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這幾日我想了許多,當日秦九的話也在我腦中不停的盤旋。”
“從前我想用畢生所學為國為民,可是後來才發現為官之道並不是我想象的那般。後來我便想著中規中矩便好,可是這次又讓我明白了,有些東西是不值得的。”
“秦九說的對,這次我躲過了下次呢?在這朝堂之上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會連累家人。”
沈修歎了一口氣:“我如今也想明白了,辭了官守著我這老宅便好,來年你在和柔兒給我生個大外孫抱抱就差不多了。”
於謹點了點頭:“您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
“便是您要繼續為官也無妨,這次的事情是最後一次,我不會讓它在發生一次了。”
“這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善後好的。”
沈修上前輕輕拍了拍於謹的肩膀:“我並不是怪你。”
“隻是我對我曾經的信仰有幾分失望。”
於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何嚐不是,曾經他年少時的夢想便是保家衛國,將忠門延續下去,可是如今呢?
他付出的一切沒有回報,他用生命拚殺出來的安寧並沒有善待他。
沈修看著於謹頓了頓,那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中盤旋了幾日此時他有些想問出口,看著於謹他猶豫了幾番,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如果說有一天,你沒有任何退路,你會不會……”
沈修沒有說完,於謹抬頭看著他神色堅定:“會!”
“若是從前我不會,但是現在我會!”
“從前的於謹不過是孤生一人,等祖母不再後便沒有任何牽掛,可是現在不同,我有想守護的人,逆鱗不可碰!”
“好!”
“有你這句話,我便是沒有看錯人!”
等晚飯時分,兩人從書房中出來,沈修一掃先前的陰翳,整個人瞬間開懷了許多。沈柔看了一眼於謹,隻見他好似心情也很好,雖不知道兩人談了什麽父親釋懷了便好。
夜晚有些微涼,沈柔依舊是白日裏的薄裳,寒風吹過她下意識縮了縮肩膀,下一瞬便被於謹整個摟進了懷中。
“晚上天寒,小心生病。”
於謹的聲音就在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朵上,一瞬間沈柔心跳快了幾分雖然從跟於謹成親他們便是睡在一床,每晚於謹都是摟著她入睡,但是平日裏卻沒有什麽親密的舉動。
這一出,沈柔頓時有些緊張。
於謹卻好似根本沒有察覺出沈柔的一樣,攬著她上了馬車:“這幾日嶽父的事情處理好,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從你嫁到府中便有太多的事了,是我沒有處理好,現在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沈柔頓了一下,從活這一世她幾乎每日都活在仇恨中,後來便又為了於謹尋藥好似半分都沒有鬆懈過。
如今於謹這麽一提她頓時有些心動,同時還有幾分感動,在她兩世的記憶中,從未見過誰對她這般好體諒她的心情,也從未聽說有誰帶著自己的夫人出去遊玩,便是父親和母親關係那麽好都沒有過。
“嶽丈大人那邊你不用擔心,明日他便會去辭了官帶著母親遊山玩水去,我雖說不能帶著你一直那般瀟灑,但是帶你出去走走還是行的.。”
“你有沒有很想去的地方?”
沈柔搖了搖頭,從前她的觀念便是女子在家從父,在外從父,雖說現在對於女子不似那般苛刻,但是女子都在未出閣的時候還能在附近走走,一旦成親後便是困在後院,有些家中有權勢的便組織宴會要求相好的友人來府中玩,卻沒有想到於謹竟然會提出帶她出去走走。
“是要出京城嗎?”
於謹點頭:“哪裏都行。”
沈柔仔細思考了下,竟不知道去哪裏,她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苗疆了可那時候時間緊迫根本就沒有時間遊玩。
現在於謹提議,她心中竟有幾分期待。
“你要是不知道去哪裏,我們便一路朝著南邊去吧。”
“南邊風景極好,氣候異人,你覺得喜歡的地方我們就多住幾日,不喜歡我便去下一個地方如何?”
沈柔臉上的喜色毫不掩飾:“可是你能騰出那麽多時間嗎?”
在她記憶中於謹一直都很忙碌,經常很晚才回來。
“無事,有周許在。”
“這次就我們兩出去便好,你將小玉帶上伺候你起居便行。”
“你回去好好準備下,就這幾日我們便出發。”
沈柔點了點頭,眼中全是光亮,看著這樣的沈柔,於謹不由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眼中全是暖意。
將府中事宜安排好,三日後沈柔便同著於謹出門了。
沈修也辭官了,在她們出門的前一日便帶著林容出去了。
行程於謹已經安排好了,出了京城便一路朝著南邊去,出門時於謹便說好了對外她們是一對出去遊玩的商戶夫妻,叮囑了好幾遍讓小玉不要叫錯了。
這次周許被留在京城了,於謹身邊跟著另外一個青年,看起來跟於謹差不多大小,模樣清秀隻是左邊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整個人沉默寡言,就規規矩矩的跟在於謹身後。
於謹說他叫十一,是他從死人堆中撿回來的,撿回來後一直便跟著他。
十一朝著沈柔恭敬的點了點頭,隨後站到一側目不斜視看著遠方。
路程慢悠悠的,出了京城大半天了才走了不過幾十裏路,離下一個城鎮都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一路上,小玉雙眼亮晶晶的對一切都稀奇極了,沈柔也就比她稍微好上一些,沿路的風景好看極了,青山綠水看的整個人都輕鬆了一大截。
於謹將地圖展開:“等會到的城鎮便是臨城,今晚我就先在臨城住下,據說臨城的魚是一絕,我們晚上便去嚐一嚐。”
沈柔點了點頭,她沒有想到,於謹竟將沿路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有特色的的都打聽好了。
突然想起上一世,李濟每每口中都說的愛極了她,卻從來隻是說,從未做過一件事。
而於謹,從未提及過一句愛她的話,卻事無巨細都是按著她的喜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