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何事?”
舒敏和魈坐在隔間裏,吃了杏仁豆腐,魈說道。
真的難以想象,自己從前就是見過仙人的,不是因為抽卡或者係統的特殊引導,而是就在平時的生活中在千裏迢迢之外被仙人搭救過。她心裏很是激動,這是因為,舒敏不知道那天在遺跡外麵間接的救了她的人還有鍾離,不然她一定會心情複雜的無以複加。
“是這樣的,仙人老爺,咳,不對仙人大人,不,仙人大爺……唔。”
舒敏說話舌頭打結,咬了她自己一口,她此時不知道如何稱呼仙人才能更加的顯示尊敬,即使是之前見過的人,但是此時身份確實不同,緊張是難免的。
魈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卻是說道,“你想做的事情,我沒有辦法。”
誒?舒敏她還沒有說她的請求是什麽呢,對方怎麽就忙著拒絕了。
“不是,我,我還沒有和您說我的訴求。”
在舒敏詫異的目光中,魈搖搖頭,“我知道你的到來,也聽見了你和重雲的對話,所以我才不肯見你。”
“什麽嘛,你,你怎麽能偷聽別人說話呢,不道德呦。”
舒敏避重就輕的說道,之所以如此隻是不願意麵對魈的拒絕,但是此時魈什麽都不說隻是看著她,在等著她自己醒悟。
許久的沉默過後,舒敏說道,“為什麽不肯見我,是因為沒有複活的辦法嗎?我聽說過璃月有複活的秘法,你還不知道吧,我這裏有要去複活的那個人的魂魄,增加了這個條件的話……”
“不能。”
魈又一次斬釘截鐵的說道,絲毫不存在迷茫,也沒有任何的遲疑,
正常有心幫助的人拒絕起碼要猶豫一下吧,舒敏覺得他是知道秘法的,但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肯告訴自己。
“複活的代價的話,我可以完全的負責,隻需要您告訴我途徑就好了。”
此時的魈終於沒有直接回絕舒敏,但是他想的絕對不是什麽舒敏去承擔代價,而是回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他也曾捧著那個起死回生的法典請求帝君主持儀式,即便他知道在聽召之前就應該有此覺悟,也知道他們殘破的魂魄和煙消雲散的結果不可能有任何的機會,但是那個時候,他就是想做些什麽,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減輕一些自己無能為力的悲哀感。
看著如今這個樣子的舒敏,魈覺得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還有在丘丘鎮的時候,因為排斥著什麽而掙紮的舒敏,和他總是有那麽一點相似。
最後,魈說道,“我確實知道這個秘法,但是,它的複活條件極其苛刻,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主持儀式的人還會遭到巨大的反噬,如此超乎常理的複活法,是禁忌的存在,沒有任何一個仙人能夠為你完成這個儀式,也不會開這個先河。”
聽他這麽說,舒敏不解,“但是……”但是鍾離說過呀,他說能夠做到,舒敏恍惚間想到鍾離說出這句話時的背景,那個時候他得知舒敏是已死之人,若是不能複活的話……這麽說,鍾離說出那句話時就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並且,身為岩王帝君的他,若是開了這個先例,一定會消耗他征戰百年的信譽。
如此想來,舒敏不由鼻尖酸澀。
這麽說的話,鍾離不選擇自己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不就還是知難而退了嗎?
但是當舒敏這麽想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鍾離看著她的神情,她努力的搖搖頭,[多想無益,多想無益。]
“竟然是如此困難之事嗎?就沒有一絲的可能嗎?召喚儀式的反噬由我來承擔,那我們還需要什麽?還是說,仙人們絕對不會允許複活之事的發生……”
魈不會說假話,他肯定的搖搖了頭後,舒敏就知道,自己來璃月尋求複活艾瑞這件事情,已經是幾乎不可能成功的了。
一時間,氣氛更加的凝固了起來。
“人生多事,放下難得。”
半晌以後,魈說道。
舒敏從前也覺得如此,但是她的重生和旅途告訴她,堅持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永遠不要放棄生命。
到底什麽才是正確的呢,一向敏銳的舒敏鑽進了這個放於不放的牛角尖裏,怎麽也跳不出來,很久了,她都不知道到底如何才是正確的,隻能在這個怪圈裏徘徊。
這件事情,沒有人能夠代替舒敏本人給出答案。隻有她自己來做出最終的決定。
“好吧,雖然抱有了很大的期待,聽到這個消息不無氣餒,但是,我還是會再找一找看的,去尋找其他的仙人。”
無論是尋找複活的方法,還是解答心中的疑惑,舒敏都不能就此停下腳步。
不管怎麽說,“謝謝你如實相告,哦不,您。”
舒敏本來表現的隨意,但是忽然想起魈的仙人身份,來了個態度180度大轉變。
魈,“……不必如此。”
舒敏,“仙人不可褻瀆。”
“由心,”魈說道。
也就是跟從自己的內心的意思,舒敏笑了起來。
“既然仙人您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追隨本心將你視作在丘丘鎮時的那個朋友,不知道你在不在意。”
不介意是不介意,但是魈的疑惑是,他和他們是朋友嗎?
