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所失，便必有所得
被李文娟抱著，楊辰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盡管此時楊辰已經找尋到了這次自身修煉的性光忽然間蛻變的原因，但他卻沒有深入思考下去，而是反過來同樣緊緊抱住這個已經瘦骨嶙峋的可憐的戀人。
曾經的美好的初戀，在各種遺憾與沉淪之中，走向沉寂。
楊辰以為，曾經的初戀，是一處深淵。但回想起來，如今與李文娟心心相依，他才發現，那並不是深淵，而是呈現彩虹之前的風雨，是生在鮮花之中的荊棘。
它們的存在，隻會讓這份情，更加銘心刻骨。
楊辰知道，這輩子，再也無法忘記，那個風雨之中，倉惶逃離、掩飾自己狼狽與落魄的瘦骨嶙峋的女孩子了。
“文娟，以後，我們一起拚搏，相信你也看到了我的醫術，我們共同的病，都可以痊愈的。”
楊辰輕輕撫摸著李文娟的頭部，原本曾經如瀑布一般的烏黑長發，如今不但幹枯沒有了色澤，還呈現出了斑駁的白色，就是那一根根的頭發，一眼看去，心都會忍不住的刺痛。
“楊辰，你說，我們……我怎麽配得上你，我各方麵……”
“怎麽還說這些傻話呢？你不知道這麽說，會讓我覺得你和我之間有距離感嗎？”
“可是……對不起。可是這……是事實啊，我能欺騙自己，但不能束縛著你，你有更好的未來……我……”
李文娟，其實心如明鏡，甚至，她在那一個轉角，應該聽到了手機裏的一些對話。
她卻沒有提起，隻是自責自己拖累了楊辰。縱然被這份愛感動，覺得幸福。但是也正因為深愛，才愛到了想放手的地步。
這……是一種愛的境界，達到了一個很深的地步，已經忽視了自己的一切。
如果，反過來是楊辰如此，她自身過的非常好，哪怕是付出一切，她都會跟著楊辰一起。但現在是她自己拉了楊辰的後退，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幸福，便建立在楊辰的前途之上。
但是，她並不知道的是，她此時的心理活動，就因為近在咫尺，才完全的被楊辰感覺到了。
這種忽然感覺到他人內心活動的感覺，正因為來的奇妙，真切，所以感受，才會震撼！
所以，楊辰又一次的被這個傻傻的女孩子感動了。
“其實，我之前就該堅持我們的感情，但當時……我放棄了。
我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卻堅持了……不該堅持的。”
楊辰輕輕抱著李文娟，默默的訴說著。
“楊辰……”李文娟輕聲呼喚，聰明的她，也感覺到了那份沉甸甸的愛，一時間，結合楊辰所做出的一切，她知道，楊辰即便是寧願自己陪著她一起感染、一起死，也不願意離開。
那麽還需要說什麽嗎？真的，不需要了。
自己，以後就是他的全部，為他付出一切，一切為他著想。這一輩子，就為了這個值得付出的男人，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無怨無悔。
……
廚房裏，謝翠藍身體不時抽搐著，然後悄然用衣袖抹一把淚。
危難的時候，她曾經的哥哥，和她斷絕了親戚的關係。
曾經的朋友，無話不談的朋友，對她避如蛇蠍。
反而是沒有什麽交情的宋嬸，徐老醫生，卻一直在默默的幫著她……這兩三年，她已經看透了人世間的紛紛擾擾。
在這個風雨交加的時刻，竟然有這樣的一位高大帥氣的年輕男孩子，以自己的力量和醫術，以自己的真心，挽救了這個家庭。
謝翠藍真的非常感動，甚至，在見到女兒竟是和他沒有顧忌的擁抱在了一起、有些不害臊的做法的時候，她更是沒有半點的想要訓斥女兒不檢點的心思，反而心中非常欣慰、欣喜，感動。甚至，喜極而泣，不能自已。
其實，對於楊辰的情況，她多少了解一點點。因為曾經女兒和她說過楊辰這個人，她也知道，楊辰從小並沒有母親，父親喜歡酗酒，家裏就他和一個龍鳳胎的妹妹，他又要照顧父親，又要照顧妹妹……
那時候，她其實也經常鼓勵女兒多多安慰楊辰、鼓勵楊辰，隻是後來自己的家庭已經開始崩潰了，而女兒也輟學了……
後來自己家裏也自顧不暇，女兒也沒再和楊辰來往，她便隻能歎息這件事。
但這次楊辰到來，謝翠藍無法聯想到一起，隻是因為楊辰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兩年前，楊辰在相片裏，隻比她的女兒張文娟高了一點點而已，現在，都高出一整個頭了。
而且那時候楊辰氣色並不好，臉色有些蠟黃，不像是現在這麽氣色紅暈、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更沒有現在這麽英俊帥氣……
總之，當初尚且沒有看輕楊辰，如今的楊辰，除了滿意之外，她已經不知該如何思考了。
要說唯一的難處，便是女兒的腿不好，反而配不上人家……
……
“文娟，來，給我看看。”
楊辰終於鬆開了懷抱，李文娟此時也有些羞澀的低著頭，抿著嘴。
“嗯……我很瘦，我不好看……”
少女稀裏糊塗的說道，聲音如蚊子一般。
“……我說給你看看病，其它的呢，等給你治療好了，你脫胎換骨，再給我看好不好？”
