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節 她要結婚了
張六兩聽到這句話,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了,那些過往的曾經猶如洪水般頃刻間湧了出來。
笑的燦爛的初夏,酒窩鑲嵌在臉上的初夏,眸子特別出彩的初夏,抱著自己卻說自己是她整個世界的初夏
一個個過往的初夏就像放電影一般,全數湧進了張六兩的腦子裏,奈何最後卻都變成張六兩的一句話:“最近好嗎?”
初夏聽到這明顯的在電話裏停頓了一下,她好像是歎了一口氣,隨即說道:“挺好的,你呢?”
“我還行。”張六兩實在找不出自己應該說什麽,好像是很多話想說卻是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溫存。
初夏的語氣一直都是不溫不火,而今天依舊是語速很平穩的感覺,絲毫讓張六兩猜不出初夏打來這通電話的目的。
於是張六兩問道:“打電話有事嗎?”
初夏再次停頓了數秒,欲言又止的感覺,張六兩也沒催促初夏,安靜的扶著欄杆等待初夏開口說話。
初夏最終還是開口說了,道:“我結婚的時候你能來嗎?”
張六兩聽到這句話,扶著欄杆的手明顯的緊了緊,有種無法言喻的衝動打在心頭,是那種她結婚新郎不是自己的惱怒,不過張六兩如今已經學會了控製情緒,苦笑道:“你覺得我合適去嗎?訂婚的時候我都沒去,結婚的時候我去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我想要你來,這是我的意思,他不知道!”
張六兩心裏很難受,也不知道為何就是這般難受,是那種無奈伴著些許不甘心的難受,就如被人摁在了一塊砧板上要被宰掉一樣,是一種無力掙紮唯有接受現實的難受感覺。
張六兩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去,願不願意去,是以初夏的一個朋友的身份去或者是如如今相當前衛的前男友的身份去參加。
“我還是不去了吧,祝你幸福!”張六兩狠了狠心終於撂下了這句話。
“你難道不想見證一下我的幸福,看著我跟他步入婚姻殿堂?”
“想,但是我怕會控製不住自己,所以還是不去了,就這樣吧,我已經有了萬若,該做一個本分的男人,既然不能在一起就選擇沉默吧,他能給你幸福是件好事!”
“你就真的甘心?我想聽你的實話!”
“不甘心又能怎樣?已經是準新娘的你難不成還要逃婚?我可沒那膽量去你婚禮上搶走你,就算我想那樣做,我家女人萬若也饒不了我!”張六兩苦笑道。
“那好吧,再見!”初夏笑著道。
“再見!”
張六兩終於掛掉了這個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的電話談話。
是以最後這個再見再也不見嗎?還是一種久違的不甘心在作祟著自己的內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
一個女人不是一直都跟著希望自己找個能給予自己安全感不想顛沛流離的男人嘛?
而成邦能給予初夏這樣一個安全感,自己卻還要繼續在征戰中顛沛流離,幸福到底是什麽?是守著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過一輩子還是陪顛沛流離的男人患難一輩子?
答案是沒有準確定義的,而且是沒有準確答案的。
張六兩漫無目的抬腳下了台階,心裏的那股難受勁頭卻是很讓他費解,不是早就想好了這一出了嗎?不是早就預料到初夏會有這麽一天嫁給別人嗎?為何還是這麽難受?
張六兩走到一處成排樹下安置的長石頭凳子上安靜的坐了下來,心情實在是不怎麽好的他就在那裏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十九歲的張六兩麵對初戀愛過的女人初夏還存在著幻想其實很正常的,哪個男人會不惦記自己的初戀,可是當張六兩得知初夏要結婚的消息後卻遠比其得到初夏訂婚的消息要來的悲痛。
下山後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愛過的女人如今要跟別的男人步入婚姻殿堂,是自己給不了這個初戀女人幸福嗎?
當然不是,而是自己給不了初夏那種安穩過日子的感覺,自個一直都在奮戰征戰的路上,初夏跟著自己隻能是再次出現一次又次的危險,而初夏的父母是不想看到這種結果的,哪個愛著自己孩子的父母怎麽會把自己百般疼愛的孩子交到一個一直漂泊一直顛沛流離的男人?
