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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追究

  翌日天還未亮,牧謠睡得正香,忽然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起,接著又是踢門聲,又是嚷嚷聲,將她的睡意攪了個徹底。


  她揉揉眼坐起身來,不耐地朝身下看去。


  為首之人的身形有些像司徒桀,隻是光線太暗,看不太仔細,後麵跟著的那個似乎是李嬤嬤,牧謠正在想他們這是在幹什麽?卻聽見李嬤嬤咦了一聲,奇怪地道:“人呢?”


  原來是來找自己的,牧謠不慌不忙伸了個懶腰,衝著下麵的人喊道:“喂!我在這兒呢!”


  眾人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皆大吃一驚,屋頂上那個蒙麵的白衣女子,不正是他們要找的人嗎?隻是,隻是她怎麽上了屋頂?!

  果然是司徒桀!牧謠對上那陰冷的目光,心裏琢磨著他來此的目的。


  李嬤嬤看清楚站在屋頂上的人,不由大驚失色,一邊質問她是如何上去的,一邊念叨著她如何如何地失禮。


  牧謠無奈地衝他們聳聳肩:“昨夜的月亮實在是太美了,我看著看著,一不留神就順著那棵歪脖子樹爬了上來,”說著指了指靠著牆角的樹幹。


  眾人一看,果然有半截樹幹靠在那兒,不過稍微仔細些就能看出,那哪裏是什麽歪脖子樹,根本就是一截掰斷的樹枝被人插進了土裏。


  “我正愁怎麽下去呢,你們來得正好!快,幫忙搭個梯子!”牧謠毫不客氣地衝他們揮手。


  這女人還真是朵奇葩,那些侍衛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均麵色怪異地看向司徒桀。


  司徒桀臉上掛起冷笑,命人抬來竹梯,讓她下來。


  誰知牧謠剛一落地,就被侍衛包圍起來,刀架上了脖子。


  “太子殿下這是什麽意思?”牧謠一改之前的溫順,眼裏聚起冷厲。


  “這話該本太子問你!昨夜你去了哪裏?又是怎麽上了這屋頂?還有,本太子的金花姐妹在哪兒?”


  牧謠心裏一驚,難道昨夜的事兒被他知道了?不,先別亂了陣腳,看看再說!

  她清了清嗓子,道:“昨夜?昨夜我不就在這院子裏看月亮囉麽!怎麽上的屋頂?喏,剛剛不是跟你們說了麽,我看著看著就順著那棵樹爬上去了呀!至於太子殿下的什麽姐妹,我倒是真沒見著,是不是您將她們得罪了,她們一時賭氣回了娘家?”


  她見太子臉色沉暗,又幸災樂禍地道:“呃,看在你挺在乎她們的份上,我不妨給你支支招,她們對你耍性子呢,其實就是心裏有你,想要你去哄,你若是真在乎,就把身段放低些,女人嘛哄哄就好,真的,我保證沒騙你!”


  咳,咳!牧謠話音一落,周圍便響起了好幾聲咳嗽聲,那些侍衛臉色通紅,差點憋成內傷!

  “你這個沒禮數的粗野女子!你莫名其妙爬上屋頂就算了,還在太子殿下麵前胡言亂語,說話竟敢我呀你的,還不快些掌嘴!”李嬤嬤邊說邊摸了摸自己的臉。


  牧謠這才看清,李嬤嬤的臉、手都腫得老高,烏黑發亮、麵目全非。


  “噗!”她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李嬤嬤,這可不能全怪我,昨日您隻教了我們如何行禮,可沒教說話時該如何稱呼,所謂‘教不嚴,師之惰’,我說錯話是該罰,可您作為教習夫子,沒教好學生更應受罰,太子殿下,您說宛煙說得可對?”


  司徒桀一張臉已由白變青,由青變綠,此刻都快變成一塊黑墨了,他咬著牙,抖著嘴唇道:“你少給我裝傻,金花姐妹是本太子養的寵物,是一對長著金色花紋的蛇,昨夜不慎跑了出來,直到現在都還未回去,本太子一路追蹤到了你這裏,隻要你老老實實將它們交出來,今日就暫且放你一碼,否則……”他突然眉頭一擰,一把抓過牧謠正欲藏在身後的白色布裹,厲聲道:“這是什麽?”


  “呃,這個……”因為脖子上架著刀,牧謠不敢亂動,隻能眼睜睜看著司徒桀將那白布裹打開。


  “啊!你……”司徒桀看清布裹裏的東西後,一聲怒吼,“本太子今日要你償命,把她給我拉下去砍了,砍了!”


  侍衛們立即將她架著往外走,牧謠這才慌了神,對著失控的司徒桀喊到:“太子殿下您可要息怒啊,您就這麽把我砍了,可是要壞事的呀!我可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來學禮儀的,還有,司徒鬱,哦不,辰王殿下不會罷休的……你可要冷靜,要好好想想,想想啊……”牧謠眼看被架著越走越遠。


  一旁的李嬤嬤見此情況,老眼珠一轉,立刻對司徒桀說道:“太子殿下,隻怕是計,稍安勿躁,不如交給皇後娘娘發落!”


