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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樣的人

  在這段愛恨情仇中,時隔多年,隻有寫意一直旁觀著。可是如今幕布拉下,她卻跟著上了舞台。坐在街心花園,想著慕容澈,章千喏,還有她的姐姐書意。


  誰不是無辜的呢,但被牽連,身不由己。微風吹起秀發,嫣紅楓葉如蝶般飄落,世界這般蒼涼。這般癡情的男子已經少見,慕容澈不算做錯,這個世界總是有那麽個人無法忘懷。隻是恰巧寫意不是那個人,她不應該為此失落的。


  寫意以手蓋臉,另一手卻自主撫上仍很平坦的小腹,纖長扇睫垂著幽若的陰影,雙眸一般漆黑似夜。


  一個陰影靠近她,氣息溫暖而熟悉,她微抬頭,便看進許涵纖潤明和的眼眸中。許涵歎口氣坐在她旁邊,“我聽說,慕容澈出了車禍。”


  寫意淡淡地“嗯”一聲,“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許涵看著寫意沉靜的樣子,有些心疼,柔聲道,“伯母也似乎給你打了電話。”


  寫意點頭,額邊劉海被風吹起,抿著薄唇不說話,目光幽冷幽冷的。


  許涵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寫意隻是意思意思地掙紮了下,便任由他摩挲著給自己取暖。聽許涵聲音溫涼,“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所以才來找你……”頓了片刻,道,“但你似乎也沒心情和我說話。唉你這個人,什麽事都憋心裏,就不會累麽?”


  “我從醫院出來,去旁邊的小店買了杯水,然後搭車漫無目的地閑逛,最後坐在這裏發呆,”寫意語氣輕描淡寫,側目看許涵,眼底卻有了微弱的暖意,“我知道你一直跟著我……怕我出事麽?”


  許涵笑,“我怕你絕望。”他偏頭想了想,半開玩笑,“怕你覺得我好煩。”


  “我不絕望。”寫意笑起來,雖然不明媚,但多日來的陰影也算驅走幾分,慢慢地抽出手,“也從來沒有覺得你好煩。”每一次她難過的時候,隻要許涵知道,都會想辦法逗她開心。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煩。


  看了看時間,寫意站起來,“我該去醫院看他了。”


  “嗯,”許涵點頭,“我沒有開車過來,就不送你了。”


  寫意走出老遠,又回頭看,許涵靜靜地坐在公園長椅上,風衣立領擋住了他側臉的表情。從這個方向看,他整個人都很是寂落。一句話藏在心底始終問不出——許涵,你為什麽要回國?為什麽不回去了呢?


  她怕許涵的答案是她,又怕許涵的答案……不是她。果然,她習慣的世界,還是太單純。


  當寫意走進市醫院,剛進了大廳便撞上急匆匆趕路的荊雨芒。荊雨芒懷裏抱著一個文件夾,抬頭皺著細眉便要開罵,一看到寫意又連忙止住,表情便幾分古怪了,“啊寫意,是你唉。”


  寫意看著她懷裏的文件夾,好奇,“他不是不管事麽?你還拿文件來醫院給他看?”


  荊雨芒在腦中想了下,才知道寫意口中的“他”,怕是她那位紈絝老板了。努努嘴,“現在開始管事了……唉也不能這麽說,其實是最近公司股市出了些問題,人手不夠,慕容靖……呃就是總監,就拉老板也一起辦事……說‘辦事’也勉強,老板也就負責在文件上簽個名字而已。”大歎枯煩,以前悠閑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寫意聽到“公司股市出了些問題”,臉上表情就有些古怪了,她眼眸暗閃,不著痕跡問道,“慕容家不是A市的大亨麽?什麽問題這麽嚴重。”


  荊雨芒聳肩,“我也不很清楚……”她頓了頓,幾分揶揄,“我估計老板也不會多清楚,好像是函光集團和我們信紀集團競爭什麽牌子,公司的業績莫名其妙被拉下去了……”


  “函光集團?”寫意心尖微跳,腦中轟地一下便空白了。就在半小時前,她還和函光總裁,許涵在一起坐著。


  荊雨芒拄著下巴若有所思,“我記得以前函光隻是個小公司啊,不過現在他們好像領導換了批人,居然這麽厲害了……”擺擺手,拉著寫意往外走,“唉你不用進去了,我就是剛從裏麵出來的。”


  “他……不在醫院麽?”寫意詫異,該不會真的勤奮得跑到公司去上班了吧。


  荊雨芒一眼便看出寫意想法,咯咯笑的歡快,“怎麽可能啊!老板一天有三個小時呆在公司就不錯了,更何況他現在有正當理由可以不上班呢!”說著,歡快的語氣卻黯淡下來,“不過老板現在心情不好,估計是去哪裏散心了吧。”她正說著,手機鈴聲便響起來了。


  寫意趁著她接電話,打了個手勢便離開醫院了。既然慕容澈人都不在這裏,她進來也沒什麽意思。但隻是走出大廳幾步,就被後麵的荊雨芒追上,氣喘籲籲地把手裏的手機遞給她。


  寫意疑惑地看荊雨芒,拿過手機,“喂?”


