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為了苗寨辛辛苦苦這麽多年,你憑什麽那麽輕鬆就想從我手中拿走。”
“千不該萬不該,更不應該將黎近之的骨灰給黎述!”
“百年後,我是要跟他葬在同一處的,便是下一世,他黎近之依舊得是我夫君。”
說完,長離拿著骨笛繼續吹奏起,周圍的毒物越來越多了,甚至將整個寨子全部都包圍了起來。
長川看著長離閉了閉眼睛:“黎述說,無論如何都不要傷害你。”
“姑姑收手吧。”
長離眼中幾近瘋狂,沒有搭理長川,而是加快了吹奏的速度,長川見狀搖了搖頭隻見他低聲念叨著什麽,長離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臉色難看起來。
“你竟給我下了蠱?”
話說完,大口的鮮血便從嘴裏湧了出來了,長離有些不甘心,將骨笛放到嘴邊可是卻再也無力吹奏出半個音符、
骨笛落在地上,長離也倒在了地上,原本圍住村子的毒蟲也迅速散去。
長川看著地上的長離微微歎了一口氣,他這姑姑各方麵都是幾好的,唯獨愛自己勝過一切。
沈柔同黎述趕回去的時候於謹已經躺在床上昏迷了好幾天了,臉頰幾乎都已經全部陷進去了,顴骨高高聳起,一眼便能看出命不久矣。
陳栩之寄了許多信箋出去,但是沈柔在苗寨根本收不到信箋,所有寄出去的信都石沉大海,整個將軍府籠罩著一層死氣,所有人都知道於謹已經活不了幾天了。
沈柔是半夜到的,開門的門房看見沈柔的時候,眼眶一紅:“夫人您終於回來了。”
“您快去看看將軍吧,將軍他……”
沈柔心中一沉,難道自己回來遲了?
連忙走了進去,進去的時候沈柔看見躺在床上的於謹,心中微微一疼,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沈柔幾乎覺得這就是一具屍體了。
黎述見狀連忙上前,伸手搭脈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辛虧還來的及,要是再晚上半日,便回力無天了。”
黎述拿了銀針,開始在於謹身體各個穴位紮上銀針,最後一針落下,黎述才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沒事了。”
“蠱毒暫時還解不了,這毒太過於霸道,而你夫君如今的身體太虛弱了,強行解蠱他根本就承受不住,得等他醒了後養半個月身體才能開始解毒。”
沈柔朝著黎述行了一禮,所有感激的話都卡在喉嚨處,最後變成了一句:“大恩日後必報。”
黎述看了她一眼,半響才緩緩說了一句:“日後再說吧。”
黎述的醫術極好,第二日將銀針拔掉於謹就立馬醒了過來,一瞬間於老太君眼淚瞬間就出來,連忙拉著於謹的手:“你這不肖子孫,竟讓祖母這般擔心。”
“日後可不能這樣了,這次多虧你夫人將神醫帶回來,否者咱們這個於家就真的完了。”
說完立馬偏過頭抹了一把眼淚。
沈柔連忙勸慰,這幾日不僅僅是於謹瘦了許多,就連於老太君也瘦了一圈,頭上的白發都增加了不少。
於老太君拉著沈柔的手,不住的說到:“全靠你了孩子,你就是我於家的恩人。”
好不容易將於老太君送了回去,沈柔便去找了陳栩之,這些時日府中應該是出了不少的事。
陳栩之看著沈柔,恭恭敬敬的將近段時間的情況一一給沈柔說到。
“先前的時候,倒有些人生怕將軍死不了來府中動手,可是後麵將軍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他們便消停了。”
“你可有查過府中有二心的人?”
陳栩之點了點頭:“府中之人我都檢查過了,這些時日我將那些有問題的都已經發賣出去了,但是夫人出去尋找神醫的事情應該早就傳了出去了,隻是他們不知道您已經回來了。”
“將軍病重的消息是我傳出去的,現在基本都等著將軍離世的消息了。”
沈柔臉上浮現一抹譏笑:“恐怕是不能讓他們如願了。”
“倒是夫人娘家父母來過府中。”
陳栩之抬頭看了沈柔一眼,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爹娘來過?”
陳栩之點了點頭,:“沈大人夫婦來讓將軍給您一紙休書,說讓將軍放您一條生路。”
沈柔一頓,心中瞬間發暖,她沒有想到爹娘在聽到於謹活不長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想到自己,怕於謹死後自己擔上不好的名聲。
“將軍說他考慮一日,第二日便病情加重昏迷不醒。”
“沈大人夫婦倒是也沒有強迫一定要給,隻是讓您回來後轉告他們一聲。”
“我知道了。”
後麵的日子,陳栩之依舊在附中處理事務,沈柔已經想好過些時日便讓陳栩之出府安心備考,以陳栩之隻能不能在這後宅中浪費了。
半個月後,在黎述的開的補藥調理下,於謹臉色的血色恢複了幾分,但是卻還是瘦弱不堪。黎述說這都是正常的,他身體大部分的營養都被那蠱蟲吸收了,能有現在的這個效果已經不錯了。
下午的時候,沈柔同於謹一同在外麵曬著太陽,這會陽光不是那種火辣辣的,反而曬在身上暖洋洋舒服極了。
沈柔靠著一張藤椅上,眯著眼睛,昏昏沉沉快要睡過去了,卻聽到於謹的聲音突然想起。
“嶽父前段時間來找過我。”
沈柔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他。
隻聽他繼續說道:“我其實挺理解他們的,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我這樣的快死之人誰都不願意。”
“他們來找我要休書。”
“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嶽父更想要的是和離書,可能是對我這將死之人的同情吧,他隻提了休書。”
於謹側過腦袋,伸手擋住陽光,目光落在沈柔臉上:“我本想告訴他我和離書早就寫好了,可是不知道為何我沒有說,我隻說了我考慮下。”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安全回來,我也不知道就算你回來了我還能不能活下來,但是我……”
於謹頓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我確實挺自私的。”
“我從前不理解,我手下的那些兵每次要出去之前都會笑著說,我可是會好好回來的,不然我家那媳婦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