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看客與選手的區別
李九東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張峰,眼神飄忽莫測。
似乎是在確定了,張峰真的不知道來這是來幹什麽的,頓時大笑起來。
“有意思,搞了半天你還不知道今天來是幹啥的,笑死我了。”
李九東看著張峰一愣懵逼的一樣子,一想到自己被張峰忽悠的找不找北,心理就莫名的舒爽。雙手握住嘴巴大笑了起來。
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張峰看了他一眼,這人怕不是一個智障,有這麽好笑嗎?
他今天來的卻是是匆忙,出門還以為是齊興安叫他去廠裏拿貨,沒想到的出了這麽一檔子的事,自己出門前也沒有做好準備。
“有這麽好笑嗎?李總其實我門才是一路人,你想你就算知道是怎麽回事。也不是嚇得連話都不敢說嗎,也就找上我這個老朋友來跟你敘敘舊了。”
李九東看著張峰的臉,嘴角直抽,這個張峰說話怎麽狠毒。
把他腦子裏原本準備嘲諷張峰的話一下子給憋沒了。
“嗬,就這麽跟你說吧,前幾天就傳出來了消息,吳省上麵下來一個大人物要來程縣訪查,第一站就是這個紡織廠,我自然有渠道知道這個消息,
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天這個齊興安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突然叫我來這裏,不來還不行。”
說到這李九東的麵色就顯得有些擔憂,聲音也變得有點小聲,湊到張峰身邊說道,
“葉書記發現紡織廠的經營非常不行,連續好幾個月都是虧欠的,這跟國企的大體形式也完全一樣,隻不過發現了很多的爛賬,這一查就瞞不住了。”
“不過查到了這個事情,他齊興安是注定走不了的了,沒想到他不知道找了什麽關係,買通了葉書記,提前要人接收這個廠長的位子,不用想你也知道,這就是個燙手山芋,一般人根本接不住。”
“要是有人敢接手這個爛攤子,這個人就要負責把程縣紡織廠的爛賬給賺回來,換句話來說就是給紡織廠的這些高層擦屁股,你想有了這麽多的蛀蟲,這大樹它還能活多久。”
李九東嘴裏話說個不停,張峰的眉毛皺的也越來越深,
“所以說,他齊興安請我們來就是為了給他擦屁股,找個人把這爛賬給平了,隨便還找個替罪羊來填這個無底洞?是這個意思吧。”
張峰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他,李九東會安這麽好的心,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
李九東見了張峰那懷疑的眼神,睜大了眼睛,用手指著張峰,一本正經的跟他說道,
“我跟你說張峰,說了這麽多不是為了讓你來懷疑我的,好心告訴你這麽多的消息不是為了幫你,這些國企、銀行的大佬也不是傻子,除非是腦子壞了才會去填這個無底洞。
這些人來都是為了走個過場,真正接手的這些人還是在我們四個裏麵!”
張峰掃了一眼會議室桌上旁的眾人,他們的眼神若有若無的都會看一眼自己,討論的時候都是麵帶笑容。
這在李九東看來的都是惡意的嘲笑,幸災樂禍。
張峰、李九東、劉寺還有那個台島來的台商鑫盛,這四個人其中的一個,不出意外的話會成為最後給程縣紡織廠擦屁股的那一個。
張峰的臉色很不好看,難怪今天出門的時候,齊興安沒有跟自己說是實話,原來就是想著忽悠他來的。
這就是一個鴻門宴也說不過去。
但是這些人正的有這麽蠢嗎?白白接手這一個爛攤子。
張峰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李九東,這小字會這麽好心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怕不是不安好心。
“你告訴我是想等下我們兩個聯手?”
“不是聯手,我是來告訴你,等一下你被坑的時候別帶上我就行,我可是什麽都跟你說了,你要是不信的話等著看就行了。”
張峰看著認真的李九東,麵容也不像是作假,這下子就有意思了。
做得好就是來頂缸的,做不好那就是替罪羊。
李九東在心裏暗暗相到,看著場上的幾人,那些個真正的大佬仿佛就成了觀眾,他們這些小綿羊仿佛成了真正的選手。
“張峰雖然感覺是他是靠不住,但是這小子路子野著呢,得罪他的人又能有什麽好下場。這個齊興安喜歡下套,還不知道到時候誰給誰套住了!”