一眼看過去,舒敏看穿了魈的想法。
“喂,我和班尼特可是把你當朋友的。”
“……嗯。”
一個“嗯”是什麽意思,舒敏半月眼的看著魈。
可能也是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好,魈想了想說道,“謝謝杏仁豆腐,很好吃。”
“那就好,我還在這裏逗留歇息一天,明天一起吃飯吧,我還會給你做杏仁豆腐吃,答謝你告訴我實情。”
猶豫了一下,獨來獨往的魈竟然同意了,讓舒敏高興了好一會兒。
*
“和夜叉大人聊的還不錯?”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從樓梯上傳來,竟然是老板來了。
舒敏笑道,“老板娘,不是,老板……你竟然來了啊。”
“是啊,慶祝魈大人難得出關,我在想是不是要開歡迎會。”
歡迎會這樣的事情真是完全不符合魈的氣質,果然,魈果斷地拒絕了。
“不用。”
老板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
舒敏想起在丘丘鎮的時候,魈也不願意和大家呆在一起,總是一個人看起來很孤獨的樣子。
其實啊,舒敏一直有一個想法,她非常想讓魈參加熱鬧的事情,當時看著他獨自一人立在山頭就覺得感覺他很寂寞。
脫離塵世的仙人不管因為什麽原因而想要遠離塵世,他孤寂的內心總應該不時的放鬆一下。
“老板,今天是中元節對不對,昨天開始鬼怪就在暴動,既然如此,我申請看煙花,給那些大石頭下鎮壓著的鬼怪也熱鬧一下。”
老板很驚訝,沒見過在中元節放煙花的。
“什麽?你確定嗎?要在中元節放煙花?”
“誒,我不太懂璃月的傳統,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就特別想看煙花,能不能通融通融。”
這話說得是認真的,舒敏想到了煙花以後,想看煙花的心就躁動不安的蠢蠢欲動,實在想看。
“這……既然是顧客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相關費用也要你自付。”
“這個沒問題呀。”
舒敏樂嗬嗬的拿出一袋子摩拉來,“老板給你,能買多少就買多少,為了不打擾大家睡覺,我們離遠一點放嗎,要是人手不夠的話,我這就來幫忙。至於魈大人……”
舒敏叫魈大人叫的順口,遭到魈冷冰冰的一瞥。
“嘿嘿,魈大人要不要幫忙?”
魈,“不看。”
舒敏,“不要吧,看唄。”
最終在舒敏的連拖和拽下,魈被舒敏硬拉著去打零工了,他將他剛剛想的兩個人有些像的話狠狠的收回。
等擺好了煙花,星月已經不見,天空處於一種將要黎明之前的絕對黑暗。
魈不情願的站在一塊大石頭上,舒敏顛顛的去點燃擺好的煙花的引子。沒想到,今天黎明之前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真的就什麽都做好了。
手裏火星呲呲的燃著,也是煙花的一種,舒敏將手持的正在燃燒的煙花對上引子,一陣劈裏啪啦聲響後,火線就往煙花處燃去。
舒敏摸著耳朵,趕快往魈的方向跑。和引線比著誰跑的更快,很自然的就把氣氛炒了起來。
等她剛好跑到了大石頭下麵的時候,“咻”的一聲響,繼而是不絕於耳的接連不斷的煙花發射之聲。
舒敏趕緊回頭去看。
仰頭望天,黑夜之中,突如其來的光亮轉瞬即逝,轟轟烈烈的仿佛將半邊天點燃。
“哇!”
舒敏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很快燦爛的煙花就在炸開以後又隱去了身影。
但是前仆後繼的,這朵凋零,那朵盛放。
舒敏微微張著嘴的看著天空,輕輕的眨眼睛,似乎擔心驚擾到璀璨的刹那繁華。
不知不覺的,在一聲聲炸開的聲音裏,舒敏自己也不是很懂為什麽的,她激動的心情使得淚水奪眶而出。
“誒?”
舒敏疑惑的擦下去,再就沒有了淚水,她看著天空,剛才莫名其妙哭泣的事情她轉頭就忘記了。
大量的煙花足足放了五分鍾。
舒敏和魈保持著眺望的姿勢足足看了五分鍾,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此時的動作情態和神色極其的相似。
等煙花散去。
舒敏緩了緩後,悄悄歎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向魈,“魈,拜托了。”
魈不解,“何事。”
舒敏,“拜托你把留下的硝煙驅散一下?”
“…………”
此時,天邊也迎來了黎明,地平線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來到人家。
舒敏和魈像著天邊側頭,看著朝霞漸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