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依靠
“嘖，你也去？可別讓我保護你啊。”周敦斜著眼瞥著司鏡，略帶不屑。
司鏡簡直被周敦氣笑了：“你最好給我記得這句話。”
周敦才不怕他的威脅，他在司鏡麵前丟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最起碼在公主麵前，不能輸！
木瑾瑤笑著看這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嫌棄，在武力上有絕對優勢的司鏡竟然一次次的在言語上敗給周敦，氣的他最後重新躲回了暗處不再出聲。
木瑾瑤看夠了戲，交代周敦一些事宜後便給外出未回的嚴禹留下一張字條，讓他想辦法讓封寂去向皇上求幾個可以信任的副將，隨便推選幾個人再提周敦。
這個安排並非是木瑾瑤將陳曦忘了。一則封寂雖現在在二皇子身邊做個小官，但實際上他還是端王送來的質子，不應該認識太多官員。
二則便是陳曦若想擺脫木玥寧的影響，向皇上自薦這一步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省去的。
木瑾瑤想將陳家納入麾下，但也不代表她要替他們掃清所有障礙。太習慣依賴別人就會失去價值，她不想讓自己看中的手下變成廢人。
做完這些後，木瑾瑤趁著天色尚早回到了宮中。
令她沒想到的是木璟欣也在華陽宮裏，木瑾瑤蹙眉看向放木璟欣進來的素梅，不過還沒等素梅解釋，木璟欣便擋住了木瑾瑤的視線。
“姐姐別怪她，是我一定要進來的。”木璟欣示意素梅退出去，素梅見木瑾瑤默認，順勢退出去關上了門。
木瑾瑤轉身走進內室，坐在桌前：“為什麽要進來？素梅應該跟你說了我不在宮裏。”
“姐姐身邊的人再厲害也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在宮裏出現，一旦有人察覺到姐姐不在宮中，他們該怎麽阻攔對方？”
“你既然想得到這點，也該知道我不想讓你進來的原因。”木瑾瑤繃著臉，嚴肅地盯著木璟欣。
木瑾瑤若是被人發現擅自離宮，當時在華陽宮的木璟欣也逃不過被問責，這就是木瑾瑤讓素梅和清荷攔住所有人的原因。
木璟欣抿抿唇，走到木瑾瑤身前：“姐姐一直在保護母親，保護蘇家，保護未生，保護我。可姐姐從來沒給自己設計退路。失敗了要如何？被發現了又如何？如果姐姐不打算讓我參與任何事，又何必教導我懂得這些？”
木瑾瑤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最開始的確是想將木璟欣培養成自己在宮中的幫手，可一起度過的時日，那些或幸福或蕭索的日日夜夜都讓她不自覺的將木璟欣當成了親生的妹妹。
試問，她舍得讓未生替她承擔風險嗎？
如果未生不行，那璟欣又怎麽可以呢？
“姐姐，我相信不僅是我，母親和未生也是這樣想的。我們可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因為以姐姐如今的勢力，隻怕我們未必幫得上你。但就像替姐姐作掩護這樣的事，我們還是能做的。如果不能榮辱與共，又怎麽能稱作是家人呢？”
木瑾瑤的眼睛不自覺地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茜色的嘴唇微微顫抖。她自重生以來的積攢的壓抑擔憂一下子噴湧出來，千言萬語梗在心口吐不出一個字。
木璟欣也紅了眼眶，她就像木瑾瑤常做的那樣，坐在木瑾瑤身邊拉住她的手晃了晃：“姐姐不必擔憂，我已經長大了。而且素梅她們應該也是在擔心你，你將她們放出去，她們也會擔憂姐姐身邊沒有足夠的人幫忙。”
“我知道了。”木瑾瑤舒出一口氣，抱了抱木璟欣：“以後會跟你們說的。但現在酈城的局勢太亂，不告訴你們是為了所有人的安全。”
“我明白的，母親也明白，從前還是母親讓我不要多問的。”木璟欣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了，今天姐姐出宮的時候五哥來找過你，不過被我擋回去了。”
“五哥？”木瑾瑤疑惑地看向木璟欣。
木延樂從前對誰都很親和的樣子，倒是沒讓木瑾瑤產生過惡感，但跟他接觸總像隔著一層東西似的，所以木瑾瑤和他一直關係平平。在知道陶婕妤做過的事後，就更少聯係了。
後來陶婕妤被關起來，木瑾瑤又留在行宮，他們就再也沒見過。
就連這次木瑾瑤送給兄弟姐妹的香囊，她也隻是派人送去了五皇子府，沒像對二皇子和三皇子一樣親自登門拜訪。
木璟欣也一臉困惑，她與木延樂的交集就更少了：“五哥來的時候……好像心裏有事，感覺五哥和以前不一樣了。”
“沒關係，如果真有事他會再來找我的。”木瑾瑤聽了這消息後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安，但找不到源頭，索性先放下，明日看情況再說。
後來幾日木延樂都沒有消息，木瑾瑤也逐漸放下了心。
雖說木瑾瑤將陶婕妤算計進了冷宮，但也是因果報應，怨不得旁人。何況木延樂沒有強力的母族和妻族，手上也沒有要緊的差事。並且以木延樂當時的年紀，他未必查得清這件事，木瑾瑤根本不必擔心什麽。
但木延樂沒有動靜，這一天前朝卻出了一件大事。
在皇上確定要讓封寂掛帥後，這件本就沒多少人願意出頭的差事更是無人問津。可今天，三公主的駙馬，陳家嫡次子陳曦不知發了什麽瘋，竟然去跟皇上自薦上戰場！
陳奉常在禦前以淚洗麵，說陳曦頑劣不堪大任，沒想到陳曦一身反骨，不管陳奉常說什麽都硬是要去。
不關己事湊在一旁的大臣都在暗暗猜測陳曦是不是被三公主逼瘋了。卻沒想到一直沉默著的皇上竟然開口同意了陳曦的請求。
這件事木瑾瑤並不意外。昨日她的父皇將她召去了含章殿，意思是讓周敦跟著封寂去平叛。木瑾瑤也是三推四阻才放了人。與今日陳家演的一出戲如出一轍。
不過木瑾瑤猜即使是演戲，木方言也確實傷了陳奉常的心。如果說之前他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毀了陳曦的前途，如今就是在知情的情況下要陳曦的命。
陳奉常倘若之前沒有準備，這一番下來，隻怕自己的命也要沒了半條。
果然，陳奉常很快想到了這點。早朝之後不久，陳家就傳來陳奉常和他的發妻雙雙病倒的消息。
前朝的事告一段落，後宮的爭端才初露鋒芒。
一直盯著對方的王芷溯和白季夏這兩日終於忍不住伸出了手。她們先後對蘇念釋放了善意，蘇念暫時以一心向佛為名搪塞了過去。
但這也不能算是全然的假話。在行宮的這些年，因無事可做，蘇念時常抄寫佛經、去臨近的寺廟聽主持講佛法。可能受了些佛家的影響，她對很多事都看開了許多，回宮後她倒是顯得比白季夏還年輕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