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要理由
“大庭廣眾之下還能做什麽?”方斂翅有些不樂意了,推了推他的手道:“交換個聯係方式而已,你在大驚小怪什麽?”
林淵忽然抓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掌心有一串數字,上麵寫齊了手機號微信號,他瞪著上麵的字,“你讓他直接寫你手上了,你們關係有那麽好嗎?”
方斂翅道:“還好吧,班長挺不錯的,今天的同學會可是他組織的,當年你嫌煩不當班長,他當得也很不錯,大家都玩得很開心。”
林淵忽然間就想起了剛剛自己悶聲走了,她被捉弄差點親上班長,卻一點都沒生氣。
方斂翅煩了他的糾纏,直接揮開他的手道:“別在這兒逼叨叨了,有事說事,沒事別擋路。”
林淵立著,手上的感覺不痛,但是心裏忽然空了一下。
走回客廳,就看到桌上一本筆記本攤開,上麵用筆歪歪扭扭地記著一行數字,林淵伸手握住筆,冷笑,“我不同意!”
方斂翅當然沒聽到,她昏昏沉沉地洗了個澡,她感覺頭有些暈。出來看到林淵居然端坐著,居然沒有收拾房間。
“你為什麽特意記下這些號碼?”
方斂翅一轉頭就看到自己剛剛記下,沒記得收起的本子,她瞳孔一縮,忽然撲過去,想搶那個本子,“還我!”
林淵反應迅速,抬高了手,方斂翅臉黑了,不管不顧地往上爬,林淵的下巴直接被她的肘部擊中,接著手頭一空,就看到方斂翅跟珍藏寶貝似的把本子收回去。
“為什麽那麽在意這個本子?”林淵捂著下巴,目光卻盯著她的本子,方斂翅幾乎沒有瞞過他事情,“你如果在意上麵的號碼,我已經看到了。”
方斂翅臉一黑道:“誰讓你偷看我本子的?”
“本子攤開著的,我是光明正大地看,”林淵哼一聲,“你這麽緊張,你喜歡上他了嗎?”
方斂翅捧著筆記本,感覺心跳回到正常頻率,才道:“我答應過他會把號碼記下來。”
林淵忽然有些氣惱,譏誚道:“這麽有心,你什麽時候跟他看對眼了,剛剛聚會嗎?”
“關你什麽事?”方斂翅白他一眼,心裏還有一層隔膜,不想跟他坦白。反正她就是這樣不好,所以值不得人動心。
林淵怒道:“當然關我的事,我還得幫你把關看看這個男人合不合格,你媽媽把你交給我監管,我可是拍著胸脯保證的,我可不希望在你身上出了什麽岔子……”
“你不提我媽會死嗎?”方斂翅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像是積壓了陳年的苦悶,如山洪暴發。
“你的借口就是我媽我媽,如果沒有我媽,你早把我扔到角落不管我死活了是嗎?我就是朽木,需要你把屎把尿養著!”
說到一半,方斂翅都感覺自己有些哽咽,她委屈也無能為力,她沒辦法優秀,像柳嫻一樣美好到讓他行動:“我就是好哄,你一句留下我就真的眼巴巴留下來。拿著借口對我到處盤查,我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你一有情況,我連問都不敢問,就怕你覺得我不頂用還惹你煩!我多討厭那個女人巴著你,我有強令你不能見她嗎?林淵,你不就仗著……”
話突然卡住,方斂翅整個人卡在那裏,她還想說什麽呢,她像如夢初醒,抱緊手中的本子,轉身就往房間跑,隻不過事與願違,她腳比不某人長。
跑到一半,後領被提住,林淵直接把她人往後拖回來,不顧她的掙紮道:“繼續說啊,不就仗著什麽,你倒是說個清楚!”
方斂翅伸手摳他的手指,“放開我啊!”
林淵嫌煩,直接收臂,把她扭個不停的身子壓入懷裏,與她麵對麵,距離不過一個呼吸間,“話說到一半就走算什麽好漢,方斂翅,你要有種,把話說完!仗著什麽?”
方斂翅臉漲紅,她瞪著近在咫尺的俊顏,總是這樣,用最毫無防備的好來對她,又用最無心無意的無性別友誼來區別他們的關係。
“說啊!”林淵有些沉痛,他是真肝火大旺了,方斂翅今天太反常了,突然間反抗他,把另一個男生的聯係方式寫在本子上,最主要的是,她有了秘密,卻不跟自己分享。
在他還沒有氣完時,又突然爆發,那些他不會在意的小細節,原本她一直都記得,字裏行間,全是對他的不滿,讓他空前地感到挫敗。
他以為,他能明白彼此的用心。
方斂翅用力掙紮,然後道:“我有什麽不敢說的,我還敢做,就怕你不敢受。”
方斂翅用多餘的手按住他的後腦勺,用力拉他下來,仰高頭,狠狠地撞過去。
“唔!”
