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回來了
她大喘著氣，心跳聽得清清楚楚，旁邊的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神情狂亂的奇怪女人，怕她有什麽奇怪的舉止，特意跟她保持距離。
方斂翅緊緊抓住胸口，剛剛經曆了驚險一幕，若是她不果斷棄包逃跑，誰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方斂翅旅行最多遇到拉黑客，欺負遊客這類小事，哪裏見過單對單地搶劫，若不是強大的意誌支撐著她，早腳軟了。
她手有些哆嗦地摸了摸身上，錢都放在包裏，兜裏隻剩下早上坐車剩下的散錢。
此刻無比感謝自己不愛收拾的習慣，下班前方斂翅拿著手機玩遊戲，接到鑰匙手機沒有放進包裏，而是隨意塞在口袋裏，所以她最值錢的手機還在她身上。
方斂翅手抖得厲害，劃了老半天，才把鍵盤鎖打開，毫不猶豫地打林淵的電話。
林淵老罵她大頭蝦，沒有一點安全意識，現在知道她幹的蠢事，估計又要開罵了。可是她需要一個罵聲來提醒自己逃過生天了。
不幸的是，電話是關機的。方斂翅心一下子涼了，似乎有什麽慢慢崩潰了。
林淵的電話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這個時間段才幾點，怎麽關機了？
她拚命地打電話，她現在非常，非常想見林淵！可是冰冷的係統女聲卻一直提示著她，林淵關機了！
為什麽關機，是不是不想被她打擾？是不是因為他正在找他的新女友。
方斂翅抹了抹臉，見色忘友的混蛋！老子要你何用！
剛剛經曆搶劫，沒有錢，沒有車，現在還不知道她自己在哪裏，打電話林淵關機，方斂翅沒有一刻覺得自己這麽無助過。
腳疼的痛緩過來了，方斂翅才咬著牙搜地圖，越看越亂，不由得放棄，這路怎麽會這麽複雜。
她翻著聯係人，找找還有什麽人可以救急，忽然想到石陸。石陸有車，正好可以來載她。
她翻了一下，突然發現找不到石陸的號碼，不信邪翻通話記錄，好不容易才找到石陸的號碼，原來石陸的號碼被拉入黑名單。
可是方斂翅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動過號碼啊，真是怪了，她的手機密碼隻有林淵知道，林淵不愛玩她手機，難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拉入的？
不管怎麽樣，她還是打通了石陸的電話：“那個，石陸，你在哪？”
“你還找我什麽事？”石陸想幫方斂翅找工作，可怎麽想都想不到，方斂翅的電話怎麽打都打不通。
上趕著的好工作都不要，石陸有些慪火了，接到方斂翅的電話口氣也不怎麽好，“你不是能嗎？我推薦的工作怎麽了，好好地工作不要，非得去當個小文書？”
“石總教訓的是，是小的不識好歹了。”方斂翅任他說，“不過現在這些不重要，你告訴我你在哪兒？現在有空嗎？”
“有什麽事，你說，我才知道我有沒有空。”石陸可是好不傲嬌的。
方斂翅也不廢話道：“我現在腳扭了，你有空能不能來載我一程。”
“真的嗎？嚴重不？”石陸一聽，坐起身來，“早說嘛，你現在人在哪裏？”他也就口頭上晾方斂翅幾句而已，一聽到方斂翅受傷，還是有些關心。
“事情壞就壞在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方斂翅歎了一口氣，“這裏有一個紅綠燈。”
“廢話，全市有幾百萬個紅綠燈，你這說了跟沒說似的，”石陸翻了翻白眼，拎著鑰匙就要出門，“你現在別動，開個定位，我直接去就是了。”
方斂翅費了十分鍾開了定位，接著石陸五分鍾的功夫出現。看到方斂翅的樣子，他吹了一聲口哨，“這是怎麽了，被搶劫了？弄得這非主流裝扮。”
方斂翅一瘸一拐地蹭上車：“就是被搶劫的！姐姐我死裏逃生。”
“真的假的？”石陸一看她身上的包不見了，臉也變了，“這麽大的事，你咋不早說，人沒事吧，這腳是不是因為搶劫弄的，去醫院，我聯係相熟的警官，這個得立案！”
“不去。”方斂翅靠在椅背拚命搖搖頭。
石陸嚷嚷：“為什麽？你的腳都腫半天高了！這個必須得去處理下。”
方斂翅道：“我沒錢付藥費……”
石陸：……
最後，方斂翅還是在石陸“關心”下跑去醫院包紮回來，方斂翅回到家裏已經十一點了。
石陸走後，方斂翅把門窗關得死死的，電視聲音開到最大，把被子抱出房間，整個人縮到客廳沙發上睡。
