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現場(上)
“也就是說,昨天左徒向你匯報完工作之後,你就和他分開了,一個小時後,他從自己的辦公室離開,去了地下停車場,上了那輛無牌車,再後來就沒有了蹤影?”安德森翻著那外凸的眼睛盯著杜蓬問道。
“對,等到早上,我再聯係他,才發現他聯係不上,所有的聯係方式都聯係不上,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所以我才會感到緊張,他和我約好,早上會再向我匯報,可到現在都沒見人影,他可是最守時的人,現在又參與希曼的案子,處在敏感位置,我擔心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又讓別人察覺了,才對他出手。”
“噢!按照杜局長的看法,你認定左總長是出事了,被人綁架拘禁了?是嗎?”安德森聲音有些尖利,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雖然杜蓬對著這種質問的方式非常的反感,但是麵對著洲際警察聯部的副總警監安德森,他還是強自壓下了那股怨氣,畢竟現在形勢對他越來越不利,先是被人扣了個屎盆子,卷入希曼被刺案,在此案調查的過程中,他的政敵們對他是步步緊逼,毫不相讓,大有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勢,在這個時候,多樹敵那就是找死的節奏,所以在這個時候,就算在憋屈也得忍著。
“是,我對左徒非常了解,根據他的習性和做事風格,還有監控錄像裏的那些跡象,都能讓我做出這樣的判斷,鑒於左徒在這次事件中特殊的位置,也因為我們之間這麽多年的兄弟情誼,我才會出動大批警力實施搜索追查他的下落,我個人認為這很有必要。”杜蓬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傷感。
安德森伸出細長的手臂輕輕拍了拍杜蓬的肩頭以示安慰,口中說道:“杜局長的心情我能理解,你這樣做我不反對,隻是陣仗太過大了些,興師動眾的,有點驚世駭俗了,東滬城邦的公民們都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情呢!弄得人心惶惶,這不利於城邦的穩定,朱彤議長和謝爾蓋元老對你的做法表示質疑,有議員已經擬向你發起彈劾,提出罷黜你的警察局長的職務呢!”
“我…”杜蓬猛然站起,激憤的神情看著安德森,口中憤憤地道:“他們怎麽就不能理解呢!我這樣做是為了東滬城邦的治安和穩定,希曼元老背刺背後隱藏著什麽玄機,難道那些人不知道嗎!一旦政治鬥爭矛盾激化,就會爆發內亂,到時候就是血雨腥風,白骨如山,左徒是東滬城邦的刑偵總隊總隊長,號稱‘刑神’,希曼的案子就該由他偵破,之所以出現當前的狀況,就一定是發現了什麽重大線索,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安危,這才遭遇了不測,安德森長官,你一定要幫助我說服那些迂腐的議員大人們,勸他們不要把問題看得太簡單,我這樣做肯定有我的道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左徒,緝拿凶手,穩定政局。”
看著杜蓬聲情並茂的表演,陪同會見的維托突然感到想吐的感覺,他的胸口燃著一團怒火,燒得他五內俱焚,出離的憤怒了,他真的跳出來,當麵揭穿杜蓬那張虛偽的臉,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手裏沒有任何證據,難道就憑著自己一張嘴,突然跳出來站到眾人的麵前,發誓賭咒的說自己說的都是真的,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等等等等!僅憑著自己的暗夜跟蹤,遠遠的看見兩個長袍人進了議會大廈,就能戳破杜蓬的謊言嗎!那也太兒戲太戲劇化了,有誰會相信自己說的話呢!這個警銜比杜蓬高的洲際警察聯部副總警監安德森嗎!好像在東滬這一畝三分地上,杜蓬的權勢比他要厚重得多,他根本壓製不了杜蓬,甚至保護不了自己,一旦自己衝動的跳出去,那非但揭穿不了杜蓬,還有可能,轉過背去,隻怕自己還沒有走出警察總部大樓,就會成為一具僵硬的冷冰冰的屍體,即沒有人憐憫,也不能掀翻杜蓬,這樣的事情維托絕對不會去做,並且,這一切與他何幹,他又為什麽要掀翻杜蓬呢,他現在還想通過杜蓬,一步一步的向上爬,逐步逐步的爭取更高更顯要的地位,最後通過合法的途徑,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走到一起。這個懵懵懂懂的想法是維托心中最大的目標,就算是為了這個目標,維托也沒有揭穿杜蓬隱藏的那副嘴臉的源動力。
隻是他們昨天晚上進了議會大廈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左徒怎麽了?現在人在哪裏?這些問題落在維托的心坎上,就像是一塊塊石頭壓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正常呼吸。如果不把這些石頭搬開,估計他會因此患上憂鬱症,憂鬱致死。需要想個什麽辦法才能進入議會大廈的休息區,自己能去查驗個究竟,找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好讓自己做出決斷。可似乎沒有什麽辦法能讓自己混進去,如果一定要去,那就隻能借助外力。
楊家!一想到自己要借助外力查探真相,第一個跳出維托腦子裏的,就是楊家,雖然楊丞已經不擔任議員的職位了,但他隱藏的實力不容小覷,連杜蓬都感到緊張的人,怎麽會連這點小事都做不成!
想到這,維托心中安分了許多,心思從冥想中回到眼前。安德森還在與杜蓬對著話,隻見安德森說道:“左徒現在是蹤跡不見,到目前為止好像還沒有音訊,在來之前,議會大廈安保中心主任向我匯報,說議會廣場的巡邏隊匯報,說是昨天晚上十點鍾左右,有兩個人身穿長袍,手持議會大廈的臨時特別通行證,據巡邏隊盤查人員說,當時這兩個人中的一個,像是邢總,因為站在他的身邊,忍不住的就有一股冷意,不知道這會不會就是左總長呢?”
安德森的話驚得杜蓬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模樣,嘴裏啊了一聲:“左徒卻是有這個特別的體征,如果盤查的人有這樣的感覺,確實有可能就是左徒,可他這一晚去議會大廈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