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推倒的祠堂
常不昧來不及思考,他知道孟還真絕對沒死,他心念電轉,反而瞬息到了姬昊的身後:“死!”
姬昊重傷拋跌之中乍受偷襲,他可沒有孟還真的運氣,有誰幫忙救命,隻來得及錯開一點點要害,背上結結實實地吃了一記。
但先孟還真再姬昊,有了瞬息的時間差,姬昊也不像孟還真那麽猝不及防,已經能夠勉強動作了。姬昊無愧於當今天下最強的人之一,就在自己吃了一記的同時,手肘也同時頂在了常不昧胸口。
常不昧胸膛塌陷,一路磕著鮮血遠去,還帶著奇特的笑聲:“你這一死,江山亂矣,哈哈哈哈……”
姬昊猛噴一口鮮血,半跪於地,心中極度後悔。常不昧的意思他明白,他根本不希望有任何人完整地一統河山,若是孟還真上風,他就偷襲孟還真,若是他姬昊上風,那就偷襲姬昊,總之要讓九鼎分離,沒有任何人能聚集。換言之,當初他慫恿自己讓天道化鼎的行為,必有暗謀。
可此時醒悟也來不及了,自己命不久矣,最多強行壓製傷勢、壓製其他合道者妥協,再也不可能武力一統。
而孟還真呢?她哪裏去了?
姬昊怎麽感應,也感應不到孟還真的任何存在之意。
屍骨無存?
不應該啊……
“轟”地一聲響,打亂了姬昊的思緒。那是乾坤鼎落地的聲音。
從兩人震飛拋跌,一直到孟還真消失,姬昊受創,常不昧遠去,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直到這個時候,下墜的乾坤鼎才剛剛落地,砸出了數裏深坑。
地下水噴湧而出,迅速形成了一個水潭。
乾坤鼎的靈氣氤氳其中,緩緩溢散,縹緲得恍如夢境。
姬昊艱難地把自己的乾坤天子劍招到手中,柱劍起身。潭水之中,乾坤鼎慢慢漂浮而起。
姬昊伸手招了過來,輕撫鼎身:“走吧,夥計,你是我的了。可惜這代價……”
他頓了頓,苦笑搖頭。
此時有一對少年男女一路從另一邊衝了過來,一眼就看見了潭水邊上的星魄雲渺。少年顫抖著撿起神劍,憤怒地看向姬昊。
姬昊豁然轉頭,炫目的神光嚇得少年男女不敢再動,咬牙轉身就跑。姬昊抬起手掌似要攻擊,胸口卻一陣劇痛,隻能眼睜睜看著少年溜走。
……
千年後的祖師祠堂。
在空間的些許裂縫之中虎口奪食,反震的斥力讓所有人都維持不住功法運轉,被生生震散,所有人四散彈飛開來,各自撞在祖祠的牆邊。被夤夜陣法加固過的祖祠都禁不住這等衝擊,祖師祠堂“嘩啦啦”塌了。
似乎也象征著,這個星月聖地、僅用於供奉祖師畫像的獨立祠堂,好像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薛清秋和常不昧對掌,所有人都受到震力跌出時空,在間不容發的那一刻,薛牧扯著孟還真的手腕拉了出來。
在千年前的人們眼中她也是死了吧……屍骨無存?
這便沒有影響任何因果,卻成功救了她……
不,或許還是影響了因果,比如那塊碎片?這個因果就大了……
又或者說,原本的孟還真本來就沒有死,而是到了千年後?這才是真正的曆史事實?
元鍾的逆因果之技,似乎還是發揮了功用。什麽鬼的逆因果,分明就是搞不清什麽是因什麽是果……
反正薛牧已經沒有閑工夫去考慮這些邏輯了,似乎也沒有必要再考慮。
身下軟玉溫香,胸膛起伏間,能夠感到她柔軟的溫度,微微的鼻息就在臉頰邊上撩動,很香。
不再是一場夢,是真真切切的人。
薛牧辛苦地抬起頭,甩開埋著腦袋的房梁屋瓦。
孟還真就躺在他下麵,睜著眼睛看他,眼神裏有不可置信的迷茫,也有無法言說的驚喜。
“我……是在做夢嗎?”
“不,這是真的。”
“這是哪裏?”孟還真根本沒有起來的意願,這一片斷壁殘垣之中,在她眼裏直如仙境。
薛牧還沒回答,旁邊有個蒼老的聲音道:“薛牧,你坑死老衲了,這因果……你居然真的把千年……哎喲這怎麽說才好……”
孟還真轉頭看了一眼:“這個因果氣息這麽弱的和尚是誰,我認識一個叫了因的和尚,這個方麵很厲害,我找他教你?他之前受傷也很重,不知道他搶到因果鼎沒有,要是死了就沒辦法了……”
元鍾淚流滿麵,我很弱真是對不起了……哦不,了因搶到鼎之後還活了幾年的,多謝關心……哦不,你認識了因真的很了不起,能簽個名嗎……老和尚一肚子話不知道從何說起,這輩子第一次想爆粗口罵娘。
薛牧撲哧一笑,孟還真迷茫地眨巴眨巴眼睛。
然後就看見眼前出現了三張絕美的麵容。一個雍容,一個純真,一個妖冶。三張臉上都滿是好奇,就像在圍觀什麽稀世之寶。
孟還真慢慢瞪大了眼睛,這幾個女子的美麗倒是次要,可其中兩個人的氣息……那功法……
然後那一身暗夜氣息的清純女子蹲了下來,在孟還真臉蛋上戳了一戳:“小時候戳畫像差點沒被師父打死……這可是活的祖師啊哈哈……”
薛清秋一巴掌扇在夤夜後腦勺上。
夤夜立刻“嘭”地變成小孩子形象,開始打滾:“人家還小……”
孟還真發懵中,薛牧額頭隱現汗水。
薛清秋憋著笑意開口:“星月宗五十代傳人薛清秋、秦夤夜,拜見祖師……私下建議,祖師是不是要換一個姿勢見後人好一點,這個樣子不是太雅觀。”
孟還真還躺著呢,身上還壓著薛牧呢……
她一臉懵逼。
秦無夜差點沒笑噴,她覺得這事兒太可樂了,之前她那麽主動地參與此事,起碼有八成因素是想看這副場麵,如今真的出現了,太有意思。
薛清秋也在笑,夤夜在打滾,元鍾蹲在角落裏喃喃不休,數之不盡的星月門下四處圍攏,紛紛緊張無比:“宗主?祖師祠堂被誰推倒了?”
薛清秋語氣涼涼:“你們祖師都被推倒了,何況一介祠堂。”
一地雞毛之中,薛牧滿頭大汗地抱起發懵的孟還真,滋溜一聲跑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