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試探李凡的底
一處不可知究竟的黑暗之地。
秘力在流轉，因果在沸騰，極盡黑暗中，彷彿有一隻眼，要從黑暗中注視諸天，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依舊沒有找到他……你確定，他已經進入了你布的劍陣中？」
黑暗中，一道聲音不確定地響起。
黑暗王座上，一道低沉的聲音道：
「是的。」
「他已看到了我的劍道。」
黑暗中的聲音道：
「破了么？」
黑暗王座上聲音道：
「尚未。」
黑暗中的聲音低語道：
「……希望早些見結果，若他真的很弱，被你劍陣誅殺，那是最好不過，倘若他破了你的劍道……我也好找個地方先藏起來。」
王座上的聲音道：
「……有必要整天想著躲么？不試試，怎麼知道你們能不能連他一起殺了……」
黑暗中的聲音冷道：
「試試？倘若他能破你的道，你有勇氣去試么？」
黑暗王座上道：
「沒有。」
黑暗中的聲音道：
「所以……最好他真的只是元嬰，最好他死在你劍陣下……否則……幾億年也挺難熬的。」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都是不禁無語了一下，然後才道：
「火星那邊，你準備怎麼做？就算我暫時困住了他，但單憑黑煙，恐怕未必能鎮壓那火星吧？此前守著輪迴的那道煙，就被滅掉了……」
「萬一真的星火燎原，你想躲都沒有地方躲……」
黑暗中的聲音道：
「火星已經出現，寒鵲山脈中已有劍光乍起……」
「你放心，若你的劍陣若能攔住他，那火星……便燃不起來！」
……
開元洲，寒鵲山脈。
一片迷霧之地中。
漆黑的石塊，堆積在周圍。
每一塊黑色的石頭上，都刻畫著劍道真形。
李凡進入這片黑色石堆中后，卻顯得十分悠然，他閑庭信步，頗有興緻地打量著這些黑色石頭。
「石頭的質地不錯，勉強算是合格的雕刻石材……」
他隨手拍了拍一塊石頭，點頭稱讚了一句。
這句話如此隨意，但如果讓其他人聽到，恐怕會驚掉一地的下巴。
因為這些石頭……縱然把整個禁忌世界都挖空，也難以找出一塊。
堪稱大道石，足以承載天地都承載不了的大道！
但在李凡眼中，卻只是……勉強合格的雕刻石材。
「一元雕刻法、視道雕刻法、太乙雕刻法……嗯，都是比較高深的雕刻技術，能夠匯聚於一地，倒也難得。」
李凡一一看過這些舞劍的人形浮雕，一邊開口稱讚。
就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雕刻之人，在雕刻之道上，已然登堂入室，絕對體會到了雕刻之道的真意，各種雕刻手法信手拈來，集中體現在簡單的人形浮雕中，簡單中蘊含繁複真意。
其技已臻至圓融，其術已堪稱無缺。
實際上，正是這樣，才吸引了李凡，否則的話，尋常的雕刻，李凡根本不會停下來一看。
「圓融無缺，便是完美。」
李凡開口道：
「這已是人慾所求的極致之道，但可惜，一條路走到了極致，便看不到別的路了……」
「極致便為極有，大有之後，當見虛無。」
「也罷……相見便是有緣，不妨以雕刻之術，遙相會友。」
他低語，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伸手，手中頓時出現了一把鑿子。
－－這鑿子乃是從系統中取出的，雕刻之道他也曾學過，當年為了突破人慾極限的道，他鑿壞了不少的上等石材……
隨即，他拿著鑿子，直接上手，對這些雕刻……做調整！
他鑿得頗為小心，因為這些黑色石材，其實質地真的不怎麼樣，一不小心，恐怕就會被粉碎。
第一幅石刻，一劍向北，石刻的身形完美，線條流暢，無可挑剔。
李凡沒有去管，而是看向了第二幅石刻。
第二幅石刻，同樣圓融無缺，技藝臻至完美。
但，李凡卻直接將這完美的石刻中，那手持的長劍給鑿掉了。
然後，他又對第三幅石刻，同樣開鑿，這一次鑿掉了更多，連同握劍的手，都一起鑿掉。
……
這只是開始。
李凡淡然而隨意，每一幅石刻之上，都沒有停留太久。
……
而此刻。
山谷中。
獨孤玉清一劍敗盡諸多高手， 準備點燃燈火。
黑色的小路，忽然從虛空中出現，直接朝著獨孤玉清延伸而去！
這一剎，天地之間，忽然所有人都是感覺到了一種源自靈魂的顫抖，本能的恐懼。
「黑色小路……這，這是黑色小路？！」
元無極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道：
「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
葛人雄宛如見了鬼一般，直接嚇得臉色蒼白，倒在了地上驚恐萬狀，道：
「黑暗來了……黑暗來了！」
劍無名的臉上，也是瞬間冒出了冷汗，道：
「黑霧……雷庭給的預言之中，分明沒有黑霧……」
－－劍光乍起驚寒鵲，帝星隱在神霧中。
這是雷帝城的雷仆，雷青告訴他們的。
他們為追尋帝星而來，結果，沒有見到所謂的神霧，卻有黑霧浮現。
……黑霧，縱然已經無數的歲月不曾出現，但是對黑霧的恐懼，早已經根植在所有禁忌世界的生靈靈魂深處！
曾經，就連最耀眼的戰天帝庭，都被打崩了，號稱萬古無敵的戰天帝，殞身黑暗中……
黑暗、黑霧……讓禁忌世界談之色變！
「難道，這就是雷庭不干涉此事的原因嗎……」
劍無名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事關起源之火，事關帝星，雷庭卻可以漠然不管。
不是不管……或許，是不敢管！
縱然是帝庭又如何，曾經無盡絢爛的戰天帝庭都崩於黑暗前，雷庭……也只能龜縮！
「我們是炮灰……我們才是炮灰啊……」
這一刻，他臉色慘然，徹底明白了。
他們三大勢力，招募各地天才，把中小門派當炮灰，可在雷道帝庭眼中……他們也不過是炮灰而已。
如今，親眼見到黑色小路出現……
他們都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命運。
唯有……永恆的死亡！
所有人都絕望了。
而天穹上，獨孤玉清看著那條黑色小路到來，卻是無波無瀾，反而微微一笑，道：
「等你很久了。」
他非但沒有恐懼，反而主動一步上前，輕聲道：
「今日燃燈前，便再為這世間，磨滅一道黑煙！」
話音落下，他一抬手，自身的道景地全面浮現，劍道規則之路，連接著的虛無之地，瞬間就這片起源山谷籠罩了！
山谷之中，那些存放了千萬年的石墩，這一刻，像是進入了獨孤玉清的道景地中，與獨孤玉清的劍道之路共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