打入雲海的！還說什麽去找羽毛，結果找了一年卻是要娶了別人！羽毛如果知道會有多難過啊！”
董若虞越說越是激動，越是為白羽不值，沒想到生生死死愛了一輩子，卻是為他人徒做了嫁衣。
王玉樹看著周圍逐漸焦距過來的目光，連忙將麵前情緒激動的董若虞攬入自己懷中，若虞不知緣由，隻是一個勁的掙紮，“你快放開我！讓我去找那個王八蛋！”
“若虞，若虞！”玉樹無奈隻得將腦袋緊緊貼住董若虞那隻嫩白的耳朵，喊了兩聲沒有效果，所幸直接將那嫩白的耳垂一口含住。
果然，原本吵吵嚷嚷的董若虞立馬戛然而止，甚至渾身僵硬，一動不動。趁著若虞還沒有反應過來，玉樹直接轉身背起若虞往後山奔去。
“你……你.……你.……”到了後山這才反應過來的董若虞紅著臉指著王玉樹半天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玉樹看著如此可愛的若虞不禁失笑，抬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你什麽你，我若不這樣你能冷靜下來麽？”
若虞瞪大了眼睛，陡然大喊，“什麽冷靜！你這樣能讓我冷靜麽？！”聲音比剛剛在主殿旁還要大。
然而現在王玉樹卻是一點都不擔心，隻因今日是無殤、無心的婚宴，門派上下都在前麵忙活，慶祝，此時的後山乃是寂靜一片，想必也不會有人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裏來這荒涼的後山吧。
既然沒人，那就隨她大喊好了，不喊出來恐怕會憋壞她。
“好好好，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來，帶你去個地方。”說著王玉樹便拉著滿臉不情願的董若虞往浮屠塔的方向走去，畢竟那裏是白羽呆過最久的地方，去哪裏也許會好一點。
但是剛一走進，玉樹便一把捂住若虞的嘴巴閃身藏入了古樹後麵，若虞不明所以正欲掙紮，便看到玉樹伸手指了指浮屠塔的方向。
若虞定睛一看，瞬間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要衝出去，好在玉樹早已了解透徹了其秉性，連忙阻止並傳音，“咱們先看看他要幹嘛。”
原來浮屠塔前此時正站著今日的新郎官，無殤。
離吉時已經不遠，可無殤此時仍舊一身常服，並沒有換新郎官的禮服。雖說仙界成親並不像凡間那般穿著打扮都是大紅色，但是也有成親時必須的禮服。
此時的無殤麵對著浮屠塔，若虞、玉樹也隻能看到其的背影，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塔前，觀望著這道已經碎裂的塔門，裏麵地上那條長長的暗紅色血跡依舊還在，即便已經一年過去，可誰也沒有前來打掃。
浮屠塔仿佛已經成了神龍山的一大禁區，甚至整個後山都沒有以前來的人多了。
微風過隙卷起地上片片落葉，無殤的衣襟也隨之飄動起來，看起來那樣的單薄蕭瑟。董若虞此時心中的怒火已經漸漸平息下來，看著如此寂寥的無殤，心中暗暗猜想，難道他還愛著羽毛麽？
“無殤！”無姝從遠處走來，玉樹若虞連忙屏息躲藏。
“你真的考慮好了麽？”
無殤深深呼出口氣，淡淡道，“嗯，想好了。”
“好，但願你不會後悔，時辰快到了，回去換衣服吧。”無姝也沒有往日在其麵前的嬉笑模樣，也是一臉冷冰冰的模樣，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看著二人遠去，玉樹與若虞這才從古樹後麵出來。若虞看著無姝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道，“想不到這個魔女還有點人情味。”
玉樹也是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看著她現在這模樣，當真想不出來當年她會將羽毛推下崖。”
“呸呸呸，怎麽說起她了。”若虞瞬間滿臉嫌棄的撇開眼眸，轉身看向浮屠塔。
“羽毛，你到底在哪啊，那個王八蛋今天就要成親了你知道麽？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乎了麽？你快回來吧。”若虞原本很是氣憤的語氣竟然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玉樹心中也是不好受，畢竟羽毛是他們從小長大的好友，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背叛，但是除了無奈也隻有無奈了。
“羽毛，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收拾那個王八蛋！”若虞竟再次衝向殿前，這次玉樹也是沉浸在兒時的回憶中，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若虞便一個人先跑了。
不等多想，玉樹急忙趕上，一邊追一邊呼喊，“若虞，你別亂來！”前麵今日可來了不少五湖四海的仙家啊。
若虞哪裏回想那麽多，直接衝到主殿之中，當著前來賀喜的眾位仙家，衝著剛剛穿著新人禮服的無殤、無心二人大聲吼道：“雲景，你個王八蛋，你這樣做對得起羽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