楊辰笑了，明顯的，沉浸在戀愛之中的少女，思考能力的確變低了許多。
“啊……嗯……我，我都聽你的。”
難得的，李文娟也鬧了個臉紅。
不過，即便是臉紅，那一份血色也非常少。
楊辰輕輕撫摸著李文娟的後背，然後按壓著她背上那明顯凸出來的脊椎，一點點的按壓下去，感受著其中的健康程度，一時間便沉默了起來。
而李文娟明顯的有些不知所措，竟是低著頭，搓著衣角，愣是站在原地呆呆的，任由楊辰的手隨便‘遊走’而一聲不吭。
楊辰的手，並非是揩油吃豆腐，畢竟到這個地步，也不需要這樣就能什麽都擁有了。楊辰這麽做，隻是一種檢查的手段，整體更加清晰的測量李文娟的身體情況。
一番測量，隔著衣服，楊辰已經感覺到手都有些顫栗。
抱著的時候，就可以感覺到她很瘦，但手測的時候，那種瘦，已經有些衝擊手感了。
再到此時，楊辰拉開李文娟的衣袖，露出她如枯樹一般皮包骨頭的手的時候，那種震撼……無以複加。
“文娟……”
楊辰喃喃呼喊。
衣袖被一下子拉開，李文娟慌忙的想去掩飾，但另外那一隻手動到了一半，卻忽然定格在了空中，隨後，又慢慢的拿了回來。
“別……別告訴我媽媽……”
李文娟抿著嘴唇說道。
“嗯。”
楊辰鼻子發酸，深吸了一口，忍著不讓淚水落下，輕輕的將那還有著濕氣的、打著補丁的衣袖給拉了下來，將那近乎全是骨頭的手，給掩蓋了起來。
“你獻血……那些人怎麽這麽狠心還抽你的血，你還能賣血嗎？”
楊辰在這一刻，非常恨那些非法的采血站點了。
“正規的地方要檢查身體……我……我沒辦法，但我沒有出賣自己。我還是清白的，盡管我染上了很髒的病。”
李文娟臉色微微蒼白，身軀都有些顫抖。
說這些話，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知道，我是醫生，能看出你是絕對清白的……這些，不說了，是我不好，又提起這些事情來。”
“不怪你的，楊辰，以後，我都好好的聽你的話，爸媽身體好了後，我就為你活著，給我這個資格，好嗎？”
“嗯！你也給我為你活著的資格，好嗎？”
楊辰這一刻，甚至恨不能將李文娟緊緊抱在懷裏，合二為一，永世不再分開。
沒有什麽情話，能比她隻言片語的發自內心說出來的話，更為感人。
“不，你不僅為我活著，你的醫術，還能拯救我爸媽這樣的，很多苦難的人，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也要快樂的活著，承載著我曾經治病救人的夢想，治療著苦難之中的人們，讓他們不要在黑暗之中絕望，不要再在深淵之中掙紮……
如果，你不答應我，那麽我縱然或者，縱然自己幸福了，卻更會一輩子寢食難安……所以，以後不要再那麽傻，陪著我一起被感染，你知道，你這樣，我會後悔一輩子，會愧疚生生世世的……”
李文娟再次投入楊辰懷抱之中，這一次，很自然的擁抱，卻很緊。
……
“首先幻想無窮無盡宇宙為無色為空，但浩瀚的宇宙存在。然後以眉心為吸氣的吸入點，深呼吸經大腦直到大腦為無色為空，便算是清除雜念完畢，後經四肢百骸從腳出，往返循環，心身俱在虛無縹緲中……”
“文娟，你就這樣入定，下麵，配合我的針灸，感受身體內部流動的氣體熱量。”
楊辰拋開情感，嚴肅了起來，通過針灸，和源自於天目醫經之中的‘鍛煉精神’‘入靜’之法，教導李文娟快速入定。
先前的檢測之中，楊辰可以肯定，蛻變後的性光，可以直接擊殺艾滋病病毒，抽取病毒之中的‘基因能量’，從而修補自身的基因缺陷。
這是一種非常了得的方式，也是如此，楊辰沒有保留，將性光全部傳遞給了李文娟，改善李文娟的身體。
性光流轉，盡管楊辰竭盡全力的讓性光多留一些在李文娟的體內，但很奇妙的是，這樣的想法越是強烈，性光滅殺艾滋病病毒之後的能量回流，越是強大。
同時，李文娟的身體的各種生命潛力，被催發的也越是激烈。
這種情況，超出了楊辰的判斷之外。
“ALAJE，你可在？”
楊辰不得已，隻能不斷將想法投入到自己的眉心之中，希望找尋到這種傳承的答案。
曆經了二十餘次不折不撓的詢問之後，那沉寂的眉心深處，終於傳來了消息。
“我了個去……你……真是有毅力！難怪你將來……”
“嗯？”
楊辰微微一怔，這麽神秘的ALAJE，竟然說‘我了個去’這樣的話？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沒啥……唉，這其實才是正常的。我們天目邪醫門，實際上並不是世人想像的那麽邪惡，反而最為注重‘得失’，注重‘真善美’。
或許，這在未來，說出來是個笑話，但的確是事實。”
“我解答不了你太多東西，一切你自己摸索吧。為了不讓傳承斷絕，以後隻有進階，才有一次交流的機會。”
“你隻需要知道‘有所失，便必有所得’就好。還是那句話，一切，隨心所欲即可。
自己的心，最安寧，那麽就按照那條路走。無愧於天地，無悔於心，不管世間對與錯，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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