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凶頑的升仙台
眾多遺府中地下遺府還算是簡單的,為了遺府裏可能存在的機緣,修士多是用盡手段掩蓋痕跡,而羅師兄這些修士不成金丹,不拘有無得到類似土遁之術神通傳承,總之施展不得,隻得耗費時間用蠻力開掘。
事實上羅師兄陡聞地下有遺府,他是不信和疑惑的,這裏離重城汝南算不得遠,僅有千餘裏,再遠一些又有宗門,在重城和宗門勢力交雜之處尋“燈下黑”的機緣委實說笑,但考慮到第二次泛靈後爆出許多封神遺跡,他姑且信了。
“有與沒有,不過數日便知”。
他正要與同門修士赤膊上陣,卻見上仙台的修士收回手中開掘地麵的法器道“此事不當我等修仙之人做,尋些世俗之人便是,多尋一些,開掘的速度必不差了我等”。
羅師兄心頭再次泛起疑慮,開掘遺府宜早不宜遲,哪有端坐在一邊等著的道理?還非得要青年壯年,然後是少年?難道那些老者開掘的速度不比那些少年?
若是臨仙宗修士和凡人一同開掘呢?上仙台的修士幹幹淨淨的端坐在一邊,難道要臨仙宗修士非要灰頭土臉的做這些苦力?機緣是眾人的,不會因為臨仙宗修士多做一點便多分一點好處。
再三考慮,羅師兄為了“機緣”終是領了兩位同門修士哄騙撞上來的凡人。
羅師兄拚了,拋掉顧慮一切按著裏邊上仙台修士要求做,但凡遇上愛管事的修士便自言“臨仙宗”修士在此祭練大陣請道友繞行,在這裏,提到“臨仙宗”簡直無往不利,誰知會碰上汝南城的諸公子和蘇神秀。
“分出一點機緣便是”麵色平靜的羅師兄遣出那位同宗修士心裏想道。
誰想,同門師弟回來時一身帶血。
“羅師兄,姓孫的那孫子陰了我們,這裏沒有什麽地下遺府,他在用裹挾進去的凡人精血和神魂祭練幾杆小幡”。
這是祭練邪道法器!
瞬間,絕大部分修士像蘇神秀一樣下意思的取出法器,離的最近的金長孝等人甚至不等羅師兄聽完同宗修士說話後解開陣法,便要強行破陣闖進去。
這是人族大勢所趨,修練邪道功法和祭練邪道法器的修士在大此勢下惶恐不可終日,四處躲藏,惹的屬意以多欺少,倚強淩弱的宗門修士和散修,想以邪修磨煉己身也尋不到人,而今聽到有邪修作亂自然欣然願往。
這裏有名聲也有邪道修士身上的寶物機緣。
但沒走幾步所有人又停下了,卻聽臨仙宗那人繼續道“師弟本來打算見了姓孫的討要一二人出來,誰知師弟要進去時,被遊離在外邊的升仙台修士一直阻攔,左右言它,師弟察覺不妥見機跟著一人強行闖了進去後,發現那些孫子在用凡人的精血和神魂喂養一麵古怪的大旗,羅師兄,陣法裏邊還有諸多同門師兄和許多凡俗……”。
真是升仙台的修士!第一次說升仙台有嚇退眾人的意思,但事已至此,一二再再而三的拿上界修士所立的升仙台來嚇唬人卻是不可能,那麽,裏邊真的是升仙台修士,眾人不由得躊躇。
不見田家那位老祖罵大周王室“狗東西”後,依附其上的小勢力化作鳥獸散去許多,而今他們卻是要直麵上界修士所立的升仙台修士。
裝作沒看見?說不得日後麵對同道修士要惹來恥笑,下辣手斬殺?不見如今田家門前連鳥雀都甚少?
