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薛牧收徒
薛牧曾經對蕭輕蕪沒那種欲望,出海那會兒等於白送給你,都沒想過那種事兒,那是因為起初覺得這是個矯情公主病,他從來對此類無感。
可後來發現不是那麽回事,好感大生,甚至還有了點敬意。那感覺自然就來了,於是特意送了首詞撩了一把。
好感歸好感,撩歸撩,他還是沒想過借著人家輕生的傾向去做些什麽。相反的,既然有好感甚至有敬意,正常人也是會希望對方過得好一點,開朗一點,多些笑容,而不是玩弄一番加深人家的輕生傾向。
薛牧算不上什麽好人,可實在還是屬於一個正常三觀的人。
靠在椅背上看著蕭輕蕪羞得快要滴出血的俏臉,薛牧終於歎了口氣,低聲道:“好啦,逗你玩的。”
葉孤影怔了一下。
蕭輕蕪小心抬頭看了他一眼。
“暗香散是我配製的,但毒不是我下的。”薛牧抿著茶,笑了一下:“毒藥遺失,被別人拿去做了我曾經想做的事情,我也想知道那是誰。”
蕭輕蕪怔了怔,臉上的緋紅漸退,若有所思。
“我知道這種事不好調查,畢竟如你所言,下毒時間最少也在六個月前,那麽早的情況很難再了解細節。比如說姬青原的飲食上,究竟是影衛疏漏了檢查呢,還是影衛裏有對方的人故意漏過那一項呢,還是他們驗不出來暗香散之毒呢?或者也可能他們是以品嚐的方式去驗,導致現在某位影衛身藏毒素而不自知呢?或者索性就是某位影衛自己下的毒?”薛牧攤手:“我覺得徹查此案的難度不一定比治療簡單呢。”
蕭輕蕪想了想,低聲道:“是的。暗香散的毒,平常方式無法查驗,很有可能確實是某位影衛至今身藏毒素而不自知。”
“如果他恰好因為其他事死了……這就徹底斷了線索,對不對?”
“是的。”
“幫我個忙吧,不管怎樣,先查查內衛影衛是否有人中毒。”
蕭輕蕪認真道:“宮裏應該也會讓輕蕪查驗這一項的,這算不上幫總管的忙。”
薛牧笑了起來。
蕭輕蕪又道:“那麽薛總管並不反對我去治療陛下?”
“多久能治好?別說幾天就行。”
“少說三年以上。”
“唔……這麽久無所謂,我想要的早就能達成了。”薛牧想了一陣,忽然道:“這樣的話,想要阻止你的人不是我,而是真正的下毒者,他不會讓你治好姬青原的。”
蕭輕蕪神色微變。若是薛牧要阻止她,是關押軟禁還是那啥,甚至死在他手裏,她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換了別人的話,想想就不樂意了。
“還是早點去七玄穀吧你,這渾水換你師父來淌。他修為精深,可沒那麽容易出事,別人也不敢輕易對他下手。”薛牧笑道:“話說回來了,你現在願意這樣到處跑了,不宅了嗎?”
蕭輕蕪有點尷尬:“我試著寫了一些故事,結果……結果……”
“怎麽了?”
“連我的侍女都看不下去,讓我別寫了。”
“哈哈……”薛牧笑得捶桌:“有沒有那麽慘啊?”
蕭輕蕪尷尬道:“是你寫得太好,我身邊人耳濡目染,連其他一些挺有名氣的作品都看不下去,何況我的……我自己看著也不忍直視……”
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半本全新的《水滸傳》,眨巴著眼睛:“總管、總管再簽首詩好不好?”
看著這半本《水滸傳》,連葉孤影都震驚了。這是薛牧出門前緊趕慢趕才弄完的稿子,剛剛丟給她風波樓,恐怕現在才開講兩個章回呢,壓根還沒付梓印刷,這妹子哪裏搞來的半本?
翻開一看,薛牧更是如看神仙——這是他的原稿啊!
見薛牧一臉震驚的模樣,蕭輕蕪低聲解釋:“我請人重金買通的風波樓管事,隻此半本,絕無流傳……”
葉孤影心中罵娘,暗道回去一定要整頓那幫暗賣底稿的混蛋。這邊薛牧倒沒想那麽多,看蕭輕蕪的眼神更是玩味。
狂粉啊這是……
“你要原稿,我給你寫就是,花什麽錢嘛……”
“喂!”空氣中傳來葉孤影氣急敗壞的聲音:“薛牧!你色迷心竅,不顧協議!”
蕭輕蕪臉都白了:“哪……哪裏有人?”
薛牧擺擺手:“沒事,你幻聽了。嗯……簽詩是吧,我想想啊……”
想想這個妹子很好撩,不妨撩得深入些,於是摸出石黛筆,唰唰寫了這麽一首:
“寂靜閨房單枕涼,才子佳人至妙頑。才去倒澆紅蠟燭,忽然又掉夜行船。
偷香粉蝶飧花蕊,戲水蜻蜓上下旋。樂極情濃無限趣,靈龜口內吐清泉。”
蕭輕蕪本來已經回複正常的臉色,這會兒再度眼睜睜看著由白變紅,紅得好像有什麽要滴出來一樣。就連葉孤影在旁邊看了都驚為天人,能把這麽下流的事情寫得這麽詩情畫意,你盟主果然還是你盟主啊……
蕭輕蕪說話都結巴了:“總管這這這……”
“哦,這是文中隱去的一首詩,單道西門慶和潘金蓮那事兒的過程,其實也屬此書一部分的。”薛牧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既是鐵杆讀者,自然該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福利對不對?”
其實這是《金瓶梅》裏寫西門慶和潘金蓮那事兒的,不是《水滸傳》。但在薛牧眼裏這明明是一回事嘛……裏番,裏番對不對?這一首還比較隱晦的說,其實薛牧還能背更下流的。
蕭輕蕪憋著通紅的臉蛋收回書稿,小心翼翼地藏好此世唯一裏番。被薛牧一說她倒也覺得沒啥,以前他的幾篇小黃文露骨多了,又不是沒看過……能得到別人看不見的“正文”,當然是鐵杆讀者的福利啦……
屋裏氣氛怪異了一陣子,蕭輕蕪幹咳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地道:“不知能不能求總管一件事……”
“嗯?還要更多福利嗎?沒問題啊……”
“不、不是的。”蕭輕蕪深呼吸了好幾口,勉強平複心如鹿撞的情緒,認真道:“輕蕪想拜總管為師,學習寫作。”
“呃?”這回薛牧懵了,很快反應過來:“不行。”
不是不能教你,但以後師父撩徒弟還怎麽撩?
蕭輕蕪當然聽不出他的潛台詞,被拒絕得有點手足無措,低垂螓首呐呐道:“輕蕪也知有些冒昧,可真的很希望總管收我為徒,輕蕪一定聽從教誨,恪守門規,好好學習……”
怕的就是這樣啊!師徒了還搞毛啊?不對……師徒好像也能搞……薛牧眨巴眨巴眼睛:“醫聖能容你拜別人為師?”
“這是習文,兩回事的啊,我已經問過師父,他首肯了的。”
“當我弟子,要聽話的哦。”
蕭輕蕪大喜,避席而拜:“弟子一定謹遵師命,絕無違逆,潛心專研,光大本門文字之道!”
葉孤影抄著手臂斜睨著,這麽明顯的暗示你都聽不出來嗎?光大個頭的文字之道啊,教你怎麽偷香粉蝶飧花蕊,戲水蜻蜓上下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