張六兩其實一直在等這個消息,等這個已經是訂婚完要走入婚姻殿堂的結婚消息,他曾經幻想過初夏有可能不告訴自己而秘密的結婚,沒曾想初夏卻是背著成邦告訴了自己,她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無非是想讓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卻不能走在一起的男人見證自己的幸福。
因為如果愛一個人,那就看著他或者她幸福,這也許就是不能在一起的所有戀人最初的夢想了。
張六兩的腦袋一時間有些空洞,他不想再繼續想這件事情,因為越想反而會越增加自己心情的鬱悶,還不如放空腦袋不再去想。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學院裏的熄燈號都已經吹響了,張六兩從石凳上站了起來,一路小跑的奔向了男生宿舍樓。
甚至於張六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奔跑,直到滿頭大汗的回到了3512宿舍,張六兩才知道自己眼角居然滑落了好多淚水。
為任何挫折都不曾流過眼淚的張六兩卻因為初夏要結婚的消息而流下了眼淚,如果說失戀是張六兩由十八歲到十九歲的過渡成長,那麽這一次的為初夏留下這些淚水則是張六兩真正從那種失落感中走了出來。
一句再見為張六兩所有的不甘心劃上了句號。
張六兩甩了甩腦袋衝遞給自己泡好茶水的王大旭笑了笑說道:“聽說詩歌社的那個美眉要搞定了?”
王大旭嘿嘿笑著道:“可不是麽!你大旭哥哥出馬必須是手到擒來,小六兩也要加把勁昂,爭取在大學裏早日尋覓一位水靈的妹子!”
“切,人家六兩還用尋覓?我可是知道他跟那個甘主任眉來眼去的,指定早就暗生情愫了,咱小六兩多虎啊,多牛逼啊,直接不跟學生妹談戀愛,跟老師談,咱3512宿舍揍是牛逼!”耿加強搖頭晃腦的說道。
因為之前跟徐清清鬧了那麽一出戲的土豪劉也不知道是改邪歸正還是從良了,變得沉默寡言的他隻是點了點頭讚許了耿加強的話,簡單的吐了倆字:“牛逼!”
張六兩哈哈大笑道:“少扯犢子,我跟甘主任是非常純潔的師生關係外加工作關係!”
“我信你是就是傻逼,我純潔你一臉!”耿加強撇嘴道。
張六兩衝王大旭大手一揮道:“大旭,跟我一起撓他丫的,明天早晨給你買火燒吃,肉餡的,管夠!”
王大旭咧嘴憨笑道:“能不能再加一杯熱豆漿!”
“必須的必!”
“得嘞!”
王大旭擼起袖子就朝耿加強撲了過去,張六兩二一添作五的直接上手了。
最後在耿加強一陣求饒中結束了睡覺前的鬧騰,土豪劉如今變得沉默不言,張六兩倒是覺得這樣挺適合土豪劉的,他是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未來,比如跟蕭薔薇的關係,比如大學畢業後的工作問題,如果他一直這麽晃著舉棋不定,那麽這四年的大學生活也許留最大遺憾的就是他了。
張六兩在洗刷完畢以後衝土豪劉打了個眼神說道:“去陽台聊會?”
王大旭和耿加強也是知道土豪劉的轉變,看在心裏的他倆雖然想勸解一下土豪劉,可是卻不知道如何下手,也許隻有張六兩能解開土豪劉的心扉了。
王大旭翻箱倒櫃的拿出了一瓶私藏許久的白酒,拿了四個杯子跟張六兩和耿加強到了陽台上。
四人席地而坐,土豪劉叼上了香煙,張六兩伸手要了一支,王大旭和耿加強自個拿起煙盒也跟著叼上了。
王大旭給三人一一點了煙,吞雲吐霧中,張六兩開口道:“你說咱們四個將來要做什麽?想做什麽?大旭,從你開始!”
王大旭猛地吸了一口煙,說道:“大學畢業以後我就回老家,為社會建設添鑽加瓦,離家近,能照顧父母,我跟那個詩歌社的小離估計也得跟萬千大學情侶一樣畢業就得分手,我曾經問過她,畢業後是跟我回老家還是呆在南都市,她的回答很堅定,要留在這座城市,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明顯的就是在大學裏寄托寂寞尋找一個男性伴侶而已,我也沒點破,我是真喜歡她,雖然明明知道最後的結果還是天南海北分道揚鑣,可是我還是不忍心就這樣跟她斷了,所以我的抱負很小很小,守著家,娶個媳婦,找份工作安穩的過日子!”
耿加強叼著煙,喝了一小口白酒,說道:“大旭的這個想法至少在南都經濟學院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外地來上學的學生們大都會選擇回家,離家近照顧父母,畢業就分手的事情已經是很常見了,大旭的那句那些彼此寄托寂寞的戀愛男女也許就是這大學裏普遍存在的現象,無法杜絕卻又是一直存在!”
張六兩歎了一口氣,望著學院外的光景開口道:“人生也許就是這樣,不甘心分手,不甘心去留,卻又是在不甘心中一直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