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規劃
陸明煦壓根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他現在滿心裏都是驚歎和不可思議,隻有看著這些熱情又可愛的評論和不斷增加著的粉絲數,他才有了些“自己是個藝人”的實感,卻還是覺得思想飄飄蕩蕩落不到實處,覺得很難回饋這麽多人的誇讚和喜愛。
係統安慰道:【其實你不用有心理負擔,這些網友就是我所說的“顏粉”,隻為你的臉而來,並沒有對你報多大的期望。】
陸明煦:【……謝謝,但是可以不要說得這麽直白嗎?】
係統嘻嘻笑:【距離你的定妝照發布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你要不要猜一猜粉絲增長了多少?】
陸明煦這才想起自己的主線任務,急忙去看粉絲數。
五百零二萬。
他不記得之前的粉絲數是多少,隻好求助係統。
係統條理清晰地回答:【在宿主的定妝照發布之前,此賬號的粉絲數為三百一十三萬,除去僵屍粉為三百萬。】
陸明煦憂心忡忡:【僵屍粉比我的任務要求還要多好幾倍!】
係統堅持說完:【發布定妝照之後本係統手動清理了僵屍粉,現在的粉絲都是活粉,也就是說,半小時內你的粉絲淨增長二百零二萬!】
計算機高材生陸明煦頭一回懷疑自己的數學能力。
【二百零二萬!】
他震驚地喃喃自語:“任務是三萬,我超額完成了這麽多……原來粉絲是這樣的啊……”
楚穆席以為青年在和自己說話,像擼貓一樣摸了摸他的下巴,疑問地發出一個“嗯?”的鼻音。
陸明煦恍恍惚惚地舉起手機讓男人看自己的粉絲數,忍了忍還是問:“老板,你安排人給我買粉絲了嗎?”
“沒有,太水,你不需要。”
楚穆席掃了一眼暴漲的粉絲數並沒有放在心上,叮囑陸明煦:“你不要把這個看得太重,隻是一個數字代表不了什麽,你隻要按照公司給你的規劃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就好。”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太專斷,補充道:“當然,公司的規劃是綜合各方麵評估之後得出來的最優解,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一定要提出來,我們可以一起商量。”
陸明煦聽完這番話覺得自己簡直無敵幸運,能遇上這樣認真負責又好說話的老板,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導師。
那老頭兒對他特別嚴厲,對別的研究生要求七分,單獨對陸明煦要求九分,差一點都要挨削。
雖然老頭打人也不怎麽疼就是了,往往是陸明煦又乖又慫地求饒保證,立刻就會消氣,還會板著臉裝作不經意地塞給他一塊巧克力。
也不知道老頭兒得知他死去的消息能不能撐得住,以後還能不能找到合心意的學生。
陸明煦想到了從前,心情不可避免地沮喪起來,悄悄地歎了聲氣。
楚穆席以為他壓力太大,手又覆上他的後頸處不輕不重地揉捏幾下,青年被順毛順得舒服,像一隻真正的貓那樣眯起了眼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楚穆席:“困了?那差不多就散了吧,明天還要開工。”
顧轍也點頭:“是,大家都回去早點睡,怎麽來的怎麽回,別再出去浪了!殺青我請客,想怎麽玩怎麽玩!”
眾人歡呼:“顧導萬歲!”
楚穆席率先站起身穿好了西裝外套,又把撐得不能自理的陸明煦從椅子上拎起來,頗有些無奈。
“你是金魚麽?不知道饑飽?”
有人撐著當然好過自己走,陸明煦光明正大地賴在人身上,像一個大號的掛件,一路別別扭扭地走到了停車場。
陸明煦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無意識地揉了揉臉,結果不小心碰到了下巴,發現那裏冒出了一顆又疼又腫的痘痘。
他一驚,瞬間清醒過來,赤著腳跑到衛生間照鏡子,結果被結結實實地打擊到了。
“完了。”他吃早飯的時候向楚穆席哀歎,“如果化妝品蓋不住的話,今天就沒辦法拍了。”
楚穆席:“可以先拍遠景,或者背影之類的,到片場之後和顧轍討論吧。等會兒我有個會要留在酒店,助理開車帶你去。”
青年懨懨地點頭,到了片場發現好幾個不知節製的演員和他一般情況,惹得顧轍不停翻白眼。
“看看,一晚上不見都發成棗糕了,怎麽接戲?!”
顧轍昨晚喝了不少,今天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眼下兩抹濃重的青黑,活像經曆了一晚上戰火一樣,情緒更是惡劣。
言笙試圖為他們說話:“昨晚開心就沒節製了些,可以調整一下拍攝計劃。”
“不然還能怎樣?!”
顧轍煩躁地扒了扒頭發扭頭就走,言笙看著陸明煦安撫地笑笑:“他就這個脾氣,不是真心怪你們的,沒看他自己都成什麽樣了。”
“知道的。”陸明煦放空兩秒突然咂咂嘴,“但是昨天那家的羊肉真的好吃……我變成這樣,沒有一隻羊是無辜的。”
眾人被他逗得直樂,化妝師姐姐扳著他的下巴左看右看,笑著歎口氣:“得了美食家,趕緊的化妝,不然等會兒別說羊肉了,導演把你的狐狸毛都薅禿。”
陸明煦乖乖照做,塗了許多粉底和遮瑕勉強把痘痘遮住了,還是被顧轍給嘲諷了一通,“嘿,這是哪兒來的白板?”
孟蘇木緊趕慢趕,終於在劇組開放粉絲探班的當天結束了手頭的事,買了最近的一次航班飛回國,恰好趕上了夜宵時間。
酒店餐廳裏燈火通明,由於第二天要開放探班就沒有安排大夜戲,這會兒剛收工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大部分都在這兒,一是為了交流交流拍戲,二就是在人多的地方放鬆放鬆神經,開開玩笑什麽的。
陸明煦和楚穆席兩人坐在牆角的卡座,一個人在處理工作,另一個在玩遊戲,各種不同的槍聲“砰砰砰”響個不停,陸明煦的表情也隨著遊戲進展時而興奮時而沮喪,生動得很。
孟蘇木站在窗外門廊投下的陰影裏,隔著一道玻璃看著青年,隻覺得一路的風塵仆仆被徹底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