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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鬧劇一場

  梁武直的武裝弓手們早已點起了火把,火光照耀之下,裴樨兒的數十名護院紛紛圍攏了過來,聽得小主子一聲令下,便捉了哨棒撲上來。


  裴氏作為江寧最大的地主之一,與其他朱門大戶一般,私下裏蓄養一些武裝力量,這也沒什麽大驚小怪。


  這些個江湖人士自然有著自己慣用的刀劍兵刃,可梁武直到底是個縣尉,麵子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所以這些護院雖然暗藏了利刃,卻不敢當著縣尉和武裝弓手的麵拿出來使喚。


  蘇牧這邊雖然隻有三個人,可都是身經百戰出生入死,見過大場麵的,加上蘇牧三人武藝高強,雖然稱不上武道宗師,但尋常江湖高手根本就不放在眼裏,這數十個護院根本就討不到任何的好處。


  可蘇牧搞不清楚裴樨兒的來曆,他剛剛抵達江寧,可不想一來就惹上麻煩,畢竟他在江寧呆不久,可蘇瑜等人都要在江寧發展,蘇家的生意也在江寧紮根落戶,自己不能給家裏招惹一堆麻煩,而後拍拍屁股就走人。


  當梁武直帶人來扣船之時,蘇牧就想表明自己的官方身份,他身上還帶有童貫的任命狀。


  可鑒於途中發生的栽贓事件,蘇牧第一時間就將梁武直與栽贓的幕後人聯係在了一起。


  畢竟梁武直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蘇牧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便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可現在他知道梁武直或許隻是個小角色,在加上他早已經將那些違禁品都丟江裏去了,也不怕梁武直再搜船。


  所以當那些護院圍上來之時,蘇牧終於決定表明身份,避免這件事情鬧得太大,給蘇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且慢!爾等刁民,敢圍攻朝廷命官,就不怕流放殺頭麽!”


  蘇牧在童貫方臘這樣的大牛麵前都能夠泰然自若,與越王能夠稱兄道弟,與喬道清方七佛這樣的詭士玩弄心計,早已養出了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威嚴氣度,此時一聲喝出,那些個護院隻覺得殺氣逼人,竟然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梁武直也是見過世麵的,隻覺著蘇牧麵色這麽一變,自己心裏竟也忍不住發怵,這種感覺隻在早兩年欽差來視察之時,他才出現過一次,梁武直頓時對蘇牧另眼相看了。


  裴樨兒是認準了蘇牧,非要將蘇牧抓回去養起來的,見著蘇牧病貓變老虎,王霸之氣側漏無疑,心裏越發篤定自己的眼光和判斷,隻覺著蘇牧霸道十足,真真是讓人心折!


  護院頭子被陸青花一腳踢飛之後,直到現在都沒恢複過來,這些個護院本來也是打定主意一擁而上,以多欺少,結果被蘇牧這麽一喝,愣是沒人敢冒頭了!


  “朝廷命官?”梁武直也生怕裴樨兒將事情鬧大,不緩不急走到前頭來,直勾勾地審視著蘇牧,沉聲喝道:“大膽!你可直到冒充朝廷命官是什麽罪名!”


  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底,裴朝風讓他攔截扣押蘇牧的船隻之時就已經透露過,蘇牧會搭乘杭州方麵的官船。


  若沒有官方身份或者背景,亦或者與官員有牽扯,蘇牧又豈能搭乘官船而來?


  他也不敢對蘇牧怎麽樣,隻是想做做樣子,讓裴朝風知道他已經盡力了。


  蘇牧也不囉嗦,從懷裏取出文書來,遞給了梁武直。


  裴樨兒此時恨不得在蘇牧脖頸上套個項圈,將他當成寵物來養,見得蘇牧有文書,便搶先一步奪了過來。


  “讚畫?這是個什麽官?本姑娘怎麽沒聽說過?這是多大的官?”裴樨兒有些吃力地看著文書,而後朝梁武直問道。


  她本就不愛讀書,對官場上的關節也不甚了解,平素裏無論大小官員她都敢惹,反正有兄長和老太公給她撐腰和擦屁股。


  不過對於蘇牧她卻是興趣十足的,所以也想知道讚畫到底是多大的官。


  梁武直拿過文書,上麵的印鈐確實是真的,做不得偽,隻是對於蘇牧到底是多大的官這個問題,他也是有些頭疼。


  上麵寫著蘇牧是童貫的讚畫,也就是童貫的幕僚屬官,按說童貫權傾朝野,眼下又平叛大捷,正是炙手可熱之時,身為童貫的幕僚官,那可是了不得的一個人。


  可幕僚的身份地位取決於東家主公對他的重視程度,如果主公重視,就是地方官員也不敢隨意撩撥你,可如果隻是在主公手底下做冷板凳,混吃等死,那麽手裏的職權就微乎其微,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再者,若是戰時,幕僚拿著童貫的手令,或許還能便宜行事,叫得動一些人,可如今大戰落幕,童貫應該收回所有職權,也就是說,蘇牧的讚畫身份隻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


  再說了,如果童貫重視這個蘇牧,那麽蘇牧早就跟著童貫回京領賞了,又何必來江寧?


