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條件
無數被嚼得稀爛的血肉從空氣之中噴湧而出，飛濺到了這小茅屋之中的每一寸角落，落在桌子上、椅子上、黎遠抓來的無數奇獸身上，還有黎遠和呂烈的臉上、手上、全身。那感覺涼涼的，黏黏的，並不好受。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濃厚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了整個小茅屋。同時，原來色調隻有藍色一種的小茅屋也在那一瞬間變成了紅色。
“嘔……媽的。”那一刻，呂烈除了用一句國罵來表達自己內心的驚訝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詞匯來形容此刻的感受。
要不是親眼所見深淵之中的那群透明怪已經全部死光了，呂烈幾乎以為是那群怪物追上了上來，然後在這間房間之中，將另一隻可憐的透明人吃了下來，然後再吐出來了。
三個神族中的老三，熾鬄，就這麽死在了他們眼前。當它想要在自己遺忘掉呂烈說的話之後強行開口，結果引爆了什麽不知名的機關，自爆了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茅屋之中陷入了一片病態的沉默。就在呂烈以為另兩個神族已經離開的時候，那第二個聲音開口了，聲調之中隱藏著深深的震怒，還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傷：
“是你殺了它，對嗎？人類。”
黎遠淡淡道：“之前的你們好像也說過，單論武力的話，我們絕對不是你們的對手。”
“是你殺了它！你這個人類，回答我的問題！”
第二個聲音發出了驚人的咆哮。那一瞬間，呂烈幾乎覺得整個小茅屋都被驚得向上跳了一下。
黎遠看向空氣之中，仿佛隔著那層透明的膜，看見了隱藏在空氣中的神族一般。
從開始到現在，他的語調第一次開始變得冷酷無情起來。他就像是一個獵人，靜靜地看著三個可笑且自以為是的蠢貨在自己麵前顯擺。而現在，是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熊的力量是人類的數十倍，可是在人類精心設計的陷阱和機關麵前，也隻有被其擺布的份。沒有獵人會因為熊的力量而敬畏熊，就像現在的黎遠，他從來不曾正眼看過這些神族一眼。
“是有怎麽樣？”黎遠冷笑道，“如果它不試著說出我告訴它的那句話，它就不會死！是它違背了遊戲規則，如果讓它說出那句話，知道了怎麽離開這裏的你們瞬間就會殺死我，交易也將不複存在。所以，我在自己的秘術之中加了一個小小的陷阱，遵守規則的人不會被殺死，而試圖觸動它的人才會死。如何？我所做的一切全部符合道德，你們又有什麽資格詛咒我？”
“即使到了現在，你們仍然能夠輕易地殺死我，但是你們沒有這麽做。因為這便是遊戲規則。遊戲規則，看不見摸不著，但是每一個人都必須去遵守它。違反了規則的人，就像是它一般，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第二個聲音怒氣未消，還想繼續說著什麽。隻是第一個聲音冷冷道：“夠了，牙虎，不要再說了！”
牙虎幾乎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可是這個人類，他殺死了老三！”
“他說的沒有錯，是老三這個蠢貨自己先違反了遊戲規則，怪不得任何人。”第一個聲音歎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所以啊，不要小瞧人類這種生物的智慧。畢竟是上萬年前能夠和懸浮一族作戰的種族。”
牙虎緩緩說道：“難道就這麽算了？”
白蚩回應道：“我好像已經說過了，這是我第二次回答你這個問題——老三的死，隻能怨它自己，怪不得任何人。”
空氣之中傳來了一陣淡淡的歎息聲，然後呂烈便再也沒有老二的聲音。盡管看不見，但是他感受得到，一個氣息正在緩緩走向門口。是那個叫做牙虎的神族，它不願意呆在這滿是老三殘骸斷骨的房間之中，更不願意和殺死老三的仇人共同呼吸一片天地的空氣。
黎遠明顯也感受到了老二的離去。他停頓了下來，在老二的氣息徹底消失在了這個房間之後，黎遠看向了空氣的盡頭：“我們的交易，還能進行麽？”
“當然可以，人類。”第一個聲音，“你幫助我們掙脫自由，作為補充，我們保證在黃泉國中不會加害於你。這便是交易的內容，你可以接受麽？”
黎遠冷冷笑了。這一點都不公平，也不是他想要的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讓你們一開始就殺了我。除了不能再黃泉國殺死我之外，我還要求你們幫助我達成兩個條件，這兩個條件如果你們一個不能達成，那我寧可死也不會幫助你們離開這裏。”
在他說完這段話後，呂烈以為第一個聲音會勃然大怒，但是對方沒有，仿佛老三的死，也將神族們僅存的那一點驕傲全部擊碎了。
“說說你的條件吧。如果是我們可以做到的，我們盡量會去做。”
“不是盡量去做，而是一定要做到。”黎遠指了指腳下，“我的第一個條件，你們要幫我找到這間房間的建造者現在再哪裏？對你們來說，這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吧，我知道你們在黃泉國生存了將近有上萬年的時間，這裏就像是你們的家一樣，一草一木，你們全部熟悉無比。而且你們有比狗更靈敏的鼻子，你們能夠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因果變動……”
第一個聲音對著他的條件做出了反應：“我們並不一定保證能夠幫助你找到這個房間的建造者……或者說，單個找到建造者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這黃泉國之中充滿了禁忌和妖魔之地，有無數地方，那是就連我們都不敢深入的。如果你要找的人去了那裏的話……”
黎遠知道它要說什麽，一口拒絕道：“不行，你們必須幫我找到那個人，才算是將第一個條件達成了。否則，你我之間的交易便不成立。”
這一次，空氣之中的聲音沉默了更久：“可以，我答應你。”
“現在，提出你的第二個條件吧，希望不要比第一個更加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