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擋箭牌更合適
但這一份手書就足夠了。
因為那醫生不是隨便別的醫生,是這次搶救她的那個主治醫生。
他受不住顧氏的金錢誘惑,把配合她演戲的事情通通倒給了顧昔恩。
林奕含籠統看了一遍,看到最後把它攥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她並非不想顧予承幫忙把她爸爸救出來,她隻是想試著挽回兩人的感情。
他給她看這種東西,無非是告訴她兩人沒有可能了。
林奕含不敢再拿捏他,麻利在授權書上簽了字。
監獄那邊並不順利,對方隻攔著他們不給他們林彥華的體檢報告,更不用想見到林彥華。
他們這次铩羽而歸。
顧予承早料到會是這種結果,讓劉誌平第二天再去。
網上已經漸漸有了評論,網民並非沒有記憶,多年前林彥華逼死陳嘉的事有人一提大家也都想起來了。
顧氏要撈林彥華,自然少不了罵戰一場,顧予承安排了人在評論區控評,這事兒好說不好聽,他們隻能走程序正義的路。
不過顧氏的股票還是受影響下滑了近一個點兒。
股票的事顧予承不怕,隻要後續大眾明白過來監獄那邊對這件事的阻攔意味著什麽,總會知道什麽是更重要的。
他不怕,可顧氏的董事怕得很,經商的都隻會想著跟上頭打好關係,哪有對著幹的。
這不是,一頓飯的功夫七八個電話打進來,都是說這事兒的,市值一下子蒸發好幾個億,正常人都會害怕。
易涼恬聽著他對董事們解釋,有個暴脾氣的董事在電話裏吼他:“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你跟姓林的他閨女的那點兒私情!哪有這麽瞎胡鬧的!”
隔著這麽遠易涼恬都聽得清清楚楚,顧予承更是被他吼得耳膜疼,把手機拿開老遠,等他吼完了才接著說:“叔啊,你信我好麽?我什麽時候拿顧氏瞎胡鬧過。”
易涼恬擔心的是另一件事,現在全世界都認為他跟林奕含情深難抑,他要怎麽解釋呢?
若說沒有感情,又怎會為了林奕含與世界為敵?
她不知道該怎麽跟他開口。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隻差一個引子,易涼恬知道,林奕含更是知道。
林彥華的事在中秋節前一天出現了轉機,網上鬧得如此聲勢浩大,已經引起了更高層級的人的注意,程序正義是不容侵犯的底線。
陳明國因身體原因退位。
林彥華保外就醫成功。
顧氏股票轉而上漲,畫出了漂亮的V字,一天漲停。
林奕含沒去接林彥華,反而找到了易涼恬。
能把爸爸救出來,林奕含是從心底裏高興的,甚至看起來有些意氣風發的味道。
易涼恬化淡妝,氣場卻強。
“謝謝你能來見我。”
易涼恬坐到林奕含對麵:“我並不怎麽想見你,所以你有話直說。”
林奕含不理她冷言冷語:“還要謝謝願意陪我們演這場戲,願意給顧氏一個退路。”
易涼恬麵上表情平淡:“林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她不像是被刺激到的樣子,林奕含心裏有些打鼓,但還是故作疑惑,說道:“予承沒跟你說麽?”
易涼恬釣她:“能說的不能說的顧予承都跟我說了,你要是沒別的話,我要走了。”
“等下!”林奕含著急,她想了好久才想出這麽個完美的可以離間兩人的好說辭,怎麽可能放她走,“予承說救出我爸來之後,顧氏還需要一個退路,你就是那個退路。”
易涼恬停下來,等她說。
“他要給公眾一個解釋,若他救的是自己女朋友的父親,他沒法跟公眾更沒法跟顧氏解釋,所以我隻能是朋友,而你早嫁給了他,是他最好的退路。”
“說退路是好聽的,擋箭牌更合適吧?”易涼恬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把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翻過來,“你說呢,顧予承!”
她突然叫顧予承,把林奕含嚇了一跳,不知道她搞什麽把戲,愣了一下才看清她手機正在和什麽易先生在通話中。
電話被掛斷,林奕含後知後覺:“你正在跟予承通話?”
易涼恬收了手機,示意她看外麵,顧予承已經下車往這邊走了。
林奕含的心一下子慌了。
她以為等她的會是司機,怎麽也想不到車裏的竟然是顧予承。
顧予承進門,渾身透出些煞氣來,因為他自己竟然覺得林奕含說的十分合理,若不是易涼恬多了個心眼兒讓他也一起聽,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跟易涼恬解釋這件事。
他對易涼恬說:“我們走。”
易涼恬便起身:“好。”
他忍了忍心裏的怒火,終究沒忍住:“林奕含,我認為我對你已經夠仁至義盡的了,你這麽算計我?!”
林奕含也委屈,雙眼含淚:“那是你以為的仁至義盡,你分明把我丟在煉獄中折磨!”
易涼恬覺得自己大概不合適呆在這裏,握了握他的手,接過他手裏的車鑰匙,說:“我去車上等你。”
顧予承彎腰抱住她,臉往她肩窩裏埋了埋,悶聲說:“我馬上來。”
易涼恬感受著肩膀上那一點涼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再回身麵向林奕含的時候,顧予承臉上隻剩下了寒意,他以為拿到顧昔恩對林奕含的調查資料時,就已經夠讓自己心寒了,沒成想林奕含還有這一手。
“予承……”
林奕含上前想要拉他的手,被顧予承躲過,他冷冷看著她:“我當你是當年那個女孩,你卻變得讓人如此惡心。”
林奕含雙手抱頭:“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明明是你!”林奕含指著他,“是你讓我信你,是你說不會傷害我!”
顧予承不與她糾纏:“明天的記者發布會會照常召開,我會把真相說出來。”
他瘋了!
林奕含撲上來:“你要毀了我!”
顧予承躲開她,突然就有些可憐她:“奕含,能毀掉你的隻有你自己。”
他發誓這是他最後的憐惜。
話說完,便不肯再多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易涼恬見他出來,便從車裏出來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