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畫卷
就算不甘心,呂烈也不得不承認,他敗了,敗得很徹底!在樹妖姥姥壓倒性的優勢麵前,就連擁有六式神狀態的自己都戰勝不了,更不要提現在,用完神擊球之後已經失去了所有能力的自己。
呂烈也很清楚,樹妖姥姥是什麽性格。現在自己落到了樹妖姥姥手裏,別說妄想樹妖姥姥會放過自己這種美夢,恐怕,自己會真的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百年痛苦。
那還不如一死百了,留給對方一具屍體。
死亡,是一切的解脫。
呂烈性格果斷,要死就死,絕不給樹妖姥姥一絲反應的機會。可是他快,樹妖姥姥更快,數根樹枝瞬間插入了呂烈的身體,一股股可怕的煞氣瞬間充盈了呂烈的身體。那一瞬間,呂烈絕望地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麻木,無助……
口腔內的牙齒也隻是咬破了舌頭一層皮,就沒有力氣再用力嚼下去了。此刻的呂烈就像是一條垂死的魚一般,完全任人宰割,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樹妖姥姥用樹枝輕撫過呂烈的臉頰:“弄到這個地步……你有沒有後悔過,和我為敵。”
呂烈沒有說話,可是他嘴角嘲諷的笑,和眼中桀驁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向死而生,這便是呂烈的生命。如果不能得到自由,那他情願用一條爛命和樹妖姥姥搏一搏,拚出一個未來來。
賭徒,願賭服輸。呂烈敗了,他就得付出應有的代價。這一點,他早心有準備。
“很好。”樹妖姥姥反而滿意地笑了,“我在這裏等了幾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你這麽個有勇、有謀,有敢打敢拚的小子,陪我貢獻了一場精彩的遊戲。若是臨到終場時,卻成了一個軟腳蝦,向我求饒之類醜態百出,那也未免太掃興了。
“懲罰,開始了。”
無數樹枝一發力,驟地,呂烈感受到一股股攪碎內髒般的可怕煞氣在身體內橫衝直撞,那感覺就是有人在用小刀子一刀刀溫柔地割著自己五髒六肺,又像是無數隻螻蟻啃咬著自己的血管。那感受令人生不如死,痛苦得幾欲發出來自靈魂的吼叫,又恨不得下一秒就立刻昏過去。
可是現在的呂烈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就連抬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痛苦地吼叫了。而樹妖姥姥也有意識不斷往他的腦內灌注煞氣,讓他的神識和意誌無比清醒,那噬人的痛苦每一分每一豪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卻又求昏不能,求死不得。
呂烈的眼眶中逐漸充血了。他的下顎微微顫抖著,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般。
“這就受不了了?”樹妖姥姥得意地用樹枝抬起了呂烈的下巴,用贏家戲謔般的眼神審視著他,“這才剛剛開始呢。別忘了,你要在這裏,忍受這種痛苦,忍受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直到這個世界徹底毀滅,直到我的怒火平息!”
看著樹妖姥姥那張扭曲、怨毒的臉,呂烈腦海中隻有一句話不住回響: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正在樹妖姥姥欣賞著呂烈那張痛苦到極點的臉時,半張殘破的畫卷,慢悠悠從呂烈的背袋中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原本樹妖姥姥是不會對這種紙屑感興趣的。但是她觀察呂烈受刑的表情,觀察得久了,未免也覺得有些無聊。當下用一根空閑的樹根一卷,將那從呂烈身上掉下來的畫卷卷到了自己麵前,一邊加緊往呂烈的體內輸送煞氣,一邊戲謔道:“呦。看你的樣子,我還一直以為你在陸地上時是貧困人家出來的孩子,沒想到你還有這等雅號?爬樹的時候還不忘帶著一卷畫軸,來欣賞?”
反正看著呂烈受苦的樣子也是看著,接下來還要看一百年呢。樹妖姥姥也索性分出心神,用兩根樹枝慢慢揭開了那半張畫軸,頓時,一張精致的仕女圖出現在了樹妖姥姥麵前。圖中是一個青絲雪肌的妙齡少女慵懶地斜靠在欄杆上,縱使這卷畫軸跟隨呂烈爬上巨樹時,一路經曆了無數波折,早已泥濘汙穢不堪,可是仍然難掩卷上畫師的功力和所畫美人的絕世容顏,妙目生輝,不可端視。可是畫這幅畫的人功力之高,寥寥數筆,將一個小美人的神態描繪得呼之欲出。
這幅畫軸,正是呂烈剛爬上巨樹六天時,與那四具屍體在高空相遇,從他們屍首上搜羅到的。
呂烈這種從小掙紮在溫飽線上的窮人,對這等玩意自然沒有什麽興趣。他當時隻想一扔了之,可是機緣巧合,鬼使神差之下,竟然又留了下來帶在身上。自後呂烈相識黎遠、食人梟等人,一路爬上巨樹,途中遭遇屍潮、石穴、鬼城,不知道經過了多少苦戰。呂烈本人也早已忘記了這卷畫軸的存在,沒想到它竟然還沒有遺落,可謂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未想,樹妖姥姥一看到這半卷殘卷,那布滿皺紋的桀驁臉龐一瞬間張了開來,像是看見鬼一般。她顫抖著聲音,用幾乎難以壓抑的口氣的問道:“你……這張畫……你這張畫,究竟是哪裏得來的!告訴我!快點告訴我!”
說到最後,樹妖姥姥神態接近崩潰,不住用樹枝瘋狂地搖擺著被釘在石壁上的呂烈,想要從他嘴裏掏出一個答案。可是此時呂烈就連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縱使心裏千萬種痛苦,又怎麽說得出一句話?
樹妖姥姥不愧是一代梟雄,發現自己失態之後,隨即調整了一下心緒,慢慢將呂烈從石壁上放了下來。那剮人的煞氣也不再輸入呂烈體內了,隻是不住用樹枝敲打他的穴道,仿佛在幫助他恢複身體。
又過了好一會兒,半死不活的呂烈才極為勉強喘上了一口氣。樹妖姥姥早已迫不及待了,直接用樹枝將他卷到了自己麵前,惡狠狠看著他:“我最後再問一遍,說,這半卷畫軸,你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