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小侯爺
包間並不算很大,一下子湧入董彥超和王錦綸,以及他們身邊的爪牙走狗,便顯得有些擁擠不堪。
但蘇牧就這麽站在那裏,便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銅牆鐵壁,讓他們不敢越雷池半步!
董彥超是個無法無天的貨色,短短的驚愕過後,便是發自內心的憤怒!
或許是王錦綸的話語太具威力,使得董彥超先入為主,即便蘇牧氣度不凡,他仍舊覺著對方隻不過是個隨意拿捏的無名小輩,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似董彥超這般的紈絝子弟,既是性格使然,也是政治需要,家裏沒個紈絝,上朝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些道理那些朝堂大佬不會不懂。
所以在他們的子孫紈絝胡鬧之前,他們都會做個調查,給他們一些警告,哪些人是惹不得的,心裏必須要有數,也就是說,必須在可控的範圍內胡鬧。
王錦綸說聽蘇牧口音就是外來人,董彥超又沒見他帶有扈從,更沒見過汴京之中有這麽一號人物,完全就不可能在他爹交給他的那份名單之中。
扈三娘的魅力無可抵擋,董彥超終究還是抵不住內心惡魔的誘惑,昂首挺胸,便笑了起來。
“敢問兄弟是何方人氏?我這位小哥哥說仰慕兄弟的風采,想誠邀幾位到寒家去坐坐,吃杯酒,大家交個朋友耍耍,兄弟便收拾一下,跟咱們到侯爺府走一遭吧。”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勞,董彥超也不學市井搗子先栽贓再恐嚇,威逼利誘雙管齊下的那一套,開門見山就將侯爺府給搬了出來。
當然了,他是萬萬不敢將人帶回侯爺府,給自家老子抹黑的,一般這話說出來,對方就已經要嚇破膽子,乖乖就範了,到時候隨便帶去某處別院,漫說女人,便是男人,走進去也就別想再出來了。
蘇牧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但見得董彥超身後的狗腿子已經蠢蠢欲動,頗有一言不合便要用強的架勢。
皺了皺眉頭,蘇牧終究還是不置可否地輕哼了一聲,聲音平靜地說道:“小侯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我等還要到驛館去投宿,就不打擾了。”
雅綰兒和扈三娘三人聞言,知曉蘇牧不願惹事,便在王錦綸和董彥超那戀戀不舍的目光之中,將麵紗給戴了起來。
蘇牧刻意加重驛館二字,是想告訴董彥超,他也不是一般平民,大家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算了。
可董彥超卻怒了,他董彥超是堂堂小侯爺,一個住驛館的狗東西,竟然能夠如此淡定泰然地跟他說話,難道他會忌憚一個隻能住驛館的人麽!
眼看著蘇牧就要離開,董彥超可不幹了,當即使了個眼色,身後三五個惡仆就擋住了隔間的門,他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眼下天黑了,驛館也該關門了,侯爺府什麽不多,房間多得是,一般人想住一夜都不得,我也是見兄弟相貌清奇,一時起了愛才之心,兄弟還是跟咱走一趟吧,我平西侯府可是出了名的廣納賢良呢…”
王錦綸聽得嘴角一陣抽搐,你一個侯爺府還廣納賢良,這是要造反的節奏麽,不讀書還真是要坑爹了。
蘇牧一聽對方想是打定主意不讓走了,麵色便冷了下來,掃了桌麵一眼,那上麵放著他的刀劍包裹,不過他並不打算動刀劍,因為這些狗腿子還不需要動用這些。
“我等乃是緣淺之人,高攀不起侯爺府,謝過小侯爺抬愛,請借個光,我等這就離開。”
蘇牧此言一出,董彥超分明就看到了一個膽小怕事的懦夫,更是覺著王錦綸所言不差,此等懦弱男子,即便皮相不錯,終究是配不上雅綰兒和扈三娘這等奇女子的!
董彥超冷笑一聲,臉色便陰沉了下來:“這麽說你是不肯給這個麵子了!我堂堂侯爺府,難不成就入不得你的眼,還是說你對我侯爺府有什麽偏見!”
身後的惡仆早已熟悉董彥超的行事風格,知曉自家主子要用強了,當即有人喊道:“小侯爺,小的見過此人,咱府裏那隻花瓶兒,指不定就是這外來小賊給偷的!”
董彥超臉色一變,故作義憤地指著蘇牧道:“好啊!難怪不願到我侯爺府作客,原來是做賊心虛,虧我一片惜才之心,卻是看走眼了!”
這把戲實在老套到不行,可對於董彥超等人而言,隻不過是個借口由頭罷了,待得將蘇牧幾個都收拾服帖了,誰還敢說三道四?
隻消將蘇牧抓回去,這等沒骨氣不敢惹事的貨色,一番恩威並施,也就徹底拿下了。
至於女人嘛,哼,他董彥超還沒見過搞不定的女人,他侯爺府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勢有勢,鍾鳴鼎食,生活無憂,尊貴無比,那可是女人們夢寐以求的生活,什麽女人搞不定?
“來人!”
董彥超怒喝一聲,剛想要下令動手,蘇牧卻閃電出手,一把就扼住了他的咽喉!
“大膽!竟敢對小侯爺行凶!快報官,快報官!”王錦綸不怒反喜,他還愁沒借口整治蘇牧,如今蘇牧敢襲擊侯爺之子,這可就有罪名了!
