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夜至陵園
蘇瓷熹這兩天是有一些壓抑的,因為她完全沒有想到在蘇媚兒的心中,自己和父母的努力竟然都是不值得一提的。那天晚上從餐廳回來了以後,蘇瓷熹就上網查了一些關於蘇媚兒的資料,這是蘇瓷熹第一次上網搜尋關於蘇媚兒的資料,盡管蘇媚兒這個女人的名字已經如雷貫耳,在自己的生活中並不少見。
可是,蘇瓷熹始終覺得這個女人和自己的關係太僵硬了,她取得什麽樣的成就和地位都是與自己無關的,她能過什麽樣的生活都是自己的造化,與自己無關。
雖然她現在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可是難免會為了自己的父母有所打抱不平。
一直以來自己的父母視為她和唐子修都像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從蘇瓷熹有的東西蘇媚兒都是有的,從來不會少她一份,在心理的關心上,可能父母做的比自己還多,大概是可憐蘇媚兒從小就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吧,那麽善良的母親著實有些於心不忍。
而自己的父母早就打算好,將自己所有的財產分成四份,一份給蘇瓷熹;一份給唐子修;一份給蘇媚兒;另外一份作為公益基金回報給社會。
而這一切都被唐子修用自己的手段給掠奪過去了,他用非常手段“殺”了自己的父親,逼瘋了自己的母親,蘇瓷熹每每想到這裏,都不忍心去想下去。
《農夫與蛇》的故事不止出現在書本之中,還切切實實的發生在自己的周圍,而自己的父母就是農夫,唐子修和蘇媚兒就是蛇。
蘇瓷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父母這些用心良苦全然被蘇媚兒給抹殺掉,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出身和蘇瓷熹父母的付出。隻覺得自己是福利院出來的孩子。
看來,蘇媚兒在網路上的資料也是經過專業的公關公司處理過的吧,從自己如何被福利院領養,到後來的怎麽出身於福利院,怎麽走上藝術這條路都寫的十分的詳細和沒有絲毫的漏洞。
蘇瓷熹感覺這根本就不是杜撰出來的故事,而是真實發生在身邊的事例,隻是將別人主人公的名字換成了蘇媚兒的名字,所以一切才顯得這麽的無縫對接。讓人找不出絲毫的破綻。
蘇媚兒剛剛出道娛樂圈的時候,也是因為這樣的出身給她帶來了不少的憐憫分,很多粉絲都覺得這個姑娘十分的勵誌和積極向上,這才開始粉她,到了後來,蘇媚兒也因為自己的演技一步步的提升有了不少的粉絲。
蘇瓷熹不禁感歎這個世界,原來黑白根本就沒有嚴格的界限,如果你不喜歡你的白,你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十足的“黑人”,反之也可。不止是你的未來,連你所經曆的過去都是可以杜撰出來的,沒有真實與虛假之分,隻有這個故事是否符合別人的口味。
蘇瓷熹回來了這麽久,還從來沒有到父親的墳上去看過的,一來是因為現在的蘇瓷熹不能以蘇瓷熹的身份活下去了,她是艾米,沒有去看蘇父的理由。二來她現在和唐子修的關係也比較密切,根本就沒有辦法抽出身體去到自己父親的碑前看一看。
蘇瓷熹半夜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她想要和誰述說這一切,可是身邊根本就沒有可以讓自己敞露心扉的人。她是蘇瓷熹的時候沒有,她是艾米的時候,更加的沒有。
蘇瓷熹處於了一種孤立無援的地步,她現在迫切的想要把自己的心情跟人述說,這個人不是別人,她想要去父親的墳上看一看。她看了看手機,現在是晚上十二點的時間,不適宜出門的。
因為現在還沒有到唐子修的休息時間,唐子修這個人是捉摸不透的。經常晚上淩晨一兩點的時候還跑過來,大概是趁著蘇媚兒睡著了之後過來的,大概也是想要這個時候的蘇瓷熹在不在家,有沒有背著他亂來吧。這個男人的安全感真是越來越差了。
蘇瓷熹將手機定為了兩點鍾的鬧鍾,為了不一會兒起來的時候,自己穿衣服收拾包包的聲音驚擾到家中的雇傭人員,所以她現在已經起床來將自己的衣服全部都穿好了,淩晨兩點的外麵還是有一些冷的,所以蘇瓷熹穿了件外套,在包包中放上了手電筒和一些小酒便再次上床去了。
淩晨兩點的時候,家中沒有什麽動靜,蘇瓷熹便能確定唐子修應該是不會過來了,而且看樣子自己家中雇傭的人員也已經熟睡了,也沒有什麽問題了。