“啊!”
兩聲痛呼聲響起來,林淵鬆手,用力地推開她,然後摸著自己的下巴,“你屬狗的,兩次正中我下巴了,你故意的吧!”
一次撞的,一次咬的。
方斂翅則捂著自己的牙幫,感覺自己的牙口差點要報廢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解釋,自己想咬的是不是下巴了!
氣死人了,電視劇裏不是都演著,無論多生氣,一湊近就會親到嘴,她估計距離錯誤,一下子咬到他的下巴,她還特意磨了磨牙。
“你沒事吧!”方斂翅訕訕地看著呼痛的林淵,她想解釋,又不知道自己解釋什麽。
我其實想對你霸王硬上弓的?
“兩個深牙印,你說呢?”林淵拿開手,那張她嫉妒了無數遍的小白臉上有兩排深深的牙印,有些已經開始泛紫了。
“對不起啊!”方斂翅躊躕道,“要不我去找找看有沒有雲南白藥?”
“你希望我誤食進醫院嗎?”林淵沒好氣道,扯著她過來道:“你給我坐下,我自己處理,反正你這事,我不同意!”
這個時候了,還能惦記著這事,方斂翅沉著眸道,“你不能這樣,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好的理由。”
“他隻是一個小公務員而已,他現在隻是希望找個妻子而已,你不要因為傻得答應了。”
“不夠成為借口,我也不見得多好,正好半斤八兩誰也別嫌誰。”方斂翅捂著下巴,“再說,你都已經在找女朋友了,我也不輸你!”
林淵氣極反笑,“胡鬧,你戀愛結婚就是為了跟我賭氣的嗎?你根本就不明白責任是什麽!”
若不是明白,她怎麽會從來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敢做!
他們一直在安全的距離,看似親密無間,卻從來都自動避退著底線,就像林淵不能探她當年的秘密,她也從不敢問林淵到底心裏想的是什麽,他是怎麽看待自己。
原來她在他眼裏是不負責任的?
原本她覺得一切挺好,但是忽然間覺得自己真的很悲哀,得隴望蜀是人性,她也不能免俗。林淵太好,她這種劣品不太適合再晃他的眼。
方斂翅忽然像脫力地垂下來,起身道:“隨便你怎麽說吧,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林淵瞪著她的背影道:“方斂翅,你真以為我閑著沒事管別人吃喝拉撒嗎?”
“林淵,我覺得我們不要管對方太嚴,我怕彼此都會煩!”方斂翅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也許,你沒想象中了解我。我也沒想象中理解你。”
人是會變的,他說著永遠,也許經年之後就是過眼雲煙,她不能因為誓言就一條道走到黑。就算她今天趕走了柳嫻,也總會有一個人成為他心中重要的人。而她這個地位尷尬的人,必然是要改時換代的。
林淵愣愣地看著方斂翅第一次這麽決絕地離去,他直覺地伸手,接著停住,她今天怎麽這麽反常,聚會上發生了什麽?或者誰跟她說了什麽?
明明不是他應該生氣的嗎?
林淵走出來後,在樓梯間等著方斂翅找過來,方斂翅的眼神他看得懂,明明心神都在自己身上。
林淵不常發脾氣,但是臉一黑,某隻就會屁顛屁顛跑過來討好他,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走。好友過來詢問,他才悻悻地跟著走。
“不就是你那小跟班沒跟過來,你著什麽急?”孫永新拍拍他的肩道,順便擠一個你懂的的眼神,“正好我們可以去玩點刺激,這同學會挺沒勁兒的,現在誰還玩那些幼稚的遊戲。”
林淵想起方斂翅剛剛的遊戲,陰了臉道:“確實幼稚!”
孫永新道,“有什麽好氣的,我看她不過就是你的備胎而已,犯:“不著為她生氣。”
“什麽備胎?”林淵眉頭緊皺,“你說話客氣點兒。”
“不是嗎?”孫永新驚訝道,“難道隻是寵物,我看你一直撩著又不下手,還以為你多稀罕呢?”
“少嘴巴不幹淨!”林淵罵了他道,“我們的關係……說了你也不懂,誰像你個種馬,想到男女關係就隻有那種。”
“好好,你清高,你就一輩子談柏拉圖式戀愛,”孫永新道,“不過我沒看出來,她對你多重要,如果你認真的,也別吊著人家,跑了,可由不得你後悔了。”
“我有主意,用不著你瞎安排!”林淵啐他一口,轉移話題道,“走吧!我現在就去看看具體情況。”
在別人看來,他像把方斂翅當備胎嗎?
所以,方斂翅現在,是在表達不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