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邱無病（上）
維托回到營房，費力南與邱無病圍了上來，目光中透著關切，維托搖了搖頭，示意他們有外人在，等會再說。
直到晚飯過後，在回營房的途中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將召見的內容告訴給他們，當然他沒有將杜蓬向特訓營申請要自己回東滬的事情告訴他們，隻是告訴他們自己很有可能返回東滬。他認為這是屬於自己的隱私，在目前彼此都還沒有完全坦誠相待的期間，他還不能將自己所有的情況全部告訴他們。但林勃話中至少透露了兩個信息，第一就是特訓已經接近尾聲；第二是特訓營正在將參訓學員進行分配，安排到相應的崗位上去。其實對許多人而言，這個非常重要，決定了每個人今後所從事的工作乃至整個的命運。就像費力南提醒維托不要在射擊訓練課程中表現的太突出一樣，一不小心就被定位成了一個阻擊手。
兩人了解了情況之後，一下都沉默起來，像是都在為自己未來的命運感到擔心。特別是邱無病，麵帶憂色，心事重重的樣子。
晚上，營房裏靜悄悄的，大家都在入睡。他們這個營房有八個人，在格殺訓練課他們組團對抗卡洛三人團事件後，他們三個搬到了一起，也沒有人阻攔了。維托卻沒有入睡，他在想著心事，想著自己如果真的回到了東滬城邦，自己應該幹什麽。按照杜蓬讓自己回東滬的打算，一定是要自己替他掌控某個機構部門，不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因為自己合成人的身份，卻一定是他不想丟失的權力，因為杜蓬是把他當作心腹手下了，畢竟自己救過他一次；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根本不是杜蓬的主意，而是管離的想法，這位長官待自己真的算不錯，並且之前調自己進無間島特訓營的時候她是懷有歉意的。可自己一旦真的成為了城邦某個行政機構的管理者，那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呢？是專心專意地做一隻觸手，伸向主宰自己命運的人要自己觸碰到這個城邦的任何角落，去替他們監視掌控著這座城邦，再延伸的上一些，就是替神殿騎士團或至尊元老院穩固擴展他們的權力，讓他們沒有窒礙的管理著這個帝國，掃除一切反動勢力；還是利用自己可能擁有的特殊身份，悄悄地幫助楊錚天水訟他們對抗暴戾專橫的強權，這一點他已經想到了，隻要自己回去，按照杜蓬或管離的安排，自己做到某個位置上後，楊錚這些革命勢力，就一定會勸說自己，為他們提供幫助，甚至是支持，還有就是天水訟，他與杜蓬之間的仇恨，就是他和這個社會的仇恨，他一定會反抗會鬥爭，不單單是針對杜蓬，他會向這個統治階層全麵開戰，將他們統統納入自己要打到對象。
胡思亂想的，很多東西都是懵懵懂懂的，沒有一個篤定的想法，腦中像有一團迷霧，而在迷霧的後麵有東西，他想那就是他想要的答案，隻有撥開迷霧，他才能看清，可是這霧怎樣才會散去呢！
昏沉沉的，他有了睡意，鼻息也均勻起來，神誌剛剛要進入夢鄉的那一秒，他突然聽到有木板發出的咯吱的聲音，他沒有起身 ，疲倦並沒有令他改變氣息的頻率，隻是迷迷，這糊糊地撩了一下眼簾，可這時，他猛然驚醒了，因為他看到一條身影輕輕地躡手躡腳地往門口走，這一下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因為那身影像極了邱無病的背影。
那人出了門，維托也輕輕地起身，穿好鞋，回頭看了一眼邱無病的床，卻見床上的被褥隆起，裏麵一團，像似有人。他來不及確定自己的判斷，跟了出去。到了門口，拉開門，剛剛來得及看見身影消失的方向，他趕緊追了出去。跟了一段路後，維托機智地發現，這一路走下來的途徑，應該是前麵的人摸索了許久的捷徑，每一個拐彎和停頓都有目的，那就是躲開哨兵，躲避探頭，能夠不被人察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建築物和地形隱蔽著自己的形跡，且此時的維托已經十分肯定，前麵的身影，就是邱無病。
七拐八轉，身影終於停了下來，躲在一個暗處不動，仿佛在觀察地形和前麵房屋內的動靜。維托仔細地分辨了一下，這裏是教官團的宿舍區，因為這裏是海島，地質土壤以及海風氣候的緣故，房屋都避免高層，所以房子是一排一排的兩層小樓，並且周圍有圍牆，門口有大門和哨兵把守。維托教官團的規矩，那就是前麵都是助教住的房子，資曆越深的教官住的越靠後。
維托抬手看了一下光電手表，已經是午夜兩點了，整個營區都陷入睡夢之中，宿舍區門口的哨兵也是哈欠連天，努力抵製著睡魔的侵襲。
那邊影子一晃，他又動了，維托趕緊凝神觀看，隻見黑影向圍牆邊摸了過去，維托抬頭觀察著他去的方向，旁邊的樹上和牆上都有探頭，都瞪大著眼睛盯著四周，將能看到的一切攝進自己的眼中。
可那身影不斷變換著身法，身子做出些怪異甚至難度很高的動作，卻是為了不讓自己被探頭照中，並且看上去，他練了許久。維托暗暗奇怪，他們三個幾乎天天都在一起，他們怎麽就沒有發現他去練習過這些身法。
要不要跟上去？維托暗自問自己，想了半天好奇心還是驅使著他跟了上去，他也扭動著身軀，躲避開監控，這些程序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很輕鬆了。前方的身影已經摸到了圍牆的牆根下，他先蹲了下來，左右觀察，然後躬身站起，一手搭向了圍牆，可就在這時，牆內響起了犬吠的聲音，並且由遠至近，跑了過來。
那是特訓營飼養的軍犬，平時都有助教教官牽著，原來晚上都放開了在這裏守夜。黑影的手猶豫了一下，維托趕緊伸手從地上撿起兩枚石子，向他扔了一顆，正好砸在邱無病的身上，他嚇得一愣，扭頭看過來的時候，維托趕緊向他招手，示意他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