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流動監考
寒風嘯嘯,飛雪飄零。小寒時節的天氣,凍得人伸不出手,真的是滴水成冰。
元旦三天假和本周末,我們都沒有去縣裏看薑飛,主要是太忙了。各項業務材料都要裝訂,歸檔,等待教育局的檢查。
我的教研材料,隋欣的黨建材料,都很多,因為我們都是新手,整理起來很慢,估計明年會好許多。
期末考試於一月七日如期舉行,中學要考兩天,小學當天就考完了。尤其是小學一、二年級,文件要求不考試,那也要考,算是校內測評吧!
這個時候,最緊張的不是學生和家長,是老師。可以說,這些辛勤的園丁教育學生比照顧自己家的孩子都上心。
全校一共兩個流動監考,孔繁英負責中學,我負責小學。分發和裝訂試卷由教導主任負責,考前會議要我來主持,我沒有過多解讀,念完監考須知就散會了。
考試開始,我先拿著學籍薄清點各班人數。發現個別班級有的學生不在籍,一問楊倩才知道,是特殊學生。
其實這類學生應該送去特殊學校,可是家長估計是不認可,總想當正常孩子教育,反而無形中受到歧視,啥也學不到。
我就曾經教過一個學生,本身弱智,還有心髒病,最要緊的是衝動型的多動症。十歲才上一年級,家長要坐在班級陪護,經常擾亂課堂。
你不收,家長就去教育局告你,因為他們家寶貝兒有受教育權利。在我班足足鬧了兩個月,後來聽說特殊學校有補助,才算離開。
在此期間,其他家長可能出於同情,竟無一人出頭,可笑!
這種學生上學也是旁聽生,不算班級成績。後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語文、數學兩科不滿二十分的,都不作數。考完試,卷子讓自己老師評一下,給家長發個成績。
各班清點人數完畢,我開始核對試卷。考前試卷是密封的,以防漏題,所以我也才看到試卷。卷子是縣教師進修學校出的,質量不錯。
沒等我閱完卷,監考教師就開始反應問題了。又沒等走到班級,進修學校的數學教研員就打來電話。這是全縣統一考試,估計其他學校也在反應問題。
又樓上樓下走了幾圈,訂正考題,半小時後才坐下來喝口水。看來我多餘閱卷,出問題自有人反應,自有人解釋。
現在我所在位置是小學大辦公室,整個屋裏就是譚軍、楊倩我們三人。本來我想翻翻手機的,見他們聊天熱情很足,索性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
楊倩個頭比隋欣小一點兒,長得也行。我和譚軍聊的事,她居然也能插上嘴,還頭頭是道,讓人很意外。
聊了一會兒,一、二年級考試時間是一小時,馬上下課了,我就出去通知。還好,收卷沒有問題,學生們都靜悄悄地出去了。
又過半小時,高年級收卷,老師們相繼回到辦公室。楊倩收卷、裝訂,一個人忙不過來,有同事上前幫忙。中間休息二十分鍾,用不著太著急,老師們喝著水,聊著試卷。
平時工作,大家各忙各的,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都少。隋欣來找我有事,被一眾女教師圍住,問這問那的,無外乎還吐不吐啦?喜酸喜辣啦?
我在一邊笑著,幫楊倩分發語文卷。預備鈴響起,老師們都紛紛進班級了。
隋欣走過來說:“給你打電話不通,我就來找你了。”
我掏出手機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靜音了,果真好幾個電話:“可能是在班級時靜音了,什麽事啊?”
“園園想讓咱們放假去北京玩兒,讓我問問你。”隋欣慢慢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
“這樣啊!去倒行,不過咱們放假要到十五號,那時是三九天了,你行不?”我望著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說。
女人摸著自己的肚子說:“我現在倒不怎麽吐了,就是他長得挺快!”
“可不,一天一個樣呢!”楊倩在旁邊說,“看嫂子皮膚粉嫩粉嫩的,沒準兒是個女孩兒。”
“男女都一樣,嘿嘿!”我急忙表態,“晚上跟園園視頻聊,我出去巡視一遍。”
隋欣輕聲回答:“嗯,忙你的去吧!”
一、二年級的語文卷並不難,以基礎知識為主,閱讀的問題答案就在文中,作文是看圖寫話。剛過半小時,就有學生寫完了。
高年級則不同,閱讀和作文分數占了一半。閱讀分課內閱讀和課外閱讀兩部分,作文是給範圍作文和命題作文。想得高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各考場秩序井然,沒有抄襲行為。我記得我們小時候,喜歡抄襲的人比較多。現在的學生都不抄了,又不是高考,有什麽意思呢!這可以算是社會的進步吧!
走到四年一班的時候,發現監考老師多一個人。劉春雨,不應該監考五年二班嗎?
“劉姐!”我笑著跟她打招呼。
“哦!我來看看他們答得怎麽樣。”劉春雨見了我,解釋一句,並沒有走的意思。
搞得我很無奈,監考老師都這麽亂竄,考場紀律就沒了。見了我,還不走,這不是挑戰我的權威嗎?
我壓住心火,保持笑容道:“劉姐放心,你們班學生曆來成績都不錯,你在這裏,反而讓他們緊張了。”
“也是哈!”劉春雨笑容滿麵,扭動雪球兒一樣的身軀走了。
噓!我長出一口氣,另兩位監考老師都笑。我們都是老同事,都感覺劉春雨挺另類的,不過話不用多說,心照不宣即可。
以前並沒有感覺劉春雨這個人很特別,因為她是王福田的侄媳婦兒,又是教研室主任,我們跟她接觸並不多。
現在看來關敬亭把她拿下是對的。這個女人能力一般,人緣更一般。我覺得如果她不舉報關敬亭,或者王福田沒上台,她是不可能當上教研室主任的。
語文這一科快考完了,我巡視完一圈就上樓了。有的兩個監考教師在聊天,有的監考教師在看手機,我並沒有多說什麽。都是老教師了,全憑自覺吧!
我不是怕得罪人,而是不值當。說到底,他們敢這樣做,是因為我是個沒有實權的家夥。
那也沒關係,在我負責的這攤事上,大局穩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