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你知道我的取舍
他這樣說倒顯得好像是她多小氣一樣,林奕含並不想在甫一回國就把關係搞得太僵,顧予承終於不顧其他對她妥協後,她才發覺自己有些太急了。
雖然四年前他們誰都沒有說分手,但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她跨坐在顧予承腿上,雙手捧著顧予承的臉:“予承,你原諒我,我真的太慌了。”
她望著他,眼睛裏蘊滿深情:“我曾經以為我們是彼此的唯一,可是你卻告訴我你有了妻子,我怎麽能安心呢?”
顧予承眼神柔和:“你就是我心中的唯一,這一點並沒有變。”
林奕含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你也是我的唯一。”
她微微舒一口氣,好似想通了般說道:“如果你真的擔心孩子,就去看看吧。不過,”她抬起頭來,“我要和你一起。”
她低下頭作小女人狀,眼中一絲精明閃過,她也要看看這個能嫁給顧予承的女人究竟是路什麽貨色,竟然有本事讓顧予承娶她。
顧予承並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建議,但林奕含堅持,他確實也擔心易涼恬的處境,最終還是同意去易涼恬家。
顧予承給易涼恬打電話,想問一下她家的地址,可是直到響鈴結束也無人接聽,再打一遍仍舊是同樣的結果。
顧予承大概沒料到易涼恬會不接他的電話,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林奕含說:“大概是沒聽到吧。”
顧予承轉而給辦公室打電話,叫劉洋把易涼恬的戶籍地址給他發過來。
而易涼恬也確實是沒聽到手機鈴聲,家裏客廳裏圍坐了十幾號親戚,正七嘴八舌地拉著她閑扯,她全副心神都在這上頭,根本顧不上手機。
等終於有閑翻手機的時候,看到那兩個未接,她想起他說的那句“你知道我的取舍”,便怎麽也不肯回撥回去。
易涼恬把手機反扣在茶幾上,隻當沒看到未接。
心裏卻在疑惑,他這會兒應該接上那個奕含了吧,跟舊愛濃情蜜意的時候給她打的哪門子電話?
是看她可憐向她扶貧來了?還是炫耀?她想到另一種可能,這兩個電話會不會是那個奕含打的?顧予承跟她說了?
不過是他的個未接電話而已,她腦補這麽多幹嘛,索性不想,手機也扔到一邊去,眼不見心不煩。
樊城距離易涼恬老家大概兩三個小時路程,林奕含見顧予承車子開出城外的時候還是有些小驚訝的。
“她是外地人?”
顧予承知道她在想什麽,想到易涼恬媽媽的表現,決定還是要給她打個預防針:“她家裏狀況不是很好,估計會讓你受委屈。”
林奕含笑得溫柔:“不會的,在A國的時候我什麽苦沒吃過。”
她這樣溫柔,更叫他心疼:“以後有我。”
中午酒席正式開始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兩點,她媽媽先顧著她爸吃飯,主桌上就易涼恬自己招呼。
她舅舅端著酒站在那裏:“恬恬,你不能不給你舅這個麵子,小顧不來,這酒你得替他喝了。”
易涼恬懷著孕呢,哪能喝酒,隻是他們這邊習俗,懷孕不足三月是不好大肆宣揚的,易涼恬陪著笑,道:“舅,我今天開車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我敬你好吧。”
她一口喝光了杯子裏的茶水,周圍十幾桌子人都看著這邊呢,見她不肯喝酒哪個肯放過她,齊聲嚷嚷起來,“那不行,小顧不在,你再不喝,那我們這喜酒喝得有什麽滋味”、“就是就是,別說開車,這是你家,喝醉了還能少了你睡覺的地方!”、“哪有喜宴上新人不喝酒的!”
她家客廳地方不大,為了這場回門,院子裏也搭了棚子,百十號人這麽一嚷嚷,易涼恬覺得腦殼都大了。
她舅說:“不是你舅為難你,也不是你叔伯兄弟們為難你,這是你的喜宴,新郎不來算怎麽回事兒?有錢也不能瞧不起親家是不是。”
易涼恬還是那句話:“你看你說哪兒去了,他公司裏是真有事兒過不來。”
她舅打斷她:“真有事兒假有事兒咱不計較是不是?”
周圍一群人鬧哄哄地起哄。
她舅家表姐知道她懷了孕,喊她爸:“你早晨酒還沒醒呢?說了不能喝不能喝,鬧什麽!”
她舅把酒盅往桌上一拍:“恬恬,你今天這酒說什麽都得喝,不喝說不過去!大家夥兒來參加你婚宴,新郎不來,這是賠禮酒!”
易涼恬深吸了口氣,她大伯搶過她的杯子給她倒了慢慢一盅白酒,也勸她:“你舅說得在理。”
一杯酒或許沒什麽,但易涼恬知道這杯酒要是喝了,後頭的她更推不掉,她胎還不穩,再上頭也不能在這上麵上頭。
可是這一大家子人都眼睜睜地盯著她呢,這杯酒不喝,任誰都不會放過她,她是真真兒的騎虎難下。
她媽媽也走了出來,一看這架勢,趕緊打渾水:“都別愣著啊,吃著喝著!”
隻是沒人理她。
顧予承費勁巴拉找到易涼恬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副僵持的場景,他雖然聽不懂滿院子的方言在說什麽,但看易涼恬端著酒杯被逼得無措的背影也猜到是在勸酒。
心裏到底過意不去。
走上前去,接過易涼恬手中的那杯酒,一口喝了,道:“涼恬不能喝酒,這酒我替她喝了。”
他一派氣度不凡,進院兒的時候就有人打量他。
“這誰?”
“不知道,是不是恬恬那位?”
“沒看他帶著人呢嗎?”
“那是來吃喜酒的?”
“這氣勢,了不得。”
林奕含沒想到會是這麽副場景,真的是,要怎麽形容這髒亂,進門先看到一輛破破爛爛的三輪車,一隻狗被栓在三輪車前車頭那裏,地上濕漉漉的一灘也不知道是什麽,大概是狗尿,還有一坨狗屎,那狗一甩毛,空氣裏都是沾著屎尿的浮塵。
而在三輪車的這邊,就擺著酒宴的桌子,上頭搭著她也不知道是啥,站在下頭又熱又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