  司徒桀手裏緊緊地攥著那白布裹,渾身顫抖著,突然衝著漸漸遠去的侍衛大吼一聲:“慢著!”


  他如何不知道這個女人暫時還殺不得,隻是剛剛一時氣急,口不擇言,幸得李嬤嬤及時提醒,否則就中了司徒鬱的計了。


  他弄這麽個粗鄙醜陋的女人做側妃,再設法來激怒自己,若真為兩條蛇將她殺了,那麽他勢必會來找自己要人,再給自己安個殘暴不仁,玩物喪誌之類的名聲,繼而奪去自己手中的監國之權。


  哼,還真是好算計!司徒桀這麽一想,立時冷靜了不少。不過,自己費盡心力用極品藥材養了多年的兩條金花,可不能白死!


  他扔掉手中的裹著蛇肉的白布,度著方步,慢慢走向牧謠,陰冷說道:“你這女人膽子不小,既然你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進宮習禮,那本宮就將你交由皇後娘娘處置!”然後又向侍衛命令道:“將她押往延福宮!”


  牧謠見司徒桀冷靜下來,也鬆了口氣。與那日被齊剛所擒有所不同,今日她與司徒桀是鬥在明處,殺死一介草民牧謠或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可殺死一個林宛煙,這牽扯就大了,隻要稍有些腦子,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動她。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他口中的金花姐妹竟是那兩條大蛇,而且看樣子他挺寶貝它們的。唉,真可惜了那噴香的蛇肉,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被扔掉的白布裹。


  在收回視線時,她看見身著紫紅色衣裙的和樂公主,正站在屋簷下,木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雖然還是一張木頭臉,但牧謠覺得她的眼裏似乎多了點什麽。


  皇宮裏的妃嬪雖然不多,但有女人的地方自然就有八卦。太子天不亮就帶著人將辰王側妃押至延福宮問罪的消息,不消多時就已傳遍了整個後宮。


  如今在朝堂上太子與辰王是劍拔弩張,那些娘家在朝中為官的嬪妃更是想看看,在這關鍵時期,皇後娘娘會怎樣懲治這位林側妃。


  於是,那些好事的沒事的都想找借口來延福宮坐坐,但又懼怕蕭皇後的厲害,聰明的妃嬪便先打發宮人以送物為由來探探情況,而蕭皇後卻意外地沒有趕她們走,而是睜隻眼閉隻眼地讓她們圍觀。


  晨光熹微。牧謠一襲白衣輕紗覆麵,踏著淡金色的陽光步步走來,清冷絕俗中又透著些許高貴。


  延福宮寬闊的正殿外,蕭皇後正襟危坐,看著被押上前來的女子,突然有種錯覺,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終於被自己踩在了腳下。


  “宛煙叩見皇後娘娘!”


  蕭皇後看著她行禮的身姿,突然覺得這林宛煙不止眼睛,連身形舉止都像極了她。怪不得皇上一見麵就給封了郡主,這情用得還當真是深呢!


  因為蕭皇後的刻意放任,延福宮四周,明眼處人是越聚越多,都是各宮的主子攜著宮人以請安之名來看熱鬧的,暗地裏卻有好幾個影子向宮外奔去。


  那是各方勢力安插的眼線,其中自然少不了辰王府的,昨夜他們在暗中替林側妃清理了不少障礙,但今日不同,畢竟扯上的是太子,主事的又是皇後,如何行動,還得請示主子。


  司徒桀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動向,甚至刻意讓他們的消息傳送得更順利些,時間給得更充足些,他倒要看看司徒鬱是不是真的冷情冷麵!


  “兒臣見過母後!還請母後為兒臣做主!”


  “說吧,你一大清早咋咋呼呼地將哀家吵起來,究竟所為何事?”這出戲本是事先安排好的,隻是看起來這中間似乎出了些差錯。


  “稟母後,辰王林側妃奉母後之命在‘習禮閣’習禮,昨夜兒臣喂養的藥蛇不慎走失,卻被她當作食材烤來吃了。”他目光含恨地瞪了牧謠一眼。


  此話一出不僅是圍觀的宮人,連蕭皇後都吃了一驚。


  誰都知道東宮那兩條大金蛇,足有兩丈長,手臂粗,平常宮人從關它們的屋子路過,都會繞著走,卻不想眼前這看起來纖弱的女子竟將它們殺了,還烤來吃了!

  頓時,大家看向林宛煙的眼神明顯多了驚恐和懼怕。牧謠揚了揚眉毛,鄙夷地看了看四周表情誇張的眾人,不就是吃了兩條蛇麽,值得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林宛煙,太子所言可屬實?”蕭皇後眉梢帶著怒意,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早知道就別用這招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回皇後娘娘,的確有這麽回事!不過宛煙並不知道那蛇是太子殿下養的,若是知道借十個膽宛煙也不敢將它,吃了!”牧謠委屈地眨巴著眼睛。


  “哼,哀家且問你,那蛇究竟是誰幫你打的?你是在哪裏烤的,又是如何烤的?若有半句假話,以欺君之罪論處!”蕭皇後始終不敢相信,她一人就能弄死兩條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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