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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兵不血刃

  封平的父親和祖父,都曾是先代皇帝最倚重的近臣。而封平則是個看似無爭的人,仿佛是靠著祖宗封蔭做了這個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可是他卻是唯一一個皇帝不猜忌的臣子,皇帝嫌他時甚至多次當眾叱罵他,卻從未起過替換他的心思。每每遇到大事也都是封平伴在君側。他看似平庸無能,實則舉重若輕,整個人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這樣的人連陶言也覺得很有意思,卻也很撓頭。


  "封兄藏拙了這麽多年,心中的局勢可還明朗?"管英笑了笑先開了口,露出真誠而陽光的笑容,似乎就是跟封平閑聊。陶言連忙將耳朵豎了起來。


  封平也笑笑,眉眼彎彎,眉梢上挑,笑得風流瀟灑。


  "賢弟怎知我藏拙守愚?愚兄真是蠢才一個!不過是靠著家裏老爺子的餘威做個窮官。"

  "那年趙氏的案子,隻怕兄早參透了玄機,大皇子如今也到了長樂宮。"

  管英抿了一口酒,可到底不是陛下心中看重的。


  封平笑著點頭,"賢弟此言甚是,若論宮裏麵娘娘們的事,愚兄實打實不如賢弟,隻是愚兄倒以為長樂宮與長秋宮倒是平靜的很,這許多年不見有嫌隙,隻是前次那捉妖的事,怕是傷了長樂宮的顏麵,記恨了齊太師也未可知。"

  管英笑而不語,隻是又叫了一道清蒸鱸魚。封平嘻嘻哈哈插科打諢的功夫實在了得,


  陶言與他推杯換盞了許久,隻見他笑吟吟說笑,卻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信息露出來。


  倒是李青雲點了一句,"如今長樂宮有了大殿下,隻怕是要與長秋宮分庭抗禮吧。"

  封平卻隨口接到,"到底不是自己親生,那大殿下頑劣,隻怕不成氣候。"

  隨後又道,"隻是兩宮如今都不滿意齊太師與淳於將軍。"

  他看了一眼陶言,陶言連忙點頭如搗蒜,心中更是有了計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管英與封平一路坐車回去,管英依舊是笑著看著封平,從前他費盡心機想要結交封平,他心裏也一直覺得這個男子頗有意思,可封平呢,說是忠厚,又似圓滑,你越急他越是滑不留手,讓你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後來還是管英他娘親說了一句極有見地的話,"大凡男人,總歸會有一個愛好,這個愛好便是他的弱點,表麵上越難看出的愛好,說明這個弱點越致命。"

  管英深以為然,男人嘛,吃喝嫖賭,酒色財氣。封平這個人吃吃喝喝是有的,跟他那班金吾衛們也有過小賭怡情,但都是點到為止。若說愛財,可世人誰又不愛呢?他的欲望倒也平常,或許也愛惜羽毛,並無貪腐現象發生。


  可他也不愛色。封平年已三十爾,卻是不曾娶親,更是連一個侍妾也無。他也從不往青樓楚館那裏去。三十出頭的男人不為子嗣擔憂,難道不奇怪嗎?


  不但封平的爹娘氣得要死,連管英曾經也不理解。不過管英不怕奇怪的事,隻要事有反常,必有緣由。


  那一次他們二人也是,以一盤清蒸鱸魚做那一餐飯的點晴之筆,他招呼著封平動筷,


  "封兄,如今正是鱸魚肥美之時,隻怕宮裏還吃不上這樣新鮮的!"


  封平眼睛一亮,"都是托了賢弟的福!"


  管英笑著又道。"鼓化蓴絲熟,刀鳴膾縷飛。膾縷鮮仍細,蓴絲滑且柔。鬆江之鱸,巨口細鱗,乃鱸魚之上品。"

  說得封平連連點頭,管英看了看他卻話鋒一轉,"兄長且看這鱸魚雖美,可也不能沒有這蓴菜相伴,蓴絲滑且柔,就如蒲葦韌如絲,才能叫磐石無轉移呀。"

  封平鮮有的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什麽蒲草什麽磐石?賢弟是文官,說起話來便引經據典,愚兄可是聽不大懂!”


  管英慢悠悠搛了一筷子魚肉,"君當如磐石,妾當如蒲葦。兄長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封平突然翻了臉,"管大人,吾是個粗人,不會你那些彎彎繞,若是大人再多番試探,


  那在下可要告辭了!"

  說罷他站起身,抓起佩刀就要離開。還沒走到門口,便聽到管英道,"兄長不為自己著想,


  難道連自己的女人也不在意?"

  封平雙眼睜圓,旋風般到了管英麵前,大刀抵在他的脖頸上,一彎淺淺的血跡已經流了下來。管英卻隻是淡淡道,"殺了我吧,你這段情事原也是殺頭的罪過,看你的樣子也是愛上了不該愛的女人,你做到這個位置不該愛的女人能有幾個?怕是未央深處,有你的心上人。"

  封平的刀落在地上,這個無懈可擊的男人終於開始焦慮不安,"你到底想要什麽?你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管英安然的靠在椅背上,"我背後的人,也是我心愛之人,我跟你沒有什麽分別,啊也不對,他苦笑了一聲,你的深情總有回應,你比我幸福多了。"

  封平驚訝的張了張嘴,"你竟然對我說這些嗎?"


  他的眼眸突然精光一閃,鋒利的光芒幾乎要刺進管英的心髒。"管英,若是你想傷害她,我隻好今日與你同歸於盡。"

  "你放心,"管英笑了笑,"我來找你說話,而不是直接去甘泉宮,你就該明白,我來找你是為了共同的目的。"

  "我與你有什麽共同的目的?"封平道。


  "保護我們喜歡的女人,不是嗎?"管英看著他。


  封平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什麽都做不了,我不能,不能打擾到她的生活。"

  "你早就開始保護她了不是嗎?你是會一直保護她的。"管英道,"我也是。"

  從那以後兩人遂成莫逆。


  淳於將軍率領十萬大軍出征,陶言一路上多有刁難,花式打壓。


  淳於家的兵將本就鬱憤難消,一路上受盡閑氣不說。還要看著陶言帶著兩個侍妾,一路風花雪月,淫奔下流的德行。


  淳於兵們個個悲憤不已,而大將軍淳於衷則一言不發,任其胡鬧。直到進入蜀州後,將大隊人馬直接引入了劉景行的勢力範圍,劉景行帶著淳於淩峰早就策馬而立,等候已久。


  淳於衷下馬之前,令手下兵將將鬼哭狼嚎的陶言和他兩個侍妾,拉到中軍眾將麵前,揮刀梟首。並遣人將人頭封好,送回到劉無忌手中。這對劉無忌來說是個極大的打擊,但是他也有心理準備,因為他懷疑所有人,他想象過淳於衷的背叛。隻不過這次背叛傷筋動骨,丟了整整十萬人馬。


  他暴跳如雷,又不知如何發泄,他開始痛恨齊太師,盡管齊太師這一切歸咎於死鬼陶言。


  那段時間劉無忌更加瘋狂的打壓朝中大臣。一時間隻有管英一人得天獨厚,青雲直上。


  而劉景行在收歸了淳於世家之後,立刻昭告天下,封淳於衷為上將軍,並昭告天下,重明軍中所有兵將,在無抵抗之力的情況下投降敵部是被認可的。體發膚,受之父母,將士們為國舍命奮戰,君王亦無權利令他們困死沙場。


  這一政令震驚天下,從未有一位君主或統帥如此珍愛將士性命,於是天下群雄無不趨之若鶩,投向劉景行大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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