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男版小美人魚
煜芊芊無比震驚的捂著自己的臉,一動不動的保持著被父親打偏了頭的樣子,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煜名爵慢慢的收回了手,在身側緊握成拳。他一貫的從容突然有些繃不住了,從他顫抖的眉心可以看出,他正在為自己這一巴掌而後悔。
煜芊芊側著臉,表情被淩亂的頭發和捂在臉上的手遮住。她的聲音仿佛一根即將繃斷的皮筋:“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她猛的轉過臉來瞪著煜名爵,並伸出顫抖的手指住淺嫿,怒吼道:“你居然為了她打我?!從小到大你從沒打過我的!可自從她出現了之後,你就變了!你不是我爸爸!”她突然向淺嫿和父親衝了過去。
穆晨星想她卻沒有攔住,此時得她就跟瘋了一般,用力撞開淺嫿和煜名爵,沿著長廊狂奔了起來。淺嫿被衝擊力撞得往後倒去,猛的跌進了海裏!
這長廊兩側的海其實已經頗深。由於沒有做好落水前的準備,淺嫿嗆了一口水,氣管被海水刺痛,頓時引發了呼吸道的痙攣。
煜名爵本想回頭追自己女兒,但淺嫿這邊更加危急。他猶豫半秒,正準備下水救她,身旁的穆晨星卻已經躍入了水中。
煜名爵也不甘心的迅速跳下海中,兩人合力將淺嫿救上了岸。
穆晨星一心隻想著淺嫿的安危,正準備給她做急救,卻被煜名爵一把推開。
“這裏沒你的事了。去追芊芊,那才是你的女人。”煜名爵的話語裏,有著不允許他人插足的敵意。就仿佛每一隻雄性獅子都能敏銳的察覺到入侵領地的敵人的氣息一般,他對穆晨星也升起了戒備,露出了獠牙。
穆晨星和煜名爵之間充滿了敵意和猜測的對瞪著,空氣中似乎散發著硝煙的味道。
他們都在估摸對手的實力,隨時準備迎擊。
最終,穆晨星卻忽然放棄了似的垂下了視線,有些脫力的站了起來。“好,我去找芊芊。她……拜托你了……”
煜名爵不等穆晨星離開,就開始為淺嫿逼出肺裏的水,按壓胸腔,做人工呼吸。他就是要當著穆晨星的麵觸碰淺嫿的唇,向他宣示主權,而且還不允許他插手。
穆晨星不甘心的一步一回頭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原本屬於他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裏,看著另一個男人成為她的英雄,但他卻不能阻止。
小美人魚救了落海的王子,可是王子卻把鄰國的公主當成了救命恩人,小美人魚卻因為無法說話而隻能默默的看著他和別人結婚。
穆晨星自嘲的邊走邊想:自己這戀戀不舍的樣子真不像個男人,儼然是男版的小美人魚,真是可笑極了。他本來就不該對淺嫿再抱有期待。不光因為她現在和煜名爵搞到了一起,更因為,她就是個無恥又無心的女人。不但把他們的曾經忘得一幹二淨,還腳踏兩條船,根本不值得他再對她有所留戀。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攥緊了雙拳,緊得指甲都楔進了掌心的血肉之中。他要用疼痛提醒自己,忘記這個女人。
淺嫿做了一個很痛苦的夢。
夢中,她被煜芊芊推落了大海,而穆晨星卻在一旁一臉冷酷的看著她沉入海中。
她向他伸出手來,祈求他的赦免,可是他卻無動於衷,甚至示威似的攬住煜芊芊的腰,轉身走遠。
她不斷的下沉,呼喊他的名字。可每呼喊一聲,就有更多的海水湧入她的身體,讓她沉沒得更快。
她的眼淚和海水混合在一起,讓海水鹹得發苦。
“別走……”她皺著眉頭,發出了痛苦的夢囈。
而這夢囈,令她的喉嚨傳來一陣刺痛,宛如無數根針紮在脆弱的喉管內壁一般。
她在夢中猛烈的咳嗽起來,雙手朝著空中亂抓,卻什麽也抓不到。
煜名爵在病床前陪著她,聽到她的咳嗽之後,趕緊抓住她的雙手。
他焦急的說:“我在這……淺嫿,我在。”
淺嫿慢慢的安靜下來,仍舊閉著雙眼,卻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她的雙唇翕動,似乎在默念著什麽,可卻隻能發出喑啞的氣音。
“喉嚨很疼嗎?想喝水?”煜名爵誤解了她的夢囈,鬆開她的手要去為她端水。
可她的手卻抓得死緊,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舍不得我走嗎?”他俯下身,在她的額頭印下親吻,“放心,我不走,隻是去幫你端水來喝。”
他好不容易抽出一隻手來,端了床頭的水杯,卻發現無法扶她起來讓她喝水。
他隻好自己先呡了一口水,然後俯身將唇覆在她的唇上。
她在夢中感覺有清冽的甘泉湧入口中,不是那苦澀的海水,而是甘甜的泉水。
她貪婪的張口汲取甘泉,讓泉水滋潤疼痛的咽喉。
煜名爵本來隻是喂她喝水,發現她的回應之後,便加深了這個吻。
她被水嗆了一下,有水從唇角溢出。
她咳嗽著醒來,緩緩睜眼,眼前原本模糊的焦距漸漸清晰。
她終於看清了那個正在吻著自己的人的臉。
“唔!”她猛的撇開了頭去,驚懼的將煜名爵推開。
煜名爵尚且沉浸在這個吻中,一時不察,差點被她從椅子上推下去。
她氣喘籲籲的瞪著他,反手遮住自己的雙唇。“怎……麽是你?”聲音很嘶啞,喉嚨像是在灼燒。
煜名爵顯然是被她這帶著排斥的反應給激怒了,半天都不說話,隻是眉關緊鎖的反問:“是我,讓你很失望?”
淺嫿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失禮。她當然不能說自己其實渴望的是穆晨星,隻得避開他的視線,並轉移話題:“沒……沒有。我在哪裏?”
煜名爵歎了口氣,“在醫院。你溺水了,一直昏迷不醒,我很擔心。”
淺嫿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確身處病房之中,而喉嚨的辛辣感也提醒著她自己曾遭遇了溺水。
“是你送我來的?”她問出這句話的瞬間,又發覺其實是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