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好女人不易當
精心安排的見麵，不歡而散後，該留下的人沒有留下，不該留下的則留下來了。
剩下付婉和沈子齊兩人與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法式菜色相伴，彼此沉默不說話，沉默是付婉和他習慣的相處模式，習慣性的零交流。
付婉昨天熬夜趕了酒莊的企劃案，睡意有些深了，“回去時記得幫我把門鎖好。”
坐在這裏和沈子齊幹瞪眼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還是改天等沈燁有時間了，她再去見見他，了解一下情況，他應該沒有任何理由針對沈氏的，可能其中產生了什麽誤會。
以往付婉不跟他一起回家，沈子齊通常意見頗多，喝得有點多的沈子齊不但沒有醉意，反而愈發清醒了，“剛才跟哥說的話，不是假的。”
付婉“哦”了一聲，沒有多餘的回答，可沈子齊的再度開口頓住了她的步伐，“但如果我變成了窮光蛋，我會跟你離婚的，所以，你再等等，等了兩年，不差這十天半個月，你很快自由了。”
沈子齊忽然間的凝重，不得不令付婉聯想到沈氏的情況究竟有多岌岌可危，猶記得沈子齊風風火火把她從機場拎回來的氣勢，好像當真決定了一輩子都要和她在一起。
其實，她這樣的女人真不適合沈子齊，如果沒有她介入了沈子齊的生活，即使他被沈氏套住了，也會比現在過得開心。
付婉依舊不說話，直到沈子齊步伐微微踉蹌的前行，她才忍不住的說，“雷氏那邊……確定會和PAM簽約嗎？不是謠言嗎？”始終她不肯相信沈燁當真會讓沈氏落敗。
沈子齊的靜默不語等於是給了肯定答案，如果僅僅是謠言的話，就不會有此刻的嚴肅。
一頓寂靜後，沈子齊才徐徐的言，“你的眼光是對的，我沒有哥的能力強，比不上他，從小我養尊處優，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今要我一個人肩負起沈家的重擔，我承認沒那個本事。”
付婉深知他這是在妄自菲薄，沒了信心的他，仿佛自己做什麽都是畏縮，恐懼的。
這些年，沈燁不在的兩年裏，沈氏能有現在的發展，是他的功勞。
“進去休息吧，如果你喜歡待在酒莊，明天命人把家裏的行李給你整理過來。”
暫時一段時間，在他不能爭取到雷氏合作案之前，他也不想見到付婉，不願意以失敗者的身份和付婉站在一起，他沒資格，沈子齊心下的自卑不斷作祟。
付婉以前的確想從那個所謂的家裏搬出來，可當真正聽到沈子齊說讓她一個人待在酒莊時，說不出心裏的滋味，是喜，還是憂，五味陳雜的混合於一起。
沈氏的情況危急，或許付婉還能幫得上一點忙，至少她曾給沈燁當助理時，處理公事是遊刃有餘的，尹曼青則無計可施，她根本就不清楚商場上的爭鬥有多麽複雜，激烈。
她連自己在大學裏所學的課程都無法駕馭，如何能替沈子齊想辦法？
沈燁說得對，她最擅長的就是求人，從來沒有足夠的能力自己一個人處理好事情……
尹曼青心煩意亂翻著這一學期的選修課程《國際商務仲裁製度》，看著裏麵一條條讓人頭疼的條例和規則，尹曼青的腦袋頃刻沉了，“唐歡，估計這一學期的《國際商務仲裁製度》，我又得掛科了，再掛，就是第三次重考。還有，《數理經濟學》這一科也別提了，一塌糊塗，根本不知所雲，到最後我肯定是畢不了業的。”
正紮頭在課本裏的唐歡，推了推厚重的眼鏡框，望向尹曼青，“我發覺，你終於有點學生樣了，總算能放點心思在學習上了，如果你再不用點心，恐怕隻有不斷重修的命運，不過，你命好，有一雙有錢的爸媽，說不定讀到下一學期直接給你在國外的大學安排碩博連讀，哪裏還用得著一個本科畢業證啊。”
唐歡絕非嫉妒，隻是不禁感概彼此命運的不同。
“饒了我吧，還碩博連讀，那要讀到什麽時候去，恐怕四十歲也畢不了業，我也沒想過去國外念書，不習慣國外的生活。”
不經意間說到國外的生活，又在情不自禁間想起了沈燁，當初她是有想法去國外避開他的，可偏偏他又是要挾，又是反對的，硬是把她留在了國內。
其實，倒也不是不喜歡國外的生活，如果能有沈燁在，如果在溫哥華……他們一起，不管哪兒，都會很愉快。
思緒走遠了，尹曼青努力眨了眨眼，打起精神重新將視線落回書本上，“歡歡，你成績那麽好，肯定可以作為交換生去德國的大學深造，雖然學校名額有限，不過相信你肯定是其中一個。”
