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蠻荒之地
北哨兵島。
這是一座位於印度洋孟加拉灣海域的小島,隸屬於安達曼群島,屬於目前世界上罕有的幾個禁止外人進入及接觸的小島之一。
被稱作Sentinelese的原始土著人部落祖祖輩輩與世隔絕的生活在這座島上,據專家考證,他們甚至有可能已經這樣在這座島上生活了數萬年!
上一次這座名不經傳的島被大眾所知曉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年輕人,“因為收到上帝的感召”而立誌來到這座島傳教。
雖然印渡國立法嚴禁外人登島,但是這個年輕人還是花錢雇傭了一艘膽大的小船來到了這座島上。
然而,很顯然他領會錯了上帝的旨意,島上的土著並沒有因為他身上帶著一本聖經就對他有所優待,送他上島的漁民親眼見到他被亂箭射殺在海灘之上,然後被繩索拖著脖子拖到了叢林之中。
這件事曾在文明的世界帶起過一陣風波,讓很多人知道了在現在這個世界居然還有未開化的野人部落。
這個新聞也讓人們認識到:,如果不是自尋死路的話,就不要輕易踏足這片土地,因為這裏的土著對外人充滿敵意,且無法交流。
撒塞是Sentinelese部落土生土長的一名地位低下的奴隸,他們沒有名字這個概念,撒塞是他稱呼的音譯。
是的,在這個隻有幾千人的封閉社會之中,也是有奴隸存在的,可能他們用的不是這個稱呼,但是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撒塞本來不是奴隸,但是因為他在打獵的時候弄壞了一張弓,所以被貶為奴隸,負責照顧酋長的日常起居,每天隻能等所有人都吃完之後才能輪到他食用為數不多的殘羹冷炙。
撒塞麻木的接受了這一切,因為一直以來的傳統就是如此,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就連他自己也是如此。
至於他要當多久的奴隸,大概要等到他因為營養不良餓死為止吧。
今天,撒塞像往常一樣,把最豐盛的食物送到酋長的屋子中,雖然餓的頭暈眼花,但是他根本不敢偷吃哪怕一口。
說是屋子,不過就是幾根枯枝隨便在樹下搭建到一起罷了,說四麵漏風都是抬舉了,即使是天朝最蹩腳的建築工人也不可能搭建出這種殘次品。
這就是文明的代差。
酋長果不其然的坐在那個黑色的金屬箱子之上。
其實他們根本沒有金屬和箱子這兩種概念,撒塞隻知道這是屬於酋長的神跡,部落裏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在雷雨夜出現在酋長房間的東西,十分堅固,用盡所有辦法也不能移動或是破壞分毫。
這讓酋長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
酋長除了必要外出之外,幾乎寸步不離這個黑色箱子,晚上躺在上麵睡覺,白天坐在上麵召見部落裏的其他人,就連吃東西也要在這上麵吃。
撒塞把食物放到酋長旁邊,自己站在一旁,咽著口水看著酋長吃著捕上來的魚和撿來的果子。
突然,外麵響起了喧嘩聲和野獸的咆哮聲,聽聲音似乎是有什麽猛獸闖入了這裏。
酋長抄起旁邊的戰矛,臨走對著撒塞赫赫兩聲,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要他把剩下的收起來。
餓的精神已經恍惚的撒塞卻領會錯了酋長的意思,誤以為酋長是把剩下的這些給他吃。
雖然感到難以置信,但是酋長已經出去了,近在咫尺的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撒塞最終控製不住的對著剩下的一條半魚和半個果子伸出了手,可是因為太過饑餓,他沒有站穩,一個踉蹌摔倒在這黑色箱子上。
一磕之下,他勉強清醒了一些,掙紮著把魚抓起來送到嘴裏,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額頭已經磕破了,血正在往下流。
在他們這個部落中,血液被認為是不潔的象征,所以從來沒有人想過要把血液抹在這黑箱子之上。
狼吞虎咽吃著魚的撒塞注意到眼角有紅色劃過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代表著不潔的血珠掉到了“神跡”之上。
這一刻撒塞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即使剛才快要餓死的時候,他也沒有像現在這麽恐懼。
但是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黑箱子在與血珠接觸的一刹那開始由內而外坍塌、分解,留在地麵上的是一個古怪猙獰又十分厚重的裝甲。
撒塞知道自己死定了,一定會被施加以最最殘酷的刑罰,在哀嚎中死去。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是盡快吧手裏的魚和果子吃光,即使要死也做個飽死鬼,
魚和果子本身就不多,他三口兩口就把它們全都吃光了。
吃光食物之後,撒塞幾乎是度秒如年,等待死亡降臨前的時間最難熬,這個道理在世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通用的。
反正也是要死了,撒塞坦然起來,難免對“神跡”所遺留下來的造物產生了好奇心。
他試探著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這個遺留在原地的東西,發現並沒有什麽危險之後,慢慢的大起了膽子。
撒塞雖然愚昧不堪,但是還是大致能夠看出來這個東西的外形和人很是相像。
在不知觸碰了哪個按鈕之後,這套裝甲居然從後麵打開了!
撒塞看了看這漏出內部結構的裝甲,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胳膊,然後試探著把自己塞了進去。
當撒塞完全進入裝甲的刹那,裝甲無聲的閉合,然後開始自動調整大小。
撒塞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跳了一下,發現絲毫沒有沉重的感覺,大著膽子走了兩步,發現根本沒有任何的延滯感,厚重的裝甲如指臂使。
麵前的麵罩也絲毫不影響視野,看東西十分的清楚。
撒塞不是特別理解這一切,但是這不影響他玩的很開心。
在短暫的瞬間,他甚至刻意遺忘了自己將要死去的事實。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撒塞連酋長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都沒注意到。
直到酋長發出一聲憤怒的戰吼。
“酋長!是我……”撒塞想要解釋,可是以土著部落的尿性,向來是遇到不能理解的敵人先打了再說。
酋長挺著長矛向撒塞的胸口刺去。
撒塞慌亂的後退,酋長一矛接著一矛的跟進。
同時聽到酋長怒吼的部落戰士正在趕過來。
撒塞不知道該怎麽辦,有心反抗卻根本不敢和威勢重重的酋長動手,隻能胡亂的揮舞著胳膊,試圖抵擋一下酋長的攻擊。
隻聽“滋啦”一聲,酋長在撒塞眼前變成了一截漆黑的焦炭,不斷的冒煙還伴有一絲焦臭味。
“這?……”撒塞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麽,可是這個時候酋長最忠心的精銳戰士們也拿著武器趕了過來。
他們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紛紛怒吼著衝了過來,想要把撒塞大卸八塊。
撒塞隻能胡亂的揮舞著雙手,等到一切安靜下來之後,隻剩滿地的焦炭,酋長這間本就搖搖欲墜的屋子更是直接散架了。
撒塞茫然的環視一周,部落裏的剩下的人正畏懼的遠遠看著他。
撒塞向他們走了兩步,他們卻猶如驚弓之鳥一般逃散。
撒塞費了好大勁才把麵罩打開。
看到裏麵居然是一張熟悉的麵孔,有人大著膽子走了回來。
撒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他們對著自己跪倒在地。
“他們在叫我……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