蘇瓷熹背上自己的包包便出了門,見慣了喧囂的城市,蘇瓷熹剛剛出來的時候是有一些不習慣的。因為整個城市太安靜了,偶爾有些汽車鳴笛的聲音。
現在還在路上的大多都是通宵上班的出租車司機,她們為了單薄的工資在外麵不停的奔波著,仿佛生命就隻剩下戰鬥和與金錢的爭執。
現在正是應該陪在妻兒或者丈夫身邊的她們,卻為了這個月孩子的奶粉錢、妻子的化妝品錢等等不停的奔波,蘇瓷熹想到這裏,覺得自己還是幸福的。雖然自己也體驗過社會底層的感覺,可是終究還是沒有他們這麽透徹的。
蘇瓷熹站在路邊,等了一刻鍾左右才攔到了一輛出租車,蘇瓷熹以往都是坐在車子後座的,可是今天蘇瓷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坐上了副駕駛座。
“哎,老師,你打算去哪裏啊?”司機十分熱情的說。好像自己的工作狀態絲毫沒有因為現在是夜晚而受到影響,還是那麽歡迎每一個顧客的到來。
蘇瓷熹是知道的,這頓時間體驗城市的感覺讓她知道了幾乎所有的服務行業都有顧客反饋這一個操作了,要是自己在工作上有什麽讓顧客不滿意的話,顧客可以隨時投訴。一旦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了之後,這個工作人員的全勤獎就會被扣。
所以,蘇瓷熹碰上的每一個服務行業的工作人員都是那麽小心翼翼在工作著。
聽到蘇瓷熹說出了陵園的名字之後,司機顯然是楞了一下,因為這大概是自己接過的最滲人的單子了,淩晨兩點一個打扮嚴實的姑娘要求去陵園。
司機遲遲沒有發車,因為去陵園的路程有一些遠,而且現在這個點過去實在是不是很吉利,司機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可是對出租車司機來說,路程遠就意味著錢多,就一趟車程的提成可以讓明天家中的飯菜上多增添一兩個葷菜了。在這樣誘惑下,司機有些頭皮發麻的發動了汽車,並且時不時的注意著蘇瓷熹的狀態,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見了。
趁著司機一次一次的瞟過來的時候,她特別留意的觀察了一下這個司機。
大概四十來歲的個頭,還有一個大大的啤酒肚,臉上由於這樣白天晚上不分的工作的原因,顯得有一些疲倦,臉有一些黑,皺紋也比較多,頭發因為工作辛苦或者是生活壓力太大的緣故,已經呈了“地中海”的趨勢了,這樣便更加的顯老了。司機每次等紅綠燈的時候,總會喝很多自己旁邊的咖啡,好讓自己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
蘇瓷熹終於意識到,很多人在這個社會上都是艱難的生活著,所以能夠活著就很好了。
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後,蘇瓷熹到達了陵園。蘇瓷熹剛剛下車,司機就趕緊發動了汽車,一溜煙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仿佛沒有來過一般,這個時候也不再去注意服務質量之類的了。
陵園這個時候已經關門了,這個陵園的是有守園人的。就在陵園的門口有一間小房間,裏麵是有床的,所以守園人就在裏麵休息。蘇瓷熹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叫醒了守園人,在經過一番比較艱難的交涉之後,守園人給了蘇瓷熹兩個小時的時間進去。
剛剛開始進來的時候,蘇瓷熹是覺得有一些冷的。果然這樣的地方陰氣是比較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蘇瓷熹是不害怕的,大概是因為在蘇瓷熹的心裏自己是已經死過一遍的人了,既然經曆那麽非人的事情,這些東西也就沒有什麽在怕的了。
蘇瓷熹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自己的手電筒,開始憑著自己的記憶尋找蘇父的墓碑了。離開這座城市五年了,對蘇父墓碑的記憶也比較模糊了,再加上蘇瓷熹自己記憶中比較抗拒這件事,可能也是因為現在實在是太黑了,所以蘇瓷熹現在隻能慢慢的尋找,像是沒有來過這裏一樣,蘇瓷熹找了一段時間才找到蘇父的墓碑。
蘇瓷熹首先伸手去撫摸了一下蘇父墓碑上那張照片,這張照片是蘇父四十歲的時候照片,經過了處理之後放在這裏的,還是很帥氣的。蘇瓷熹不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