李九東看著這幾人,心裏感歎道,別看他張峰年輕的很,路子比他還野。
什麽事做不出來?
心裏麵黑著呢,
吳省國營鋼鐵廠的黃廠長正再跟一旁的老朋友聊天,
“老許你對著幾個人有什麽看法?”
吳省銀漢行長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也能有什麽看法,搞不懂這麽無聊的事齊興安請我們來,到底是為幹啥,就為了看戲嗎?”
“你也不能這麽說,天天做你的那些活動有意思嗎,這可比那些戲台子上麵唱戲的更有意思多了,你就說這四個人裏麵你最看好哪一個。”
許行長看了周圍一眼,其中那個穿西裝的西裝男最讓他的印象深刻。
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那個台商吧,看起來也挺有錢的,可會盤下來這個廠。”
“那可不一定,這個台商我可是聽都沒聽說過?最近上麵也沒有出來什麽告示說要有台商來我們省裏合作。”
“你是說,這個叫鑫盛的是個騙子?”
吳廠長已經年過花甲,頭發花白,但是臉上的神色依舊是很精神,絲毫看不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的一個精氣神。
他用手揣摩著下吧,眼神含笑有趣的道,
“這也不一定,可能是那個沒有集團特地的來私訪呢,這我也說不一定。”
許廠子沒有理會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這處鬧劇的結束,他也是看在葉書記的麵子上才抽出時間來這裏的,一般人他也不會賣這個麵子。
葉書記手指輕敲著桌子,沒有發出響聲,看著周圍的反應,等了一會他才轉頭看向齊興安,後者立馬就明白過來,
齊興安清了清嗓子,大聲的說道,
“各位,都考慮的差不多了吧,我不日就要付別省上任了,廠子裏也沒有信得過的人,我在程縣這個地方也待了十幾年了,對我來說這裏就是我的另外一個家,
現在我要走了,廠長這個位置空缺了出來,我不想在我們廠裏找人繼承,大家出來創業也不容易,準備給你們這些個體戶一個機會。上麵也給了指示,紡織廠要生產要技術。我希望下一個能繼承廠子的人能夠把廠子盤活,這也是我算希望的,
也算是我走時唯一的心願了吧,在這裏也要感謝諸位。”
說著齊興安就率先給眾人鞠了一躬,當他抬起頭時,發現底線的眾人都津津有味的看著他,那四個選手都是麵無表情。
齊興安感覺自己的臉色有些發燙,不著痕跡的做了下來。
在廠的都不是傻子,齊興安的這番話說出去,估計也就是那些三歲小孩才會信了。
“齊廠長真的是為人民著想的好企業家,我劉寺佩服,我可做不到像齊廠長這麽偉大。我拿二十萬盤下紡織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會承包三年,二年內要求國家給我免稅。
期限是三年,廠子還是公家的,三年內我隻是一個代理廠長,但是我要有所有大事的處理權,廠子到後來到底盈不盈利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劉寺在說出條件的同時也不找痕跡的拍了句馬屁。
聽完劉寺的話葉書記陷入了沉默,齊興安也是靜坐在哪裏不說話。
劉寺的話其實已經很簡單直白了,紡織廠這個爛攤子我會接手,但是到最後的盈利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現在這個時間段,要想承包國有企業工廠的話,每個月的稅率是非常高的,一個月要交80%的所得稅。
這就是在給國家打工,剩下賺的錢還要支付工人的工資,還有五險一金,各種補貼。
這些雜七雜八的給種錢,大頭還是要個人來出,小頭是要國家來出。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工廠不是你私有的,是組織的你隻是一個短期的承包工,有著能暫時管轄的能力,沒有大事上的決定權。
上麵隻要一句話你的廠長的位子就得被撤。
劉寺開出的條件,在場的人看來已經很不錯了,但是看樣子葉書記和齊興安這二人的樣子,依舊還是不滿意。
劉寺也不是傻子,在場的所有人也都不是傻子,本來就不想接這燙手山芋,好不容易有個人想要接手你還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