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時代變了,陸家是我的陸家
“陸家用於慈善項目的撥款年年遞增,就是留了他中飽私囊的餘地,你也不必上綱上線,總歸……他那條腿是因為你才這樣的。”
老爺子的話讓陸仰止怒火中燒,陸榮說老太太偏心,卻沒看到老爺子是怎麽為他的。
自己出錢,養肥兒子的腰包,他能說什麽?真是個好爹?
陸榮變成這樣,爺爺無底線的縱容才是罪魁禍首吧?
“他那條腿是我斷的,那我媽呢?我能把腿賠他,他能賠我一個媽嗎?”
老爺子語塞,“你媽的事誰也沒想到,都是……陳年往事了。”
陸仰止氣極反笑,“慈父多敗兒,您護不了他一輩子!二叔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
“陸仰止。”老爺子勃然大怒,“別以為你做了陸家家主,就能翻天了,我能把你提上去,也能把你拉下來。”
“您可以試試,時代變了!陸家早已經不是您的陸家了。”陸仰止看著老爺子,恭敬的站在下手,看起來溫順有禮,說出來的話卻卻足以挑釁任何一個舊日雄主的雄威。
“你!”陸老爺子看著指著陸仰止,遲遲沒有說出話來。
“如果沒事我就先出去了,您要是沒事,還是多陪陪奶奶吧,她需要您的陪伴,這些俗事就不由您費心了。”
陸仰止理了理衣服,轉身桀驁離開。
少年意氣,器宇軒昂,矜貴又肆意。
陸老爺子望著陸仰止的背影,久久沉默,終於低下了高傲的頭,像一頭蒼老的雄獅,目送年輕的雄獅踩著他曾經的步子,把曾經的他遠遠拋下……
這是他一手養大的雄獅,他該驕傲,可終究不願意承認這已經不是他的時代。
他老了,該謝幕了。
他隻想兄弟和睦,子孫友愛,不負如來不負卿,為什麽那麽難?
“你沒事吧?”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他和爺爺的爭吵。
陸仰止鐵青著臉出來,就看到楚方寧憂心忡忡的等在外麵,看架勢她要是再不出來,她都要衝進去了。
“沒事。”陸仰止渾身陰鬱,不過是有些難過罷了。最疼他的爺爺,也會為了兒子說出這樣的話來,仿佛他媽媽的命就不是命一般,比不得陸家人金貴,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泯滅了。
陸榮的存在就是腐肉,明知道是錯的就該刮肉剔骨,而不是每當他疼痛,就用點消炎藥壓製著,治標不治本。
總有一天,他會把陸榮剔的幹幹淨淨的。
“還說沒事呢。”看著他頂著腮幫子,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冷模樣,楚方寧主動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
“借你一點能量……”手心毛絨絨的癢癢的,陸仰止看著她用手指在他的手心又畫了一個太陽,聳拉著腦袋,一副能量耗盡,可憐兮兮的模樣望著他,“現在不開心的事情都被趕走了哦。”
狡黠的眼睛,如星河璀璨。
“傻乎乎的。”陸仰止大手落在楚方寧頭上,本來陰鬱冰封的心情也散開了一點,“我錯了嗎?”
他輕悠悠的問道。
也許他不該惹爺爺生氣,至少在他過世之前不該動二叔,就當寬爺爺的心也好,維持著他想要的和平。
“問你的心啊。”楚方寧指著陸仰止的心髒,“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爺爺維護自己兒子,你維護自己媽媽,你們都隻是維護自己最親的人罷了。何來對錯?”
“可本來就是陸榮的錯,爺爺心盲了,他不該沒有底線的維護他。”
陸仰止滿口戾氣。
楚方寧可不信能一手調教出陸仰止這樣的接班人,執掌陸家多年的家主,真的眼瞎心盲,成了一個分不清是非的人,隻不過舍不得罷了。
“那你讓他怎麽辦呢?為了大兒子,殺了二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能怎麽辦?有些事,你能做,他不能。他隻能可悲的努力維持著你們之間的平衡,可總有一天……你會強大的打破這種平衡。”
“他知道,他隻是努力的希望那天來遲一點好,最好……他過世了,看不見這場骨肉相殘。”
陸仰止沉默無言,現實比想象更殘忍,他能理解,可終歸意難平。
夏日的陽光炙熱而溫暖,首富陸家莊重而奢華,可是他不快樂。
看著陸仰止雙手握著拳頭,落寞無神的模樣,楚方寧竟覺得他很可憐。
都怪陸榮!
楚方寧鼓著腮幫子,隻能把一切歸咎在陸榮身上,要不是他惹得這些事,陸仰止就不會難過,爺爺也不會和他吵架。
等著吧,等會她就幫陸仰止把仇報了!
看著手心灑落的白色粉末,楚方寧臉上露出得逞的淺笑。
……
夜晚的西苑寒月當空,陰風陣陣,將白日的燥熱都平息了下來。
陸榮睡的迷糊糊的,一個翻身竟從樹上掉了下來,摔了個狗吃屎。
“這是……?”他睡眼稀鬆的眯著眼睛,罵罵咧咧的叫著傭人,可久久等不到回應,這才察覺到怪異來。
“西苑?”陸榮瞬間驚醒,他明明在大床上睡得好好的,怎麽到西苑來了?夢?他掐了自己一把,“哎呦”一聲,疼!
“陸仰止!”他翻了天了,竟然敢這樣做弄他,陸榮叫罵起來,怒火重重燃燒。
這是回敬他白天的事情嗎?可是明明遭殃的是他啊!等著,這事沒完,他一定要老爺子還他一個公道。
陸榮扶著樹幹站起來,突然雙腿一軟,身體滾燙起來,這熟悉的感覺……曆經情場的陸榮一下子便明白了是什麽,陸仰止竟然給他下藥了?
身子燃燒起來,他拖著瘸腿飛快的往外麵挪,他需要一個女人,現在,馬上。
“吼——”白虎的嚎叫震落了樹葉,巨大的眼珠子如嗜血的明珠在黑夜耀耀生輝,陸榮渾身一個激靈,顫抖的繞過白虎,它卻像通人性一般,死死盯著陸榮,如影隨形。
“狗畜生。”他低頭唾罵了一句,撿起石頭砸它,卻激怒了白虎,一個猛撲,將他撲倒在地上。
血盆大口張在他的脖子上,死亡的氣息近在咫尺,陸榮身下一抖,腥臭的液體從褲子裏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