早有走狗跑將出去,到巡軍鋪子喊人,那鋪子見得是侯爺府的牌子,頓時慌亂起來,火速上報,又連忙招呼人手,衝入了齋菜館,將包間給圍了起來。
蘇牧捏著董彥超的脖頸,仿佛做了件不足為奇的事情,麵色平靜地說道:“隻要我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拗斷你的脖子,小侯爺你可想好了,我不過是個市井小民,賤命一條,一命抵一命,你說誰賺誰虧?”
董彥超本以為蘇牧隻是個不敢惹事的軟蛋,誰能想到這人說翻臉就翻臉,說動手就動手,而且一動就是死手!
而且蘇牧可算是一針見血,句句誅心,他董彥超乃堂堂小侯爺,眼下剛剛嚐到男人的美妙滋味,大把歲月等著他去享受和揮霍,可蘇牧這人也不知是哪裏的山野刁民,若他一根筋轉不過來,真扭斷了自己的脖子,今後女人再多又有何用啊!
可他到底是平西侯的兒子,骨子裏流淌著一股軍漢的硬朗,冷靜下來之後,腦子也就清醒了。
不對,蘇牧絕不敢對自己下狠手!
他先前暗示過,他是可以住驛館的,也就是說這人並非山野刁民,極有可能是一些小州府上京求辦事的,這樣的人不可能孤家寡人,看他上京求訪都能帶三個女人,而且個個姿色不錯,各有千秋,可見家裏女人更多,這樣的家世,又怎麽可能是賤命一條!
“差點就被他懵了,好在你小侯爺是吃腦的!”董彥超心中豁然,便昂頭冷笑道。
“你很好,有本事就動手,我平西侯府不將你誅滅九族,就拆了平西侯府的匾!”
蘇牧也沒想到這紈絝子竟然變得這麽有骨氣,竟然嚇不倒他,他早見有人出去報信,如今巡軍鋪子的人已經包圍了包間,相信一會兒開封府的公差就會趕到。
事情涉及到平西侯府,又是開封府的地盤,真要被開封府圍了,想走雖然容易,但動靜也會很大。
雖然他戴了生根人皮麵具,斷然不會有人認出他來,可保不齊有人認得雅綰兒和扈三娘幾個啊。
想到這裏,蘇牧便朝雅綰兒和扈三娘掃了一眼,二女心領神會,將彩兒丫頭給夾在了中間,而後抓起各自包裹著兵刃的長條布包!
“走。”
蘇牧一開口,便將董彥超往前推,扈三娘和雅綰兒陡然出手,隻在呼吸之間,衝上來的惡仆和巡軍便被打飛出去,隔間的屏風四麵八方被撞飛,整個大堂頓時騷亂起來!
這些個在京城裏巡邏的坊丁,又怎麽可能是雅綰兒和扈三娘的對手。
董彥超身邊倒是有幾個追隨了平西侯戎馬半生的老悍卒,但不打仗了,整日跟著小侯爺吃香喝辣,董彥超又怕他們跟老侯爺嚼舌根,銀錢女人從沒斷過,這些個老悍卒早就外強中幹了。
即便蘇牧仍舊製著董彥超,仍舊能夠依靠單手,就將這些老悍卒給打翻在地!
這才眨眼之間,扈三娘和雅綰兒,以及仍舊扼住董彥超的蘇牧,便將對方所有能動手的都給打趴下了,而此時那些混亂的食客,才剛剛走到大堂的門口!
王錦綸的直覺告訴他,或許蘇牧是有那麽一些拳腳功夫的,否則目光氣質也不會這麽犀利尖銳,可他沒有想到,己方加起來十二三人,竟然在幾個呼吸的時間裏,就被打翻在地,隻顧著嗷嗷喊疼,一個都爬不起來!
更讓人吃驚的是,一直趴在桌子底下那條大貓,竟然突然躍起,將一名護衛的後背都給撕爛了,眼下正在雅綰兒的腳邊,呲牙咧嘴,雙眸滿是最原始的殘暴和凶戾!
“還叫人麽?還是你打算親自動手?”
蘇牧看著董彥超,仍舊麵無表情地問著,很顯然剛才的舉動根本就不足一提,而且他的刀劍包仍舊還抓在手裏呢!
蘇牧本以為董彥超會被嚇退,可誰知這小子見了扈三娘雷霆出手的風姿,越是癡迷到了極點,竟然還是個會練武的大姐姐,這可就是極品了!
“有本事你放開我,看你走得出去麽!”董彥超怒睜雙眸,仍舊跋扈地叫囂著。
蘇牧見得董彥超如此執迷不悟,有心嚇唬他,便開口道:“你覺悟吧少年,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這些爛番薯醜鳥蛋又攔不住我,我把你捏死了,拍拍屁股也就走了,你信是不信?”
董彥超心頭大駭,臉一下就嚇白了,可嘴裏仍舊不服氣,色厲內荏地回罵道:“信,信你是狗子!”
蘇牧手腕一緊,便加大了力度,正準備拿捏力度,給這個小侯爺好一頓教訓,周圍的人便急了,紛紛出言製止,卻無人敢上前,也無人能上前阻止!
“我信!大哥我信!”
正當此時,被留在雅間裏頭跟舞姬玩耍的黑臉小子,終於衣衫不整地跑出來了!
雖然蘇牧戴了生根麵皮,但他的聲音實在太熟悉,因為黑臉小子一個多月前,還跟蘇牧叫過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