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關於這件事
孔融見了關羽的人馬,喜不自勝,這才相信劉備是真的願意去救徐州,心下更加欽佩劉備了,覺得他真是仁義君子啊!
等孔融在上路的隊伍裏瞧見左承祖,他還有點兒不自然,畢竟是他親手把他送給劉備的。
誰料左承祖竟然主動上前向孔融行禮,禮數周到的孔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左承祖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變得還有些可愛了呢?要是之前他也是這樣,自己也不會趕他走啊!
困惑不已的孔融對劉備更加欽佩了,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左承祖就被他調教的如此彬彬有禮,眼見就是一個謙謙君子啊!心中隱隱的愧疚讓孔融難得的對左承祖露出了一抹笑臉,噓寒問暖。隻是他臉上的表情怎麽回事,倒像是在可憐我,莫非是我看錯了?唉,老了,眼都花了。
孔融搖搖頭,有些傷心。悲白發,恨別離,孔融低頭在心裏暗暗醞釀著一首他認為肯定會成為傳世之作的詩歌。
左承祖看著孔融還臉上帶著愧疚地笑,不由得更加過意不去了。自己是否對孔融太苛責了,也許他平日對自己不好是…是…是有什麽別的原因……可什麽能讓他這麽長時間對自己不好?一定不是這個。
左承祖覺得自己離開了孔融,是不是對他太殘忍了,應該再給他一個機會的。可是劉備對自己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彎下身苦苦央求,估計淚花也撒了不少,自己實在不能對不起他呀!
左承祖不知道劉備的確是想央求了孔融,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表達就已經成功了,憋了一肚子相關詞匯的劉備當時可是鬱悶的不行。
誰能想到現在左承祖會因此而莫名感動呢?
這隻是一種企圖,就像劉義遜前世高中時候學校抓包的那幾個不老實的學生。第二天,四五個人排成一排在國旗下一同演講懺悔,聲淚俱下,表情真誠的過分,滿學校的師生都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某位領導解釋說這些人企圖翻牆出去上網,“企圖”二字一出,引的全校師生紛紛色變,接著淚流不止。
劉義遜當時可是嚇得不行,現在已經到了殺人誅心的地步了嗎?那他的罪行足夠再入輪回了。
果然,可不就再入輪回了嗎?
劉義遜現在對學校領導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深恨自己當時年少輕狂,不識高人。
看著孔融後麵悲傷加悔恨的低下了頭,左承祖臉上的憐惜之色更甚。他不願意再去打擾孔融,得不到也不要打擾,這是劉義遜教他的,他覺得很對。
當時劉義遜的表情沉甸甸的,很是鄭重呢。
劉義遜騎著馬和關羽並肩而行,斥候派出去十幾裏,他可不想被人偷襲。
而一旁的左承祖獨自黯然神傷,神色非常凝重,劉義遜感覺莫名其妙,留他一人獨處,不去打擾。
因為得不到……欸,對,是是是,聰明。
其實劉義遜很不習慣騎馬,哪怕他身體的反應告訴他,自己應該騎過。
可騎過歸騎過,身體上的不舒服還是自己的。他隻覺得哪怕坐前世的板凳兒也比騎馬好,因為凳子至少不會亂動,坐久了疼的也隻是屁股兒。
向關羽求助之後,關羽給他派來了一個親兵,說這個看起來不是很魁梧的人以後就跟著他了。小兵神情冷峭,眼神淡漠,半點沒有劉義遜是他新上級的覺悟。劉義遜在那裏淩亂,隻能說真不愧是關羽的親兵!
“這位”,劉義遜仔細組織了一下措辭,“壯士,敢問怎麽稱呼?”懾於其氣場,劉義遜的語氣很卑微。
沒辦法,和左承祖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他見風使舵的本事也精進了不少。
小兵在前麵牽著劉義遜的馬,連頭也不回,似乎是在為離開關羽這個冷酷界的偶像轉而服侍劉義遜而表達不滿。
“我姓布,家裏行二,所以叫布二。”說話也很簡潔,語氣不冷不熱,讓人挑不出錯。
“什麽什麽?”劉義遜有些詫異,“不二”,他呆呆地重複,神色裏滿是難以置信。“怎麽會有這麽暴露性格的名字呢?”話說的聲音不小,馬前執韁的人滿頭黑線。
布二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可劉義遜半點都沒發覺,倒是那匹馬狠狠的打了個響鼻。
關羽可不知道劉義遜心裏想的是什麽,他自顧自地說,“我之所以推薦他給先生,是因為他是我如今所有親衛中為數不多的“話嘮”,想必跟先生會聊得來。”
關羽說著還老懷大慰的看了一眼布二,一副我帳下也有如此人才的表情。
而劉義遜卻隻被關羽那句,“想必跟先生會聊得來”,雷的不輕。
什麽叫話癆會跟我聊得來,劉義遜很是無語。
兩腿夾緊,不一會兒大腿內側就疼的厲害,關羽又稍稍指點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果然舒服了不少。
於是問起關羽關於馬的事情,關羽說關於馬的事情,我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有一點就是關於你和馬的關係的,你如果聽關羽的話的話,關羽建議你經常撫摸馬的脖頸,這樣會讓馬感覺很舒服。而劉義遜認為關羽關於馬的話很有道理,於是聽了關羽關於馬的話。
嗯,很像繞口令。
關羽看著布二的背影,突然在一旁不知道是解釋給劉義遜,還是自言自語的道,“自我兄弟三人涿郡起兵以來,布二就一直跟隨著我。大大小小數十戰,他一直為我牽馬墜蹬,扛刀陷陣,戰場上從來沒有一次棄我而去,受傷多次也沒有向我要求過什麽。我心裏一直覺得自己是虧欠他的。”
布二走在前麵的腳步慢了下來,哽咽了半天道,“小人多蒙將軍不棄,這才有幸為您鞍前馬後,哪還敢奢望別的呢?”說著話,布二也沒有回頭。都是戰陣搏殺的漢子,這種話說的很別扭。他努力恢複之前步伐的節奏,背影也重新挺直,想讓這種讓人心裏不舒服的氛圍快點散去。
走了好一陣,這種氛圍才終於消失了大半,劉義遜也呼出了胸口憋了好久的一股濁氣。
晚上紮營的時候,劉義遜問關羽他活捉管亥的那幾個人在哪兒?
關羽說,“關於這件事…”
劉義遜,“……”。
PS:《三國誌》,關羽字雲長,本字長生,河東解人也。亡命奔涿郡。先主於鄉裏合徒眾,而羽與張飛為之禦侮。先主為平原相,以羽、飛為別部司馬,分統部曲。先主與二人寢則同床,恩若兄弟。而稠人廣坐,侍立終日,隨先主周旋,不避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