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逸王相救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齊大娘側目瞟向蕭皇後,眼裏竟閃現出冷厲的殺氣!
蕭皇後被嚇得一愣。
“牧謠,你可不可以叫我一聲‘萱婆婆’?”震懾住了皇後,齊大娘回過頭問牧謠,慈祥的目光充滿著期待。
牧謠此時已泣不成聲,隻一個勁兒地點頭,哽咽道:“萱-婆婆!”
齊大娘眼裏流著淚,臉上卻露出滿意的笑容,她忽然轉身麵向蕭皇後:“皇榜上說,隻要我現身,你便不與她為難!”
“沒錯,隻要你現身,這件事我自然不會找她。不過,她身上犯下的可不隻是這一件!”蕭皇後看著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牧謠,覺得她這感情表達得也太過了些。
“我早就知道你會食言,所以,你若想要知道藏劍圖在哪裏,就跟我去下麵拿吧!”說完,她將所有功力聚於掌心,然後抬手向自己的天靈蓋一掌拍下。
“啊!”
“不要!”
蕭皇後和牧謠同時大聲喊道。可那一掌太出乎意料,任誰也來不及阻止。
“大娘,大娘!……”牧謠猛拍著木欄,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蕭皇後從震驚中驚醒過來,立刻變得憤怒無比,她衝上前去,扯起齊大娘的一隻手臂,大聲罵道:“你這個老東西,你竟敢騙本宮,你給本宮起來,不要以為死了本宮就拿你沒轍了,本宮要你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來人呀,將她的屍體拖出去喂狗!”
“不!不要啊!你做什麽?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你們住手,住手啊!你們這樣是要遭天譴的,你這個瘋子!……”牧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齊大娘的屍體拖了出去,傷心得無以複加,衝著蕭後大罵一通。
“你給本宮閉嘴!你竟敢罵本宮是瘋子!說本宮喪心病狂?小心本宮讓你給她陪葬!”蕭皇後怒不可遏,見牧謠過度悲傷的模樣,心下頓生疑惑,一把扯住她的胳膊,“說,你跟她究竟什麽關係?她剛才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牧謠嫌惡地甩開她的手,一雙淚眼斜視著她:“關係?我們不過萍水相逢,我曾救她於危難,收留於她,僅此而已!”
“胡說!隻是萍水相逢,她如何會為你冒死進宮,你又如何哭得這般傷心?”蕭皇後神情陰鷙,鳳眸微凜。
“有何奇怪?人與人之間的真情,豈是你這種冷酷之人懂得的!”牧謠傷心之至,根本不想去掩飾自己鋒芒。
蕭皇後再次被激怒,怒喝道:“不說是嗎?本宮要讓你知道內務司刑法的厲害!”
逸王府書房。
司徒昀接過左恒手裏的藥袋,立即將其打開,隻見裏麵是數粒大小均勻的深褐色藥丸,他取出一顆捏碎,卻看不出什麽端倪。
他劍眉深蹙,玉荷的身子早已調理得差不多了,牧謠被抓前就已說過,隻需喝些尋常湯藥調養即可,怎會突然送來藥丸?並且還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用這樣的方式冒險送出。
他想了下,覺得不對,叫人端了碗水,將所有藥丸倒入水中,不一會兒,隻見一碗清水變成了深褐色,他用手指一攪,裏麵竟有截細小的布條,上麵寫著兩字:地牢!
原來她被皇後囚在地牢裏!怪不得自己尋遍了大小牢房均不見人。那宮中地牢,濕寒陰冷,她的身子如此單薄怎能能抵擋,還有蕭後,心狠手辣,不知會怎麽折磨於她!
心中越想越急,他將布條緊握手中,衣袍一撩:“備車,本王要進宮!”
左恒見一向淡然的王爺竟如此慌了神,趕緊地下去準備。
一路上,司徒昀不停地催促著遠鬆:“快些,再快些!”仿佛去晚了,牧謠就會沒命般。
他先去承天殿請了聖旨,再馬不停蹄地趕往地牢。
剛進入地牢巷道,便聽見裏麵傳出一聲聲痛苦壓抑的呻吟。
他心中一緊,腳下生風地衝了進去,大喝一聲:“住手!”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牧謠被按跪在地,纖白的手指被竹棍夾得血肉模糊,指夾縫裏還插著纖細的木簽,而膝蓋下跪著的竟是釘板!
“混蛋!你們在做什麽?!”司徒昀見到牧謠這副慘狀,猛地推開行刑之人,將牧謠摟入懷中,扔掉夾住她手指的刑具,可膝下的釘板要如何拔出?
那一根根鐵釘紮進牧謠的身體,也將司徒昀的心紮得鮮血淋淋,他不忍再多看一眼,顫著聲叫道:“左恒!”
