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我都心疼你
在班上沒有等來老師，隻等來了音樂，於是所有人跟著音樂去操場集合。
“嗨，阿諾，我還以為你遲到了呢！”剛到操場，就碰到了顧兮，顧兮如今的打扮越來越精致，很有回頭率。
許諾看著她，笑了笑，“有人督促我起床呢，怎麽可能遲到啊，對了，你行李拿到宿舍了嗎？”
顧兮撩了撩頭發，“已經拿到宿舍去了，但是你還沒有去宿舍報道啊，都已經登記了。”
“沒事，我等會兒過去。”許諾說著，“我先去那邊了。”
顧兮點點頭，“好。”
所有學生站在操場上，聽著教導主任在那裏演講，新的一年新氣象……
好不容易散了，許諾可以不用回班，但是一定是要回宿舍去登記的，然而她還沒有走幾步，迎麵就遇到了鬱離笙。
鬱離笙好像就是在等她，站在那裏沒有動，直到許諾過去，他才動了。“你現在去哪裏？”
“要去宿舍，辦理登記，你先回班吧！”許諾說著。
鬱離笙皺眉，“你現在住得裏學校這麽近，可以不用住校了吧？”
許諾愣住了，她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的確是住得離學校很近，那麽是不是就代表著可以不用住校了呢？但是她很懷念住校的感覺啊，也很喜歡住校……一定是中毒了……
鬱離笙叫她很久都沒有回答，就問，“怎麽了？你現在住在學校附近，一個月之後租期滿了就搬到我家裏麵去，為什麽要住校呢？”
許諾點了點頭，“好。”
“嗯。”鬱離笙摸了摸她的頭發，“到時候別忘了。”
他們又說了一些話，然後各回各班。老師發新書，然後把上學期的內容進行一個總結，然後抒發新學期的感想。和從前一模一樣，學生都很無語。
“是這樣的。”班主任突然話鋒一轉，“今年我們班會來一個新同學，不是轉學生，而是轉班生。”
許諾的旁邊有人在議論，“還能轉班？不是按照成績來的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盯著門口，但是那個所謂的轉班生始終沒有露麵，班主任卻也一直沒有去催，就這麽等著。
終於，許諾從自己這個角度看清楚了一個人慢慢地走過來，等她完全走過來的時候她才看清，這個人，不就是程青青麽？
與此同時，程青青已經進了門，走上講台，“大家好，我是轉班生，從來是高一二班，現在轉過來。我叫程青青。”
這一翻話聽起來有一種莫名的心酸，再看看她的臉，她戴著一個大口罩。許諾想起來了，二班那個環境，上課開小差都不行，但是在這裏，上課戴著帽子睡覺都不會怎麽樣。
“好了，讓我們歡迎來自二班的程青青同學，以後她就是我們班的同學了，大家多照顧點，早互助友愛！”班主任說著，“好了，程青青，你自己選個空位置坐下來吧。”
許諾看著她走下來，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程青青坐在了自己的旁邊。她的旁邊原本是森奕，後來森奕去了別的位置但也離得不遠，因為他早和那一群男生玩耍。而現在，他已經選了一個離許諾最遠的位置，而許諾旁邊的位置就一直空著。
“許諾，以後多多指教。”程青青坐下來，她的聲音蒙在口罩裏別有一番模糊的感覺。
許諾點了點頭，“你的成績那麽好，為什麽選擇來這裏？”
“我本來是想去十一班的，可是那裏有餘時，我就不敢去了。就退而求其次來這裏了，還有個熟人嘛。”程青青把書包放到前麵，然後把筆盒拿出來擺在桌上。
許諾看著她拿出一個個精致的本子，大的小的厚的薄的有密碼的帶鎖的……原來這就是愛學習的人啊，她的本子從頭到尾就那麽幾個。
報名就直接上課，一上午的課程完畢之後，聽見午間放學的鈴聲，所有人都精神了。
許諾當時正在玩手機，就在下課的那一秒她收到一條短信：今天開學事情很多，終於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飯了，你自己去吃吧。
她立刻就回複著：好的，那你吃什麽，我幫你帶午飯回來吧！
鬱離笙回複好。
這期間程青青一直坐在旁邊看著，等著許諾放下手機，她才開口道，“一起去吃飯吧？”
許諾原本是準備去找顧兮的，此時聽她這樣一說猶豫了。
“你是有約麽？”程青青接著問。
許諾說著，“我去找顧兮。”
程青青愣了一下，她和顧兮之間曾經因為餘時而發生矛盾，不可能像個許諾一樣相處，她抿了抿唇，“那好吧，那我自己去吃。”
然而當許諾給顧兮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卻被告知中午不吃飯，她無奈，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程青青，“等等，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程青青回過頭來，“好呀。”
兩個人一起出去，剛到走廊就碰到了餘時，餘時身邊還跟著一個人，不過看樣子是朋友而不是小弟，兩個人勾肩搭背的。