躊躇之際,陣法大開,身著不同法衣的三位修士手提法器一股腦魚貫而出,三人一出陣法發覺此地竟有數十修士頓時吃了一驚,腦中回旋起臨行前上界修士的囑咐“此去行事小心謹慎,莫要讓人知曉”,正要躲回陣法內,卻發現不見有人阻攔,膽子便大了起來,其中一人甚至小聲嗤笑“不出所料,上界的前輩也太過小心了,有他們的威名壓著,誰敢造次?大周中都如此,北域自是亦然”。
聲音雖小,但多數修士聽得分明。
紅果果的羞辱,眾人臉色一黑。
羅師兄臉色黑的猶如鍋底,倘若今日之事處理不妥必定給臨仙宗和他們幾位哄騙凡人的修士帶來無窮責難,更讓他頭疼的是他也不知如何了結此事才算是處理妥當,他一邊說一邊想著對策,道“孫道友一向知理仁厚,又是世間散修出生,當知凡俗本就不易,而今他們遷徙北地,沒有自家青壯縱然幽燕候再多照拂又如何生存?以凡人精血神魂為藥者有幹天和,實不是上界修士和升仙台的諸位道友所為,孫道友莫不如放了餘下的凡人與我等結個善緣,我等也能……”。
羅師兄一張嘴,升仙台的一位方麵大耳看著臉善的修士就皺眉,羅師兄越說越令他難堪,最後那人打斷了羅師兄“夠了,孫某如今修仙升仙台,不是當初唯羅道友之命是從的散修,如何行事,不需羅道友指手畫腳,嗬嗬,放了那些凡俗!我等怎麽完成上界前輩的囑托?不過,想了結此事,孫某倒是有一法”他的頭高高揚起,幾乎是俯視在場的所有人,聲音從憤怒變成了嘲弄。
“諸位道友不妨出手打殺了剩下的凡人,這樣,他人不會知曉今日之事,便不用擔心今日之事外傳了”。
升仙台修士口中竟然說出“殺盡凡人”再拉他們下水的主意,此法歹毒,不過,確實是個解決的辦法,在場諸人沒有不動心的不可能,但誰都不敢第一個出手。
臨仙宗羅師兄眼睛充滿不可置信,這人除了麵貌和他認識的孫道友一般無二,行事方法、手段與他認識的孫道友判如兩人,羅師兄張嘴“嗬嗬”卻是沒有說下去,大約也是覺得再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他眼神恢複平靜,取出法劍拿的穩重,心下做了大不了“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決斷。
緊張的氣氛變得詭異,對升仙台修士麵露不恥和殺機者有之,眼睛躲閃掃射餘下的凡俗者有之,也有不趟這趟洪水者。
孫姓修士一席話,將凝聚的原本不牢固的人心撕成幾塊,足見孫姓修士狡詐,
這也是區別,心有堅持而高貴,搖擺不定隨勢者碌碌無終。
眾人之間有了裂縫,孫姓修士一看便知曉,他再加了一把火“願出手者,我等必念諸位道友成全之情,若是無處棲身,升仙台必有道友一席,也罷,孫某為諸位道友做個表率”,他屈指一彈,一點烏光乍現直向蘇神秀身邊的小丫。
他大約是看出來了,此事變得曲折多是小丫之故,因為隻有小丫身邊有蘇神秀這個修士。
烏光無聲,速度並不快,以修士之能襲殺凡人自然中者立斃,他要的是試探蘇神秀,烏光漸到小丫麵前,孫姓修士嘴角上翹,泛起得勝的笑容,他的心裏暗道“拿下一人亦”,但笑容剛掛在臉上,那道烏光便被蘇神秀橫刀襠下。
“嘭”烏光咋開,一枚黝黑的針形法器嵌在了蘇神秀的長刀中,嵌入很深,孫姓修士試著收回針形法器都不可能。
蘇神秀無視孫姓修士的憤怒,道“你適才說為了完了上界修士的囑托才打殺這些凡人的?那麽,你等為何不去邊關斬殺異族,北域邊關的異族強了人族凡俗甚多,豈不更合你等心意?”。
蘇神秀說話不溫不火,但以“你”“你等”相稱,在同輩修士中這種稱呼實是無禮。
“哦,也是,邊關異族躲在哪裏你等不知,即便碰上了也是大小貓兩三隻,不會有成千上萬的異族任你等宰割,說不定運道不好了還會碰上異族修士,他們才不管你等是什麽勞什子升仙台修士還是散修,殺起你等一點也不帶考慮的,那麽,隻有本族凡人了,人多可騙,有些修士也會礙於升仙台的名聲輕易不敢斬殺你等,是也不是?”
孫姓修士被蘇神秀點破心思,臉色極不好看,殺氣騰騰的盯著蘇神秀強硬著,道“彼輩螻蟻,壽數不過百八,百年之後終究要化作一杯黃土,與其如此空耗歲月,莫不如成全我等修士,為我等成仙添上一點助力,至於道友說的本族修士,嗬嗬,先不說礙於升仙台名聲敢於不敢殺我等,在場的修士中,誰能殺了孫某?”
“是道友你?道友若是不行便退下”
孫姓修士說的無恥夾著挑釁。
蘇神秀大怒,拔高了聲音,“鼠輩,像你這等隻會窩裏橫的廢物東西即便入了上仙台也是廢物,升仙台的前輩高人沒給你等與異族搏殺膽氣,卻是給了你等欺淩同族的猖狂底氣,你等著實一幫鼠輩”。
“再者,你等鼠輩也配稱呼蘇某為道友?”。
蘇神秀此言一出,哭哭啼啼的凡人止住了哭聲,生怕“仙師打架凡人遭殃”縮做一團,也有認命的凡人將一向神秘莫測的仙師衝突當做人生最後一場大戲來看。
而畢神君、金長孝一行人、羅師兄等人在蘇神秀檔下孫姓修士烏光便知蘇神秀不會退縮,但他們沒有料到蘇神秀說的話如此紅果果,簡直句句直捅孫姓修士等人痛處,不過,正合他們此時的不忿和憤怒。
畢神君口中喝道“我輩中人”,法劍已然在他周身盤旋,尤金尤達亦是如此,就連阻擋眾人的羅師兄與和眾人相看不順眼的金長孝也是露出殺機。
北域邊關終究是和大周中都不同。
孫姓修士也是決絕,陰狠的氣息盯在蘇神秀身上,他決心“殺機給猴看”。
孫姓修士鄭而重之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口青色的碗,拋向蘇神秀,然後殺機四射的暴喝。
“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人,今日便用你的血來召示升仙台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