左恒立刻上前點住了牧謠腿部的穴道,在二人小心翼翼的配合下,終於將釘板拔了出來,可是,牧謠早已疼暈了過去,司徒昀修長潔白的雙手沾滿了她的血。
“嗬,想不到淡然的逸王爺對辰王的側妃如此動情!這要是讓辰王知道了該如何作想呢?”蕭皇後對司徒昀的突然闖入有些意外,但很快她便找到了發泄的突破口。
“皇後娘娘,林宛煙謀害辰王妃一事還在調查之中,你為何私自動刑?”司徒昀氣極痛極,摟著牧謠的手都在顫抖,真怕一個控製不住,會一掌劈了她。
“調查?本宮不就是在調查嗎!這林宛煙狡詐多變,不用些刑她如何能說真話!倒是你,”蕭皇後冷眼逼視著他,“沒有本宮的準許,也敢闖入這地牢,此刻還大模大樣地摟著你皇兄的女人,逸王殿下,隻怕該解釋的人是你吧!”
“哼,娘娘不必恐嚇於兒臣!兒臣手中有父皇的聖旨,玉荷病情時有反複,父皇特許兒臣自由出入地牢,為玉荷求取良方!此刻摟著她,乃是因為她受刑昏厥,我們之間清白坦誠,可不像有些人,自己肮髒齷蹉,也拿肮髒齷蹉的心思去猜度別人!”司徒昀向來溫和有禮,極少說出這等尖銳的話來。
“你……”他竟用肮髒齷蹉的字眼來形容自己,蕭皇後一時氣結。
司徒昀卻不給她還擊的機會:“皇後娘娘,父皇可是答應過林老侯爺,沒有證據前不定她的罪,不去內務司,也是避免讓她受刑,娘娘這樣私用刑罰,不知道父皇和林老爺子知不知曉呢?”
見他如此咄咄逼人,蕭皇後心中打著小九九,最後決定為了大局,先忍這一時之氣,回頭定連本帶利討回來。
“本宮也是為了早日查清此事,怪隻怪這丫頭嘴太利害,本宮一時未能忍住,這才動了刑。多虧了逸王提醒,本宮這就叫人來給她醫治!”她側著向阿芒道,“去,請周太醫來瞧瞧!”
司徒昀見她多少還有忌諱,心中稍稍順了順氣,他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牢房,臉色一沉:“左恒,你去叫他們弄張床來,還有被褥,要快!”
“是!”左恒見到牧謠的慘狀,心中暗歎,怪不得王爺如此心急火燎,若是再晚來一些,她不知還要受多少罪。
周太醫奉命查看了牧謠的傷,留下些外傷藥。
司徒昀本想親自為牧謠上藥,卻礙於皇後在場,不得不顧忌著禮節,他拿眼看向阿芒,蕭皇後明白他的意思,極不情願地吩咐阿芒過去幫忙。
“逸王爺,她雖未定罪,可也算是個嫌犯,這樣侍候著,怕是有些過了吧!”
司徒昀淡淡一笑,眼神卻冰冷如霜:“皇後娘娘,兒臣這是為您著想!”
蕭皇後秀眉一挑,表示不解:“為本宮?”
“難道娘娘就沒有想過,您將她傷得這麽重,改日當著眾人堂上審判,您要如何與眾人解釋?”
蕭皇後臉色微變,皇上那裏倒是不足為懼,隻是林忠那老家夥倒是塊硬骨頭,若是惹怒了他,大堂之上鬧僵起來也麻煩,為了不節外生枝,她此刻也隻能忍下這口氣。
不過,她表麵上卻不輸氣勢,自負哼道:“那又如何,本宮做事還輪不到林忠來質疑,至於皇上,他是明白本宮用意的,逸王你還是少操這些心吧!否則,操心過了頭,不但會惹禍上身,還討不了你皇兄的好!”她嘴角浮起一絲輕蔑的笑。
牧謠剛剛痛暈了,這會兒又被痛醒了,迷糊中她聽到有人爭吵,睜眼看去,隻見麵前之人輪廓甚為熟悉,她勾起唇角,一邊激動地喊道:“鬱!是你麽?你回來了麽?”一邊伸手血淋淋的雙手在空中亂抓,似想要握他的手。
司徒昀懶得再與皇後鬥嘴,伸手給她抓住,輕聲安慰道:“是我,司徒昀!林側妃放心,不會再有人對你動手了!你先安心養著,明日我再來向你討取調理的藥方!”
牧謠漸漸清醒過來,聽出聲音不對,心中略有失望,那溫和的月牙白在她眼中逐漸清晰,她放開他的手,點點頭:“不過是些皮外傷,宛煙還能扛得住,勞殿下探望,藥方隻有待明日了!”
“好!本王明日再來!”見她已然蘇醒,司徒昀放下心來。不過,當務之急,是要設法將她救出此牢。他冷冷斜了一眼蕭皇後,匆匆離去。
看著他離去背影,蕭皇後冷笑連連,想要救人,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