尹曼青很佩服唐歡，因家庭條件不好，所以必須兼職好幾份工作才能有學費和生活費支撐著她把大學念完，盡管她的大部分時間被兼職工作給占據了，可成績依然很拔尖。
這樣的人，和付婉一樣，算是能人吧，總能將事情做得很出色。
唯獨她，沒有一樣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我和你一樣，對國外學校不感興趣，隻求領到畢業證後，找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我就阿彌陀佛了。”
邊說著，唐歡還做出了一個作揖祈禱的舉動，卻注意到時間已經是一點了，“哎呀，不好了，我忘了今天倉庫和門店是我值班，小曼，我不和你說了，我們店長很凶，要是遲到了肯定會毫不留情扣我薪水，也不想想我們大學生容易嘛，一點點情麵也不講的，都被她扣了好幾次了。”
唐歡急急換了工作服，唐歡若是走了，宿舍裏隻剩下尹曼青一個人，“能攜帶家屬嗎？我和你一起去，幫你一起做事，不收你們店長一分錢。”
……
好半響，唐歡驚訝，“你……能行嗎？那個活不好幹。”
“不好幹，總比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好吧，反正書也看不進去，說不定出去活動一下筋骨，能讓腦袋聰明一點。”尹曼青害怕一個人，一個人的時候，她容易胡思亂想。與其這樣，倒不如去人多的地方，驅走她心心念念想著的那個人……
“不過，今天你請客。”尹曼青補充了一句。
“沒問題，走吧，帶你去體驗一下什麽叫做艱苦生活。”
尹曼青聞言，淡然一笑，在之前，她何嚐沒有體驗過“艱苦生活”，什麽樣的兼職工作都做過，不嫌苦，不嫌累，領到薪水的那一刻隻有說不出的高興。
那時候雖然身體累，但至少心不像此刻一般如灌了鉛的沉重，仿佛無論走到哪裏，無論自己在做什麽，腦海中關於沈燁的影像揮之不去。
和唐歡一起來到一家時裝旗艦店，旗艦店的店長果然如唐歡所說的尖酸刻薄，時時刻刻盯著她們有沒有偷懶，加上今天是周末，購物的人流特別多，唐歡和尹曼青起先被分配到倉庫裏，將剛運送過來的褲子和裙子全部一條條的用衣夾子夾起來。
夾子硬朗得要命，尹曼青和唐歡也隻能硬著頭皮，把它們一條條的夾好。
之後，因為門店購物的人多，店長又把唐歡招去收銀台，隻剩下尹曼青一個人在門店後的倉庫裏把數千條褲和裙平平整整的夾好等待店長的驗收。
好長一段時間沒做過苦力了，尹曼青削薄又嬌嫩的手指瞬間紅腫到不行，趁著店長外出有事，尹曼青才蹭到唐歡跟前，楚楚可憐的道，“歡歡，你看，看看我的手，快要廢掉了……”
尹曼青把腫得像包子一樣的手頂在身前，給唐歡看，雖然看起來淒楚可憐，但她唇角卻還沒心沒肺噙著笑，不想讓唐歡覺得不好意思，“跟你開玩笑啦，不疼，一點也不疼，以前我做過比這個更辛苦的工作。”
唐歡試圖去碰觸她的手指，可紅腫的模樣，令她頓住了，“小曼，對不起，今天收工後一定得請你吃大餐了。”
“衝著你的大餐，再腫一點也沒關係。”
尹曼青額頭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隻剩五十多條沒完成了，趁著店長沒回來之前，我休息一會再繼續。”
唐歡注意到有顧客進來，條件反射性的說“歡迎光臨”，可在注意到對方熟悉的臉龐時，話語隻說到了一半就卡住了，尹曼青背對著店麵，“怎麽了？”
她情不自禁順著唐歡的眼神循去，才發現原來是安妮和沈燁並肩而來……
沒想到那麽巧合竟然還會在服裝旗艦店裏遇見，她越想忘記這個人，沈燁卻偏偏無處不在。
原本置於胸前的手，尹曼青突然之間很尷尬的不知如何安放，最後反而像是做了錯事的人，雙手放在背後，禮貌性的衝著安妮笑了笑，竭力保持風度，而沈燁，不知尹曼青是不想看到他，還是不敢看向他，除了剛才的視線對撞，之後不再有任何的眼神接觸。
唐歡雖驚異，但也沒忘記自己在工作，“歡迎光臨，請問先生小姐有看中的上裝和下裝嗎？這一邊是昨天才到的新貨……”
唐歡賣力介紹，沈燁則是目光緊緊的盯著尹曼青藏於身後的紅腫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