半夜，方斂翅又作夢了，夢境太亂，她記不起來隻是覺得心悸。
她摸出手機，拚命打林淵電話，林淵到現在手機都還是關機，她打得都絕望了。
最後一個電話連了好久，突然通了。
“喂！”帶著電流的熟悉的聲音響起來，“這麽晚了，還不睡？”
方斂翅聽著他的聲音，心像大石落地，不過眼淚卻漫上來，“竹竿淵……”
“怎麽了？”林淵聽到她聲音不對，立刻問道，“你在哭？怎麽回事？”
方斂翅一聽他這句就炸了，帶著哭腔罵他：“誰讓你不開機，你有本事別開機，你有本事泡妞！那邊樂不思樂蜀吧你！我都那麽難過了還不接我電話！你……你你見色忘友……”
“罵完了嗎？”林淵聲音還是很冷靜，“出完氣，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我……”方斂翅張口，想到這次意外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招上的，把到嘴的話咽下去，大吼一聲，“老子做噩夢了，夢見你變成大烏龜，馱著母蝸牛跑了，我讓你回來你還不聽……”
林淵：“……”又在胡說八道什麽了。
方斂翅繼續邊哭連罵：“你一個人風流快活去，我一個人天天喝豆漿吃外賣，沒人疼沒人愛……今天還得加班，加班還得被欺負，就是你們部門的，氣死我了！”
“繼續說。”林淵今天格外好說話。
“不說了，你讓我說我就說啊！”方斂翅悻悻地住口，“你就敷衍我嗎，打擾你的夜生活了真不好意思，就這樣！拜拜！”
“嗯，掛了。”說完話，林淵就真的掛了。
真的掛了！
掛了！
方斂翅發呆地瞪著電話，接著用力地摔手中的枕頭，居然這麽無情地掛斷本姑娘的電話！
然後她發現門口有聲音，像是……開門的聲音。
方斂翅脊背僵硬，今天晚上的事情重新回到腦子裏，還沒有來得及讓她反應的空間，門就開了。
她正坐在客戶，一下子就看得到玄關的人，她眨了眨眼，再用力地揉揉眼，還怕自己沒醒過來。
林淵提著行李箱，如神兵天降出現在家門口！
方斂翅張大嘴，臉上還掛著兩泡淚，鼻涕要掉下來，才回過神來。林淵已經走到她麵前了，皺起眉頭關掉吵鬧的電話，目光再掃過她為客廳為自己安的窩，“夜生活挺豐富的，打算獨自狂歡到天亮？”
方斂翅嚴重懷疑林淵是不是從電話裏跳出來，她抬頭伸手用力地掐了掐林淵的臉：“痛嗎？難道我還在做夢？”
林淵扯下她的手，沒好氣道：“你掐的是我的臉！”
雖然被他粗魯地揮開手，但是碰到他的真實感讓方斂翅相信，眼前這人就是真人：“你不是在出差嗎，不是說一個星期嗎？現在才沒有三天吧。”
林淵彈了一下她腦門：“看你哭那麽慘，所以就回來了。”
“瞎說，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娘哭了！”方斂翅一摸，臉上的水跡卻當麵出賣了她，瞬間無比唾棄自己。媽蛋，被搶劫時眼淚都沒掉過，腳扭到眼淚沒掉過，醫院正骨時眼淚沒掉過，卻敗在林淵這輕飄飄的一個電話上。
“行！你眼睛流汗了行不。”林淵似笑非笑。
方斂翅惱羞成怒地轉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走，林淵攔住她，“你的腳怎麽了？”
方斂翅順著他的目光看腳，心裏一陣發虛。
絕對不能讓林淵知道她被搶劫了，不然大半夜不叨死她。方斂翅目光飄向窗口，“走路扭到腳而已。”
林淵盯著她，看一眼就知道她在說謊，他直接蹲下身，脫了她的鞋看傷處，動作輕柔：“醫生怎麽說？”
方斂翅看著他的頭頂，看他認真地瞧自己的腳，之前所有驚恐不安，難過和委屈都沒有了，心徹底地踏實下來。
林淵見她沒回答，抬起頭來，“所以你才給我打了七十八個電話？”
林淵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為了快點回來，每天工作都加班加點，同行的苦不堪，楊開罵他工作狂。他心裏卻記掛著方斂翅，怕她不會照顧自己，怕她沒人看著又做什麽出格的事。
好不容易把工作趕完，從上飛機後就關機，一下飛機開機就看到方斂翅的未接來電。
方斂翅還有怨氣：“你讓我每次出門給你報平安，你卻連個屁都不響，雙重標準！”
林淵理所當然地道：“誰讓你路癡？不報地方，哪天你不見了，我至少報案可以順利點。”
擦，這是歧視我路癡群眾！
方斂翅直接伸出沒受傷的腳就要武力解決這個嘴賤的，林淵眼疾手快地伸手擒住，方斂翅還要掙紮，他才罵道：“別動，腳都這樣了，還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