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殺了人就跑
成都城外,羽林衛大營。
盼了足足兩個時辰,終於盼回了元方。
李瑁和韋昭訓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便迎了上去。
“鬼兄,怎麽樣?”
元方便抱拳一笑:“安然無恙,我已經讓他們往黑風寨的方向去了。”
李瑁和韋昭訓聞言,立即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元方又說道:“小莊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天黑之後,即可往外送人,按照昨夜的速度來看,一夜時間混個兩三百人出去,應該不成問題。”
“另外,大莊也送來了消息。”
李瑁連忙又問道:“他怎麽說?”
“今夜子時,入城取糧。”
“有多少?”
“他說一次不能偷太多,否則容易被發現,但三五百斤稻米總是有的。”
“每天都有?”
“每天都有!”
李瑁便是一拍大腿:“妥了!”
韋昭訓也是眉開眼笑:“要是每天都能有三百斤稻米補給,那是真不用急了,慢慢往外溜就是了。”
“韋將軍,看來老天爺都在幫我們,既然如此,咱們現在就披掛上陣,給褚明義那老東西去演場好戲去如何?”
“殿下神機妙算,運籌帷幄,殿下說演戲去,那咱就演戲去!”
……
……
“老徐,你說武校尉到底跑哪兒去了?”
王四喜問了一句,徐正就搖了搖頭:“這我哪兒知道。”
蹲在一旁的陳三元便插嘴道:“我看多半是被抓起來了,說不定都已經被砍頭了。”
王四喜眉頭便是一皺:“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要是不至於,咱們這兩百弟兄能被關起來?”
陳三元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在地上砸了一拳:“我就奇了怪了,壽王好歹也是個王爺,怎麽就不能說他好話了?”
徐正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是說壽王好話的事兒麽?”
“那是什麽事兒?”
“壽王要是真像武校尉說的那麽幹,咱們頭頂上那幫官老爺怕是恨不得把他給生吞了。”
王四喜和陳三元便是齊齊一愣:“這又是為什麽?”
徐正沒好氣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是不是傻啊,咱們交得少了,拿得多了,官老爺們吃什麽喝什麽,拿什麽去花天酒地玩兒姑娘?”
“這也就罷了,武校尉不是還說了,壽王在三州七縣殺了上百貪官,你說,成都城裏那些官老爺心裏能不怕?”
說道這裏,頓得一頓,又壓低了嗓門小心說道:“你們昨晚沒聽六營的兄弟們說麽,整個團結軍都動了,我猜他們是要造反!”
陳三元一聲驚呼:“造反?”
徐正連忙捂住了他的嘴:“你小聲點兒,讓人聽見,還想不想活了?”
王四喜也倒抽了一口涼氣:“老徐,他們要是真的造反了,咱們會不會受牽連?”
陳三元又把徐正的手從自己嘴上掰開:“我說不會,我們都被關起來了,應該不關咱們的事兒了吧?”
徐正卻是皺起了眉頭:“那可不好說……”
話沒說完,便聽得營外響起一片嘈雜之聲,緊接著就有傳令官大聲喊道:“將軍有令,命第五營戴罪立功,出陣迎敵!”
三人便是齊齊一愣。
迎敵?
迎什麽敵?
難道朝廷的平叛大軍這麽快就到了?
半盞茶的功夫之後。
王四喜、陳三元和一眾五營士卒,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敵軍”陣前的那個年輕人,就跟見了鬼似的。
李瑁也認出了他們,嘴角便是微微一扯:“這才一夜未見,怎麽憔悴了這許多?”
他這話問的是站在軍陣第一排的王四喜和陳三元。
但在他們身前,還有數名將官,領頭的便是團結軍第六營校尉於康。
聽李瑁這麽一問,於康還隻當他在跟自己打招呼,立刻狠狠的啐了一口:“休得胡言,本將何時與你這反賊打過照麵?”
李瑁楞了一下,然後就明白這家夥誤會了。
接著又是咧嘴一笑:“懶得跟你廢話……吾乃劍南節度使,益州大都督,壽王李瑁是也!”
說完這話,突然便拔出腰間長刀,遙遙一指於康:“你這蠢貨,可敢接吾一刀?”
……
……
“你說什麽?殺了人就跑?”
褚明義一臉驚愕的看著前來傳訊的宋成高。
宋成高尷尬的點了點頭:“不錯,那反賊帶著一千叛軍四處叫陣,已有兩名校尉,五名旅帥被他斬於刀下。”
褚明義便是狠狠一拍桌案:“不是說了讓你們圍而不打,困而不攻,靜待各路大軍匯齊,再一鼓作氣麽,為何不聽號令,私自出兵?”
宋成高連忙單膝跪地:“大人息怒,並未出兵,隻是反賊罵得實在難聽,便有那按奈不住的出陣與他單打獨鬥……”
“單打獨鬥”
“對,就是單打獨鬥……那反賊也是厲害,少則一刀,多則三刀,必將團結軍出陣之人斬殺,殺完之後,掉頭就走,絲毫不做停留。”
“今日出陣者,除了第五營的一個隊正,皆是這般下場,無一人幸免。”
聽完了宋成高的話,褚明義直接無語。
許久之後,才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這個第五營,可是那謠言傳出的第五營?”
“正是……今日晨間,反賊帶兵往北營叫陣,副將寧明本想著將第五營推出去試試羽林衛的實力,卻不料反賊不攻,隻是叫罵,口口聲聲要找人單打獨鬥……”
“行了,這些你已經說過了……除了第五營的這個隊正,其他人都被斬殺了?”
“不錯!”
褚明義便是兩聲冷笑:“如此看來,這第五營跟那反賊怕是牽連甚深,這等禍害,不可久留,你這就回去將第五營全員屠盡!”
“這個……小婿鬥膽請嶽丈大人收回成命!”
褚明義就是一愣:“為何?”
“第五營那個隊正姓王名四喜,頗為勇武,而且今日與反賊對上,雖是保住了性命,可是……可是……”
“吞吞吐吐的作甚!”
宋成高連忙答道:“那反賊雖是留了王四喜一命,卻是將他好一番羞辱,眼下整個第五營同同仇敵愾,士氣高昂,小婿以為,可用之!”
褚明義又足足楞了半盞茶的功夫,方才沉聲問道:“他是如何羞辱那王四喜的?”
“先是一刀將人劈翻在地,然後騎到身上足足扇了十幾記耳光,接著又拖著王四喜在叛軍麵前走了三個來回,最後將人扔在原地,揚長而去。”
“莫非反賊與他有仇?”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那王四喜出陣之時,問了一句,武大郎,你為何要欺瞞我等?”
長久的沉默之後,褚明義終於又狠狠一拍桌案:“回去將這個王四喜提為校尉,讓他統領第五營,另外,嚴令各營,不許再私自出陣,違令者斬!”
“鮮於仲通,將你的人安排到軍中,伺機擊殺賊首。”
宋成高和鮮於仲通連忙領命而去。
待他二人一走,褚明義就看向了對麵:“覺明大師,可是有話要說?”
老和尚便微微一笑:“大人何必自亂陣腳,反賊此舉,無非便是想尋到破綻,逃出生天罷了。”
褚明義也笑了笑:“大師可知,你口中的這位反賊乃是何人?”
“若是不知,和尚便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