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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心中像被人砸了個鑼,乒裏哐當地亂了。她的臉還在反對香枝,心裏卻在她的思路上狂飆了出去:這種瘋狂想吃酸喝辣的德性,不是害喜是啥?
之後的一整天,她好似墮入了噩夢,神思不舍,忐忑難安。
每次饞勁兒一上來就心口一突,感覺自己懷上了。
但孩子並不在子宮裏,因為她看不到。懷在啥地方她不曉得。可能在哪個旮旯裏。
她一會兒熱汗,一會兒冷汗,心裏很不清淨了。
再次入夜時,失眠比昨晚更嚴重,在床上翻來滾去,煎熬得不能忍受!
她想,這樣可不行。得找孩子他爹問個清楚!披上衣服,拉開西廂的門,到北屋廊下輕敲他的窗,“王爺,王爺……睡著沒?”
她怕驚動後麵穿堂裏值夜的小廝,刻意把聲音放得很輕。像喊人私奔似的。
霍東宸沒回應。他想,她要是爬進來,本王就服她了。
少頃,窗欞一聲輕響,女登徒子果真爬了進來。
王爺:“……”
豆蔻張望一眼,躡手躡腳朝床走去,小聲說,“王爺,小人心裏好亂,有話想問你。”
帳子裏傳出淡極的聲音來:“不想當你的兵了?深夜潛主子房間來成何體統?”
“就問你一件事兒。”豆蔻蹲到床的踏板上,“你給我個準信兒,問完我心裏才能定。”
帳子裏的王爺臉陣陣發燙。心想,這家夥不把他搞定是不能安身了。
他嘴角微彎,徑直給了她答案:“不必問,本王對你沒興趣。上回說了,你做王妃希望不大。”
“嗨,這我知道。我的芳心收回來了。我是想問那天晚上你對我做啥沒?”
王爺的臉更燙了,“你希望我對你做什麽?”
“不是我希望。”豆蔻的聲音有點抖,“實不相瞞,我好像有了。”
初為人母的心情很複雜。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生出個什麽玩意兒出來。
王爺偏過頭,望著縐紗帳外的身影,不敢相信地問,“有什麽了?”
“孩子……”
霍東宸如遭雷劈,倏地坐了起來,“豆護衛,訛人不是這麽個訛法。”
“嘖,沒訛你。有了孩子我也不要你認。就是問個準信兒,你到底有沒有對我咋樣?”
“沒有。”他後怕地想,幸虧沒有,不然還能逃出她的魔掌?
“真……沒有?”
“沒有。本王真的對你沒興趣。”
“那我怎麽害喜了?”豆蔻咂了咂嘴。深更半夜,“害喜”害得她整個人都渾了。滿腦子霧氣。
王爺靜了一會,忽然拂開了帳子,麵無表情抓起她的手腕。皺眉聽了一會脈,把手砸還給了她,“何來的喜脈?你壯得像頭牛似的。”
豆蔻張著嘴,困惑地說,“孩子不在子宮裏,能搭出喜脈嗎?”
王爺默默抓了一會狂,“寶寶,孩子不在子宮能在哪裏?”
她沒精神地說,“不曉得。我快饞死了,又不曉得自己想吃什麽。”
“要不要給你個耳光吃吃?”他故作陰森地問。
豆蔻嘴巴一咧,一陣傻笑,然後歎口濁氣癱在了踏板上,張大嘴咬住了床框。
霍東宸注視著眼前這個場景,簡直是一場怪夢。
她鬆開床框,自言自語呢喃道:“忽然覺得想吃點蒼蠅什麽的,可能滋味會意外的不錯呢。”
王爺滿臉黑線,沉默半晌說:“走,先去廚房吃點作料。熬過了這夜,明日帶你去街上瞧瞧。”
作者有話要說:
肯定不是害喜啦。豆豆需要的東西也當然不是醋~林氏的上輩子裏是沒豆豆這幫人的。有了豆豆,王爺的人生就不一樣了。肯定是花好月圓,快活得雞飛狗跳。
第18章 018
這夜,豆蔻饞得抓了狂。
“想吃點什麽”的欲望越來越尖銳,像把刺刀橫在識海裏。
醬油、醋、麻油、花椒、生薑、大蒜,這些“人間極品”們已無法安撫她瘋狂發酵的食欲。
到底想吃什麽呀?她問自己。這樣下去恐怕真得嚐一嚐耳光了。
熬到天亮,抓心撓肝的勁兒緩和了些。精疲力盡的她領教了欲望是個多沉重的東西,能把人活活壓垮。她道行低微,仙體不淨,這回可吃盡了苦頭。
這日,天氣晴好。寅時方過,太陽已光芒萬丈。王爺一早起來就吩咐,打算出去吃。
值班的親兵要跟著,被他一個深邃的冷眼攔下了。他說,“豆護衛跟著。”
大家麵麵相覷,豆護衛跟著才可怕呢。心血來潮發個瘋,要王爺當街學狗叫。
她什麽掉腦袋的事幹不出來?這樣的人也活生生當上護衛了,難道不叫人怕?
但是,王爺素來令出必行,沒人敢拗他。劉元無奈,隻好派了人去外巷通知呼雷。
兩人是走著去的。從演武場後的角門出去,就是王府的北外巷。巷子清靜深幽,青牆綠樹掩映著整齊的屋舍,處處景象儼然。住這裏的,都是王府的家臣和門客。
巷口有崗哨,守衛十分森嚴。出了外巷,才算正式離了王府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