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一家人
“我想,皇上當時是不知道,但後來是知道了,卻也沒有阻止。”
平南王坐在上位,臉色凝重,沒有說話。
紫怏一跺腳“皇上伯伯太過分了,這件事情本來就與淺月姐姐無關,卻還不管不問,這該怎麽辦!”
一想起淺月姐姐去了西涼,怕是性命不保,紫怏的心就再也不能平靜。
“這件事情不論與淺月有沒有關係,皇上都不會放過梁淺月。”
蕭楚實的聲音沉沉的,像是夏日沉悶的空氣。
“梁淺月回京,先是太子不顧一切非要相娶,然後孫勢光的求婚,這些已經令皇上有了忌諱,何況宴墨在宮宴上當眾抗婚,與皇威對抗,皇上怎麽會留下梁淺月,這是我們早該看清的!”
“那次賜婚原是我錯了。”紫怏想到因為自己的愚蠢,害得宴墨哥哥和淺月姐姐深陷危險就一陣愧疚。
蕭楚實聽到紫怏歉意的語氣,方緩了語氣。
“此事不怪你,你也是被人利用。”
他和紫怏在一起後,紫怏跟他說了梁越澤利用她一事。梁越澤當真是毒辣,連善良的紫怏都不放過。何況梁越澤也曾派人刺殺紫怏。今日讓梁越澤逃了一劫,實乃他心頭大恨。
“是國不分忠奸,皇不分是非。”
老夫人搖搖頭,一雙爬上皺紋的眼睛炯炯有神。
“上次念兒一事,你還看不出帝王家的絕情冷漠麽!”
“母親。”平南王製止了老夫人要說的話,想到自己已逝的妻子,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層悲痛“我一生跟隨宴皇,為他戎馬生涯,即便是宴皇今日將平南王府抄斬,我也絕無怨言。”
“對了,兒已經派人去追淺月了,想必是一定能追上,若是真到了西涼……”
平南王劍眉一冷“燕琛不還在宴國麽。”
他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西涼想要傷害淺月,除非是不想要太子燕琛平安回國了。
平南王這句話無疑打了一個定心針,紫怏放下心,隻要淺月姐姐能平安無事就好。
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的忠心耿耿,她也不在多說,歎了口氣,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管家遠遠跑來,邊跑邊喊道
“王爺,郡主回來了!”
一瞬間幾人睜大了眼睛,連忙出外看看是不是梁淺月。
宴墨按照父親的要求,把府裏一部分的銀子發往城裏難民的手中。
等到日暮時分方趕回來,飛身下馬,他擔心梁淺月的身體走的飛快。
嘭的一聲打開門,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宴墨不由的蹙起眉頭。
“淺月呢?”
他這話問的是暗一。
暗一和流風昨晚在城外打的不分上下,暗一見主子離開,本想跟上去,卻被流風纏住,如果不是暗二趕來支援,怕是二人非要你死我活。
暗一從身後默默走出,他沉聲道
“是王爺要見主子。”
他已經習慣了對梁淺月稱呼主子。
“父親?”宴墨轉身欲走。
“王爺已經回了慈恩寺,走的時候說讓你不要記掛他。”
暗一低聲,宴墨踏出的腳收了回來。
父親突然回來,見了淺月後又突然離開,宴墨直覺有什麽不對,卻實在想不出來。
“讓暗二把父親的藥送過去。”
宴墨從懷裏拿出一包藥,每年這個時候,父親的咳疾總會複發。
“是,主子。”
宴墨擔心梁淺月,想著她定是回了平南王府,於是又急著出府駕馬駛向平南王府。
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讓他加快了動作。
暗一並沒有隨著宴墨一起走,腳步一點,躍上房頂,看著京城朝暮時的繁華,他的目光逐漸堅定,飛起往梁府而去。
梁淺月回府,平南王府一掃先前的陰霾難得的有一些輕鬆氣氛,安排做了一桌飯,幾人圍著桌子而坐。
“淺月姐姐,燕琛不是把你帶去西涼了麽,你怎麽回來的?”
紫怏一邊為梁淺月夾菜一邊問道,梁淺月一回來,讓她立刻開心了起來。
“對啊淺月,燕琛說提前把你送回西涼了,你怎麽逃回來的。”
平南王也關心的問。
梁淺月雖餓但看著滿桌的飯菜毫無胃口。
“是宴墨救的我。”
她話說的淡淡的,讓人摸不透情緒。
眾人感覺她心情不好,隻擔心的看著她,也不在多言。
蕭楚實在一旁倒了一杯酒,看著梁淺月日漸消瘦的身體,他還欠她一個清白。
“淺月。”
蕭楚實誠懇的開口,梁淺月抬抬頭,蹙眉看著他。
蕭楚實一向不滿她,今日是怎麽了?
“為兄曾經因為紫怏的事遷怒於你,今日向你道歉。”
說完,他仰頭喝下手中的酒。
梁淺月麵無表情的坐著,像是沒聽到。
老夫人尷尬的看了看兩人,示意紫怏勸一勸淺月。
紫怏難得領會老夫人的意思,上去抱住梁淺月的胳膊,一陣撒嬌
“淺月姐姐,淺月姐姐,你就原諒楚實哥哥吧,楚實哥哥因為關心紫怏才會責怪你的,其實他心裏可過意不去了。”
關心則亂的道理梁淺月不是不懂,他對她做的事情她不計較,隻是她不想原諒一個人,也不想記恨一個人。
蕭楚實苦澀一笑,梁淺月那樣驕傲的人,一旦被傷,則會豎起無數的刺來拒絕他。
“紫怏。”蕭楚實輕聲打斷紫怏的話,示意她安靜下來。
“今日忙碌一天,想必大家都累了,先吃飯,其他事情日後再說。”
“嗯,淺月多吃些,最近在牢裏受了不少苦,瘦了很多。”
平南王見梁淺月並不願意原諒蕭楚實,沒有不開心,反倒是欣賞她的性格,這樣的性格才配的上他的義女!
梁淺月看到義父理解的目光,心裏一暖,見義父自從義母離世不過幾日,竟像是老了十歲,兩鬢斑白,麵上憔悴,她開口,一直淡漠的語氣有了些溫和。
“義父,祖母,謝謝你們。”
義父和祖母身負悲痛卻還在為她的事情奔波,她心裏自是感激,如果義母還在……每每一想起那個如母親一般的女子,梁淺月都會難過許久。
“一家人不必言謝。”
平南王製止她的話,沉聲道。
梁淺月自然明白,她點點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