  “嫂子!”青年叫的很是熱切殷勤。


  “……你是哪位?”寫意皺著眉頭半天,也沒想起這位是誰。她認識的男性有限,那人卻親密地喊她“嫂子”,讓她更疑惑了。


  “我是康子岩啊嫂子,我們見過麵的!”青年哈哈笑。


  “哦,康子岩。”寫意記起來了,口氣也冷淡下來了。對於慕容澈的狐朋狗友她沒有多餘的感覺,但對這個康子岩印象卻很是不好。便淡淡問,“有什麽事麽?”


  “嫂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康子岩絮絮叨叨,口氣聽起來很是懺悔,卻把寫意聽得更疑惑了。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心跳也加速,“我老公……出事了?”


  “啊,嫂子果然冰雪聰明……”


  “康子岩!”


  青年諂媚的話語一噤,沮喪地答,“我們和一幫人打架……進局裏了。嫂子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這種事怎麽敢給家裏開口,明天上了報在這裏可就沒法混了……嫂子幫幫忙吧。”


  寫意心中驚疑,語氣卻冷冷淡淡的,“聽起來,不像是你們應付不了的事。”


  “……和毒品扯上點關係。”康子岩似難以啟齒,“嫂子我是背著二少給你打電話,你肯定有辦法保我們出去——但這事不要讓二少知道行不?”背著慕容二少給人家老婆打電話,慕容澈還不殺了他?


  這……事情有些大條,很明顯,康子岩藏藏掩掩的,沒有完全說實話。寫意心中也是上下跳個不停,隻能先頭疼地暫時答應,把手機還給荊雨芒。


  荊雨芒追著她的步子,很八卦地一直問,“寫意,那個康子岩幹嘛找你?你和他應該沒什麽交情吧?”


  寫意停下步子,打開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許涵、安然,分別和他們說,需要幫助。畢竟在這裏,她認識的兩個上層社會的人,也就這兩個,而且都和婁家有些關係。心底想著,萬一實在……她也隻能給爸爸打電話尋求幫助了。


  荊雨芒聽寫意打電話,表情變得奇怪。突然低頭翻看懷裏文件夾裏的文件,低呼,“函光總裁許涵!”抬頭,“天!寫意,你打電話的許涵該不會正好是這個許涵吧?”


  寫意有些為難,這解釋起來有些麻煩,而且她現在還不清楚問題到底有多嚴重。便也隻有含含糊糊地和荊雨芒道別,“我有些事,改天再聯係吧。”


  荊雨芒點頭,與她含笑道別,卻是再三低著頭確定函光那位新總裁的名字,許涵。猛然想到,好像她唯一一次看到寫意參加宴會,寫意就是和一個溫雅的年輕男子坐在一起……信紀集團上層的親戚和函光集團的上層有交情,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寫意趕到公安局,正好許涵和安然也來了。許涵關切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安然也偏頭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寫意抬頭正要和這兩位說話,餘光一閃看到一位漂亮的女子從出租車走下來,濃發墨鏡,很有範兒的打扮。


  “季小姐?”寫意有些不確定。


  那位美女卻是立刻摘了眼鏡,開心地彎了眼眸,“寫意!”


  兩人相見歡喜,卻相繼疑惑,“你怎麽在這裏?”但又同時想起康子岩那通電話,該不是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找來了吧?


  還是許涵咳嗽一聲,微笑著對初見的季芹打個招呼,道,“我們進去再說吧。”


  四個人進去公安局,是一位中年警官迎接的他們,那警官轉著筆神色不耐,卻是看到寫意時目光一頓,“嘿是你!”


  三道探尋的目光看向寫意,寫意咳嗽一聲,尷尬地轉開目光。如同中年警官記得她,她也記得這位警官。上次和慕容悅光臨公安局,就是這位警官做的筆錄。


  看出寫意的窘迫,中年警官搖搖頭,撇過那事不提了。而是懶懶問道,“你們是?”


