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抉擇

  搞清楚眼前這個“黎遠”是誰之後，黎遠再次問了呂烈第二個問題：“你是通過時間巨人傳送回到這個世界麽……哦，不對，如果是時間巨人的話，它應該和你一起傳送回來了。所以，將你傳送回來的……是無主之地的絕望之塔吧。”


  呂烈再次被震驚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關於世界很多秘密，也知道了黎遠的最終身份。可是，他現在才發現，他就像是一個摸著大象的瞎子一般，這個世界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無論是絕望之塔，還是黎遠，還是巨樹世界，他就連它們的千萬分之一都沒有搞清楚。


  “你知道絕望之塔的存在？”呂烈苦澀地咽了一口口水。


  黎遠眼中難得流露出來了一絲笑意，看了他一眼：“你爬到了第幾層？”


  呂烈想了想：“原本應該算是第五層吧。但是當我推開通往第五層的大門時，就莫名其妙出現在了這裏。”


  “那就夠了。”黎遠說道，“在第三層的人類行宮之中，你看到我留在那裏的手記了吧……如果那座人類行宮還在的話。”


  “果然是你！”呂烈的屁股簡直像是著火了一般跳了起來，“媽媽的，你真不知道老子最後看到‘黎遠絕筆’四個字的時候是有多驚訝，我特麽當時還以為隻是單純的重名而已！”


  他接下來像是開大炮一般一個個問題彈射出來指向黎遠：“那個絕筆真的是你寫的麽？你好端端的在巨樹世界爬著，為什麽要跑到無主之地的絕望之塔去？又是什麽跑進去的？你在那裏不是已經死了麽，又是怎麽離開那裏的？還有，你又是怎麽知道上一個時空的自己去過絕望之塔，另外你說的絕望之塔是夢境這個是真的嗎？你知不知道，在你寫完了日記之後，又有一個後來者在你的日記中間插了一個小紙片……”


  “好了好了。可以了。”黎遠不得不再次擺了擺手，示意呂烈先不要問下去了，“飯要一口一口吃，問題也要一個一個弄清楚。我就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吧，那麽絕筆，確實是我寫的，至於你問我為什麽會跑到絕望之塔去，這個問題也很簡單……雖然我不知道上個時空的自己具體做了什麽，但是光是靠推敲就可以推敲出來，一定是那時候的‘我’爬到巨樹之頂後，想要去傳說中的絕望之塔尋求絕望之主看一看能夠幫助我消滅永生者。但是從現在的結果看來，那時候的我肯定已經失敗了。”


  呂烈惋惜地看著黎遠：這個家夥身上背負著的秘密真是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啊，真不知道這麽多年來，他為了挽救本宇宙的毀滅，在巨樹上跑老跑去究竟跑過了多少地方。


  “也不能說是失敗吧……”忽然黎遠又幽幽來了一句，“其實根據時間巨人告訴我的，前幾個時空的我不止一次去了絕望之塔，雖然我在那裏並沒達到傳說中的十一層，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已經能夠影響絕望之塔的運作了。就像是你這次被傳送到這個地方來……就是因為絕望之塔感受到了上一個時空的我已經死亡了，所以用博弈房的方式將你自動回檔。”


  咯咯咯……呂烈汗顏，前一秒才剛剛可憐過這個家夥，後一秒就突然發現，自己在這個家夥麵前完全就是一個弟弟啊。什麽達到十一層，那根本是弱者才有的想法好麽，強如黎遠者，已經開始操控整個絕望之塔了。


  “所以從見到你的第一麵起，我就知道，上個時空的自己又失敗了。”


  黎遠無奈地看著呂烈。


  “雖然還不知道上個時空的自己究竟和你一起曆險了多久，發生了多少事情，但是，還是請你盡可能告訴我吧。說不定每多一分情況，就對我們的下一次巨樹之旅多一次幫助。”


  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之中，呂烈原原本本將五人組的巨樹之旅全部告訴了黎遠。他說得很細很細，小到自己沿路看到的一花一草，一點點細節都不放過，黎遠也聽得很認真，聽到緊要處，還會打斷呂烈向他反複求證事情的經過。


  最終，當聽完了這一切，明白了上一個時空自己的冒險之後，黎遠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此刻的他內心究竟是怎麽樣的想法。


  “原來如此。”沉思良久之後黎遠說道，“看來在你抵達絕望之塔第五層之後，黃泉海中的我因為遇到了什麽情況，終於死掉了。所以絕望之塔將你強製傳送到了這個時空，和我再進行一次冒險。”


  “那麽……”


  “至於為什麽絕望之塔內部會發生饑荒，以及你的時間線比別人快，這些我都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就像是那張紙條所說的一樣，因為你了解到了絕望之塔的本質隻是一場夢境，又或者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絕望之塔的內部正在進行著異化……而無論情況是哪一種，都是現在我們所無法改變的。”


  黎遠看著遠處的天際線，太陽正在緩緩下落，月亮快要升起來了。


  他做出了決定：“為了能夠讓你完成你的博弈房任務，當然，也是為了我們未來人的明天，即刻下樹，我們要去黃泉海。”


  呂烈猶豫了一下：“不等一等食人梟他們了麽？”


  如果時空節點真的回到了他和黎遠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麽毫無疑問，蘇文和楊威已經在不遠處向上爬來了，食人梟也快要動了。這些家夥……可都是上輩子和自己並肩作戰過的夥伴啊，說是不想他們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再來一次，呂烈希望還能見到他們。


  “不必了，我們不僅不等他們，還要想辦法避開他們。”黎遠淡淡說道，“這次不是上樹，而是下樹，我們將麵對的是黃泉海的怪物……帶著他們這些凡人行走的話，他們不僅幫不上任何忙，還會一個不小心就死在黃泉海中。為了他們，也為了我們，就我們兩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