  梁武直也不敢將自己的推斷告訴裴樨兒,這小祖宗無法無天,誰知道她會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雖然蘇牧的讚畫身份隻是個有名無實的空架子,但畢竟是個官,梁武直的武裝弓手硬要搜船是沒有問題的,可裴樨兒的護院們卻不能再動手了。


  因為他們是民,而蘇牧是官,一旦他們動手,其實跟反叛朝廷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作為縣尉,梁武直手底下的弓手,可不就是專門敢緝捕盜賊和反賊的勾當的麽!

  如此一來,隻要裴樨兒的人敢動手,梁武直可就要抓這些護院了!

  裴樨兒卻沒有梁武直的頭腦,她見著梁武直不正麵回答自己,直以為蘇牧不過是個芝麻綠豆不值一提的小官,便揮了揮手,朝護院們說道。


  “讚畫才多大的官,給本姑娘抓回去再說!”


  此言一出,梁武直是登時頭大,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早先他若說蘇牧是大官,那麽自己就沒理由再上去搜船,卻又不能說蘇牧是小官,隻能支支吾吾應付過去,沒想到裴樨兒還是要動手!

  “我滴個姑奶奶耶.……”梁武直慌忙擋住那些護院,朝裴樨兒說道:“二小姐且聽我一句,先帶人回去吧……這事兒就交給我措置吧……”


  裴樨兒從來就沒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她看上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見得事情三番四次受阻,二小姐的小脾氣也就火爆了,指著梁武直的鼻子跳腳罵道:“你算什麽東西!交給你處置你能把他送我家裏去麽!”


  梁武直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雖然他需要倚仗裴氏的勢力,可裴氏也需要他提供便利,從來就沒有撕破臉皮一說,連裴朝風在他麵前都要做做表麵的客氣功夫。


  可這裴樨兒分明就是個不諳世事又張揚跋扈的天之驕子,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竟然開口羞辱了梁武直!

  “二小姐請回吧!搜檢民船乃縣裏的事兒,二小姐在這裏不合適。”梁武直硬生生地回道。


  他本就隻是想請示一些裴朝風,便是裴朝風也不能帶著人來這裏瞎攪和,畢竟官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讓裴樨兒在這裏折騰,已經是鬧劇一場,如今蘇牧表明了官身,他就更不能讓裴樨兒鬧下去。


  即便裴氏在江寧一手遮天呼風喚雨,可那些都是暗地裏的勾當,正要端上台麵來,碰到一些個死腦筋的硬骨頭,也會帶來不小的麻煩的。


  然而在裴樨兒的眼中,巴結她兄長和家族的,就算是他家的走狗,被一個走狗呼來喝去,她堂堂大小姐的臉麵還往哪裏擱?

  她正要在蘇牧麵前擺架子耍威風,讓蘇牧對自己心悅誠服,如此灰溜溜走了,今後還怎麽降得住蘇牧這條過江龍!

  “你……你好大的膽子!我不管!今天我就要他,我就要這個人跟我回家!”


  大小姐脾氣一上來,顯然九頭牛都拉不住,梁武直這邊也是動了真火,針鋒相對地下了最後的通牒。


  “這位蘇宣讚乃是朝廷的官員,我上元縣搜檢民船是職責所在,若有人攻擊朝廷官員,我等縣兵也不會坐視不管,還請二小姐不要讓梁某難做!”


  梁武直此話一出,那些武裝弓手紛紛警戒起來,然而目標已經從蘇牧轉到了那些護院的身上!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如此讓人哭笑不得,明明要對付蘇牧的梁武直,竟然反過來要保護蘇牧,明明請了裴樨兒過來助陣,裴樨兒又成了他最大的阻礙,到頭來甚至不得不對裴樨兒刀槍相對!

  “你……你好!你好樣的!”裴樨兒雖然蠻橫霸道又潑辣,可畢竟是望族出身,不會街頭娘兒們的汙言穢語,被逼急了竟然憋紅了臉,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小胸脯卻快要氣炸了!


  蘇牧隻是冷眼旁觀,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從梁武直轉移到了裴樨兒的身上,因為他一直懷疑梁武直不過是照章辦事的小蝦米小雜魚,裴樨兒這麽一個小姑娘,竟然能夠摻和到這件事來,可見小姑娘背後勢力的能量才是最大的。


  其實裴樨兒也隻不過適逢其會,隻是蘇牧一時間疑心重重,說不得將她列入嫌疑人的名單之中。


  正兩廂對峙之時,江寧城方向一匹白馬疾馳而來,身後還跟著十數名好手,可不正是急匆匆趕來收拾爛攤子的裴朝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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