  寫意抓著皮包的手緊了緊,還是紅著臉硬著皮頭上前,“似乎說……有人打架鬧事?”


  中年警官了然,季芹看寫意尷尬的不行,便主動上前把事情大概說了下。然後中年警官不屑地從鼻子裏哼一聲,“現在的小青年,真是一點也不學好!就在那新開的酒吧,我們就抓了一批吸毒的!可巧就趕上還敢打架鬧事,兩邊爭一個小姐……也不嫌丟臉!不過這人不能輕易放,你們也知道,這吸毒不是什麽好事,我們還要調查下。”


  季芹的臉也隨著寫意一起燒紅了,寫意是窘迫——盡管她可以非常肯定慕容澈可能和什麽吸毒關係不大,但季芹心裏就開始七上八下了。慕容澈玩世不恭是玩世不恭,但處事有原則,她那個前夫,可就說不好了。


  許涵若有所思,大概了解了情況,臉上保持著不變的微笑,上前去和警官交涉。安然在旁邊雖然沒吭聲,卻是在下麵握住了寫意的手,無言地給她安慰。


  兩人是多年熟識的朋友,光靠眼神也能交流。


  安然眼底分明是嘲諷,慕容澈剛出車禍就打架?你也不看著他!

  寫意無奈,他做事我什麽時候能插上話!

  嘿,別說的這麽滿。你們兩個又吵架了對不對?還是因為那個章千喏?


  連你這個忙著相親的也知道章千喏了?看來慕容澈的風流韻事果然是傳的神速啊。


  切這樣的男人……也就你這麽死心眼。


  我現在才知道死心眼的結果這麽糟糕。


  季芹很認真地聽許涵和警官的話,又從裏麵出來幾個警官,她細細打聽了情況。退到兩個姑娘身邊,抱臂冷笑,“康子岩平時在外麵玩那麽多女人,現在到了關鍵時刻,倒是想起我這個前妻了!我還真有麵子!”


  安然不認識季芹,但是知道康子岩這個人的,稍微想一想便明白是怎麽一回兒事,便對季芹有些同情兼佩服了。笑著說,“季小姐現在終於跳出火坑了,就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了!”


  寫意看眼季芹臉上一時褪不去的僵硬和冷然,低聲,“你還是放不下?”


  季芹搖搖頭,然後對著安然笑問,“安小姐還沒有結婚吧?那選老公還是慎重些——尤其是在這個圈子裏。”


  季芹是好言相勸,安然笑容卻一時有些模糊黯然,寫意來不及細看,安然已經抿著唇搖搖頭,輕鬆便把話題帶了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了,許涵才終於算是和警官們談好,答應放人。


  寫意走到他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加語塞,“實在抱歉,還這麽麻煩你……謝謝。”


  “說什麽呢。”許涵笑,拍拍她的肩,“朋友之間幫個小忙而已,你就不要總是這樣了。”


  安然和季芹已經跟著進裏麵去看那些個青年了,寫意在許涵旁邊卻沒有走,咬著下唇低頭,“真的很謝謝你,多少錢?我可以……”


  “寫意,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啊,”許涵捏了捏她手心,對著她眼眸溫和。


  寫意卻鼻端發酸,不再說話了。許涵當然不是萬能機器,每天二十四小時也不可能像慕容澈那樣悠閑。但就是這樣忙碌的人,自己負他,他卻還是對自己一樣的好。不管是父母所托還是他的本意,這份情,她算是欠下了。


  “寫意。”淡渺如煙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慣有的悠然清冷,絲綢中裹著荊棘,海綿中藏著刺。


  這熟悉的聲音一傳來,寫意便抬眼看過去,青年從後麵慢悠悠的走上來,絲毫不見狼狽的姿調,一如既往的慵懶清貴,甚至還似笑非笑地瞅著寫意和許涵兩個人。瞧瞧,就是這個慕容二少,做錯事的仿佛不是他,你們這麽勞心勞力的也和他無關。


  寫意喉間被堵住,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話。若是往常,她必然會輕笑叫一聲,老公。


  康子岩早早地迎上來,怕寫意穿幫,還刻意誇張地對寫意道謝,“哎呀還是嫂子好!瞧今天人這麽全,不如去聚一聚吧?”


  剛把他們放出的警官手放在嘴上咳嗽一聲,康子岩尷尬地住了嘴。


  季芹則是抱臂說出大家的心聲,“聚什麽聚?既然都出來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省的在外麵晃著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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