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你當我是沒有感情不要臉的工具人嗎?
廚師看了她們一眼,李悅梅拖著她往一邊避了避,壓低了聲音:“他這哪是來回門啊,這分明是下你的麵子來了,那女的是他養的小三兒嗎?看著挺正派個人,怎麽做事兒這麽惡心人呢?”
易涼恬一肚子的話,卻根本不敢跟她說,這頭她要說了,不出十分鍾她大姨就會知道,然後七大姑八大姨的就都知道了。
農村婦女就這樣,沒事兒閑嘮嗑兒,嚼得就是別人家的閑話,回頭還要說一句大家這不都為你好嘛。
易涼恬算是怕了,便不接她表姐的話,眼淚卻忍不住,她是真不知道顧予承帶著林奕含來她家是幾個意思,她隻感覺到了被羞辱,他不來,她被看笑話,他來了,卻又帶著他所謂的愛人,她直接變成了笑話。
李悅梅抽了張紙巾遞給她:“你說你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她的感情好似永遠都走在錯誤的道路上,畢業那天她鼓足勇氣向孟江南表白,得到的卻是躲避,她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卻不想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而顧予承,從進顧氏以來她就偷偷喜歡著他,上一次感情的失敗使得她將這份喜歡藏得嚴嚴實實,她也曉得喜歡上司是職場大忌,她懂得保持距離,而顧予承也從未發現過。
她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踏踏實實發展事業,在差不多的年紀,找個踏踏實實的人嫁了,可是那一場意外,突如其來的孩子,讓她不得不去選擇豪賭一場。
隻是這場堵從一開始就失了勝算,顧予承愛著別人,而易涼恬在算計他。
大概是易涼恬出來的時間太久,林奕含餓壞了,顧予承找到廚房來問:“好了嗎?”
一眼看到角落裏正在落淚的易涼恬:“你怎麽了?”
李悅梅把紙巾盒塞給顧予承,對易涼恬說:“你們聊。”
說罷回到了宴席上。
廚師正做好了菜,問易涼恬:“這要上嗎?”
易涼恬接過來遞給顧予承,聲音裏有壓抑不住的抽噎:“你自己給她端上去吧。”
顧予承擰著眉看她:“你哭什麽?”
委屈最禁不得問,他一問,易涼恬更忍不住眼淚,嘴上還要犯倔:“用不著顧總操心,我好得很。”
她要是沒一抽一抽地忍哭,他或許會覺得她真的好得很,可是一邊哭一邊說這話真的沒多少說服力。
顧予承給她抽紙巾:“為什麽?”他看一眼手裏的金玉滿堂,菜剛出鍋,端久了漸漸有些燙手,“就因為我讓你替奕含再要個菜?”
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不信:“還是說奕含吃不慣菜叫你覺得沒麵子了?”
易涼恬正努力忍哭,沒有回他,顧予承想了想,以易涼恬好麵子的程度來講,或許真的是這個原因,他解釋道:“你理智點行不行?奕含從沒有在農村生活過,不喜歡難道不很正常嗎?”
委屈得抽鼻子的易涼恬失去了大部分戰鬥力:“你為什麽要帶她來?”
這個也好解釋:“她剛回來,我不能把她一個人扔酒店吧?”
易涼恬冷笑:“所以你千裏迢迢帶著她來參加你新婚妻子的回門宴?”
顧予承不說話,他覺得易涼恬的態度太不友好了。
易涼恬自己抽了張紙擦掉眼淚,壓著聲音跟他吵:“你愛她,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想怎麽愛就怎麽愛。你跑到我麵前來秀你們的恩愛算什麽?在我麵前秀還不算,還要在我親戚麵前表演?顧總!你當我是沒有感情不要臉的工具人嗎?”
顧予承覺得她無理取鬧:“我帶她來這兒就是秀恩愛了?那你也真夠矯情的。”她這麽說倒叫他想起來一件事,“還有,你剛剛為什麽為難奕含?就算是普通朋友你那個態度也過分了吧?”
易涼恬知道他說的是剛剛宴桌上她逼著林奕含夾菜吃的行為:“我就是小心眼兒了又怎麽樣?跑我家裏來挑三揀四,我求著她了嗎?你要是心疼你別帶她來啊!”
顧予承叫她氣得腦殼疼,把那盤金玉滿堂放在灶台上:“你就不能把她當成一個普通朋友來對待嗎?”
“她是嗎?”
易涼恬瞧著他冷冷問道。
顧予承這才回過味兒來:“結婚前你就知道她的存在,這時候又來計較有意思嗎?”
“所以你就帶著她來我家耀武揚威!”
“你以為你家多好嗎?要不是你自己打得好算盤,你求著我們來,我們都不會來!”
顧予承的嫌棄直如一把利劍狠狠穿透了她胸膛,沒錯,她家是貧賤低下的泥,她同樣不堪入目精於算計,而他和他的奕含都是高高在上的雲朵,潔白無瑕!
她咬牙切齒眼中幾欲冒出火來:“顧予承,你就是來報複我的!”
他紳士有禮眼神卻冷得毫無溫度:“要感謝你給我的這個機會。”
氣頭上兩個人鬥雞似的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誰也不肯服輸。
“予承,你們?吵架了嗎?”
林奕含突然出現在廚房,易涼恬別開臉,顧予承回轉身問她:“你過來幹什麽?”
他氣頭上話說得衝,林奕含叫他的態度搞得愣了愣。
顧予承不在,那桌客人眼光各異打量著她,彼此還嘀嘀咕咕的,雖然她聽不懂,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她隻覺得百般別扭,見顧予承遲遲不回,又擔心他和易涼恬,便忍不住跑過來看看情況。
林奕含抿唇一派無辜地望著他:“予承,你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顧予承也反應過來語氣太衝,放柔聲音道:“沒事,菜做好了,我給你端上去。”
林奕含便甜甜笑開。
在顧予承看不到的地方,林奕含回頭望了易涼恬一眼,眼中笑意挑釁,輕輕挽上顧予承的胳膊。
易涼恬差點氣到跳腳,卻見林奕含笑得更開心了。
易涼恬暗暗心驚,心中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她動了情,做不到無動於衷,隻能任人宰割。
而林奕含將她看得透徹,勝券在握。
和另一個女人爭男人?易涼恬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淪落到這樣低賤的地步。
她苦笑,貌似這條路還是她自己非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