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燒烤
楊嘉賓見劉伯欽和齊諧神色平常，尤其是劉伯欽似乎臉上還帶了些笑意。
明白當下應該是沒什麽危險，他便放平了心態。
此時聽見劉伯欽問自己，楊嘉賓皺眉喃喃兩句：“五鬼搬運術，五鬼搬運術，雖然沒聽說過，不過感覺倒像是道家的術法。”
說完眼睛看向齊諧。
齊諧點頭：“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不過，我聽說‘五鬼搬運’是商賈之家供奉的東西。”
劉伯欽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五鬼搬運算是符咒中的一種。所謂‘搬運’最開始便是用來給人轉運的。氣運一說原本就是虛無縹緲，非仙人不可僭越。所以傳至今日，搬運也便成了轉移。原來挪動的氣運，也便成了如今的財物轉移。聽說世上有一種天賦神通，叫搬運術，效其效力便與其如出一轍。”
齊諧一愣，眼睛看向馬廄方向，嘴裏問道：“這不是就是隔空取物嗎？”
劉伯欽搖搖頭：“還是不同的。隔空取物總是需要施術者眼見某物。而搬運術，隻要你知曉某地有某物，便能將此物轉移過來。”
這麽神奇的嗎？
齊諧定定看著眼前這個梧桐樹。
所以，它便是靠這個天賦神通把酒水搬到這裏來的嗎？
可是，一棵樹，沒事弄那麽多酒水來幹什麽？
澆地的嗎？
也不怕把自己給霍霍死嗎？
劉伯欽點頭說道：“想來這棵樹便是借用了這種神通，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許多酒水挪移到它這兒來的。”
楊嘉賓弱弱地插嘴問道：“這樹也能喝酒嗎？”
劉伯欽指了指樹坑下，那些已經空了的酒壇。
“想來這棵樹是把樹根紮進酒壇裏，如同吸地下水源一般，將酒水吸進去了。”
齊諧走過去一看，果然發現這些酒壇全部穿底而過。
想來是這樹根紮進酒壇後，沒辦法拐個彎兒出來，直接把酒壇穿破了。
其中有一根粗壯的樹根，上麵穿著七八個酒壇，老遠看上去，倒是有幾分糖葫蘆的感覺。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楊嘉賓跟著齊諧過來，看了看那些空酒壇，忍不住嘖嘖感歎幾句。
“這樹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麽緣法，居然能有如此搬運神通，倒也是稀奇。”劉伯欽另外搬了兩壇酒，一一遞給齊諧和楊嘉賓。
“這些酒想來不是它花錢買的了。咱們這次繳獲了贓物，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哈哈哈。”
楊嘉賓也跟著哈哈大笑。
齊諧勉強跟著笑了笑。
喝一口酒。
酒自然是好酒，隻是齊諧喝到嘴裏，有些品不出味道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劉伯欽那一句“替天行道”，讓齊諧心裏驟然變得有些別扭。
他這次來長安，唯一的目的便是給土地廟村那些枉死的村民報仇。
這算不算是“替天行道”呢？
再說，“天道”又到底是什麽呢？
一邊想著心事一邊隨著劉楊二人往嘴裏灌酒。
不知不覺間，一壇酒已經喝完了。
好在這酒的度數不高，齊諧權當自己在喝銳澳了。
楊嘉賓和劉伯欽似乎看出齊諧的情緒不佳，互相對視一眼，楊嘉賓站起來，對齊諧說道：“齊兄可是有什麽要緊事要做？若是如此，我們便不打擾了……”
齊諧連忙攔住說道：“不是不是，隻是對方才劉兄說的話有些感觸。一時有些失神了，見諒見諒。”
劉伯欽笑著問道：“齊兄可是在想那些鬼怪之事？”
齊諧默然、點頭。
他總不能告訴劉伯欽，自己打算殺李二吧。
“說起來，這些時日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時不時便聽人說起這些鬼怪之事。”劉伯欽搖頭說道，似乎意有所指。
齊諧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從蒲團上站起來說道：“今日咱們可是說好了，秉燭夜談。不過這麽幹喝酒總是不盡興，咱們不如搞一個燒烤吧？”
“燒烤？”劉伯欽和楊嘉賓大眼瞪小眼，顯然沒聽過這個詞匯。
燒、烤，作為曆史最悠久的兩種烹飪方式，楊嘉賓和劉伯欽就算是不會做，但也是日日接觸的。
隻是把這兩個字連在一起讀，卻怎麽讀也覺得別扭。
齊諧打定主意，趁著太陽還沒有落山，一一吩咐下去。
齊諧負責去西市買肉、買佐料，劉伯欽負責找幾塊鐵皮和青石板。
楊嘉賓則負責買木炭。
臨走前，齊諧還沒忘了讓花離和青雉看好院子，以免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將要成精的梧桐樹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太陽落山之前，三人終於再次在小院裏集合。
看著院子裏擺的林林總總的東西，齊諧忍不住想要動手一番。
再次安排工作。
劉伯欽切肉丁，楊嘉賓負責串串，齊諧調配調料。
此時油鹽醬醋自然是有的，花椒在市場上更是常見的調味料。
齊諧順便還從藥鋪買了些桂皮一類的大料。
這東西，也隻有從藥鋪裏才能尋得到了。
至於價格，自然是有些貴的。好在所用的不多，齊諧咬咬牙也就買了一些。
因為時間有些倉促，想把肉醃得入味已經不可能了。
齊諧隻好盡量把味道調的稍稍重了些。
忙完了調料，齊諧有在院子裏用長石砌了個簡單的灶台，把木炭引燃燒紅了，最後把擦幹淨的鐵皮放在上麵。
不過很快齊諧便把那塊鐵皮給扔了。
也不知道是這個時代的冶鐵技術不過關，還是這鐵皮以前做過什麽。
反正等鐵皮燒熱了以後，上麵便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
此時劉伯欽和楊嘉賓已經忙完了切肉串串工作，開始一起用長竹簽穿蒸餅……
烤饅頭片，這是前世齊諧吃燒烤的保留項目。
原因無他。
充饑，且便宜。
而且撒上調料的饅頭，烤香以後味道也不錯。
楊嘉賓和劉伯欽自然被齊諧這種新奇的吃法有些驚呆了。
雖然此時也有不少燒烤類的菜品，也沒有後麵幾百年那種所謂“君子遠庖廚”的誤解。
可像這樣自己隨烤隨吃的舉動，繞是劉伯欽見識廣博，此時也覺得頗有幾分新奇之意。
而在楊嘉賓這樣的世家子弟的認識裏，像這種情形，最多便是每到冬日的時候。
主家邀請三兩個好友，在夜間圍爐烤梨時才有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