“喲！”餘時看見了她們，停下腳步，目光首先落在程青青身上，程青青帶著黑色口罩，麵色平靜的與他對視。
“以後這張臉都不會露出來了嗎？”他問了一句。
程青青沒說話，但是許諾感覺到了她此時的心情，她說，“對。”
“你當初和喬西譚在一起多開心啊？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餘時繼續問著。
“你是來諷刺我的嗎？”程青青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他。
餘時嘖了一聲，“我隻是在想，喬西譚現在對你怎麽樣？聽說你們還在一起？他居然沒有說分手？”
許諾在一旁聽著，已經確定餘時他並不了解這件事的具體情況，但是她沒有說話。
“我現在這樣子，即使他沒有說分手，也不會對我有多好。”程青青不打算把真相說出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她也不能去反駁，而且因為喬西譚答應了那件事，這真相就隻能爛在肚子裏。
餘時聽了這話卻笑了，“我之前看見過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的確對你沒多好。這樣吧，一個假期沒見，我請你們吃飯，怎麽樣？”
程青青看向許諾的方向，許諾隨意點了點頭，“有人請吃飯就去吧。”
餘時高興了，對著旁邊摟著肩膀的兄弟說，“哎呀，今天我請美女吃飯，網吧你自己先去吧，吃完飯我就去找你。”
程青青沒說話，她當然知道餘時口中的美女不是指的自己。
最後餘時在學校對麵的酒店請客，程青青和許諾兩個人去了。他們一人點了兩個菜，服務生隻準備了三套餐具，但是許諾卻找她要了一副一次性的碗筷。然後當著對麵兩個人的麵開始在那個碗裏麵盛飯菜。
餘時看了一會兒，“明白了，這是給鬱離笙帶的吧？你們倆感情真是好啊。”
“那是。”許諾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手上動作不停。
“最近漂亮的女孩子都脫單了，真是讓人心裏不痛快，我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呢！”餘時接著說，“森奕那個家夥竟然泡到了夏思瑤，夏思瑤怎麽看上他的……”
許諾仍然沒說話，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的手上。
倒是程青青，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喬西譚，怎麽想還是心裏不平衡。她夾了一個雞腿放進自己的碗裏，然後用筷子戳戳戳，把雞腿上的肉都戳爛了，還不肯吃。
餘時看見了，放下筷子，“程青青，你要是覺得喬西譚對你不好就分手不就行了，這麽憋著你們兩個都不好是不是？看在你是我前任的份上，如果喬西譚敢來找你麻煩我幫你扛著怎麽樣？”
程青青想到這裏哼了一聲，“他就盼著我說分手呢！可是我不能和他分手，我就要和他耗著，等我的耐心用完了再提分手。”
“怎麽感覺他受製於你呢！”餘時說著。
程青青脊背一僵，很快調成過來，看著自己碗裏的飯菜，又看了看周圍，終於把口罩取下來了。
許諾並沒有見過她口罩下麵的臉，當時她去醫院看望程青青的時候她的臉上有紗布，後來出院了戴口罩，所以她還沒有見過。餘時也沒有見過，兩個人都注意著她。
程青青臉上的大口罩終於取下來了，她的臉上有一道道劃痕，痕跡不深不淺，卻占據了她的半張臉，在這些痕跡之間，還有點點凹凸不平的皮膚，那就是曾經被碎玻璃紮進去的地方。整理來看如今的這張臉，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餘時輕輕地抽氣一口，“喬西譚真的是有把柄在你手裏吧？不然以他的性子怎麽可能不分手？而且上次在街上我看到你們的時候，他分明是在和你吵架，當時你還哭了。”
許諾一邊吃飯一邊靜靜地聽著，她也看到過這兩個人在一起在街上，但是並沒有吵架，現在看起來那更像是冷戰。
“對，他總是和我吵，我們的感情……不，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但是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我就是要讓他整天對著這張臉！”程青青語氣強硬地說著。
餘時卻沒有說話了，許諾看著他，突然之間兩個人的目光對上了，許諾愣了愣，她從餘時的目光裏看出一件事情，那就是餘時大概知道了程青青毀容的真相。
“程青青……”餘時喊著她的名字，“我都心疼你。”
這一句話沒有任何波瀾，程青青的眼眶卻紅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碗，然後使勁眨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