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身體崩潰
她輕輕一笑，露出潔白如玉貝般的牙齒，甜甜的道：“是呀，楊辰哥哥說的對呢，你都撿漏了這麽多次，偶爾虧一次也正常嘛，你要是次次都不虧，那不是該別人去失落了嗎？”
“你這丫頭……瞧你說的……其實你黎爺爺也不是想不開，但正因為希望越高，一旦失望，打擊才大。平日，這古玩其實看的也淡。
我喜歡古玩一輩子，講究的也就是一個韻，一種文化傳承的悟而已。”
黎正德有些溺愛的語氣說著，同時對於楊辰和夏心凝，也都表現出了極為慈愛之意。
“嗯……這種曆史的感覺，確實是很有沉澱的味道的。”
楊辰感同身受，如果說別人隻是感受，他就是直接如‘身臨其境’一般的體會了，所以這句話說出來，卻顯得極為真誠和真切。
此時，即便是與楊辰不對付的牛仔短褲長白腿少女冰冰，此時也不得不佩服楊辰，因為楊辰此時的氣質，又變化的如古老的學者一般，有著一種難以言述的‘曆史的味道’。
“翠玉白菜……雖說翠玉這個材質與白菜造型始風行於清中晚期，但白菜與草蟲的題材在元到明初的職業草蟲畫中屢見不鮮，一直是受民間歡迎的吉祥題材。除此之外，包心葉類的蔬菜也曾被唐代的詩人杜甫用來作為政治環境惡劣、懷才不遇的隱喻，在文人畫的傳統中，亦被引用來作為繪畫的主題，以表述類似的心情，暗諫為政者的昏庸……
所以古玩，多半都有著特定的意義。了解這個意義，才是古玩鑒賞的最大趣味。”
楊辰的話，深深的吸引了夏心凝，讓夏心凝如找尋到了知音一般，心中對楊辰也更為敬佩了。
同時，第一次對古玩深入了解，霜霜和冰冰也覺得，楊辰真的很有魅力。
盡管他看起來很老土，一看就是個鄉巴佬，但是他此時，卻比那些穿的錦繡風光的圍著她們打轉的那些富家大少爺們，更為吸引人心的多。
忽然間，兩人也明白了，為什麽夏心妍這樣的奇女子，會喜歡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鄉下人了！
這不是一個鄉下人，這是一個，傳奇！
當他述說古玩的時候，他如有曆史的沉澱，有著飽經風霜的智慧老人的滄桑和成熟的古意。
當他說到醫術題材、甚至動手簡單行醫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氣質高雅、悲天憫人的‘神醫’！
“這翠玉白菜，外層，甚至中層，都是如帝王綠一般的頂級翡翠打磨而成的，但是內部……是假的！而外部，也是一些破碎的帝王綠翡翠，打磨粘合而成的，還經過了拋光以及特殊的技術，使其隱含的裂紋，更像是裏麵的天然紋理……
它來自於清朝不假，刮下一點粉，去檢驗，也會得出來自清朝的結論，但這是一個碎品重新煉製出來的，就像是被修複的鏡子。依然是那麵鏡子，但並非是完整的。”
楊辰把自己看到的和感受到的說了出來，這一下，直接讓所有人都詫異了。
“竟然有這樣能把碎翠玉白菜修補好、還能如此靈性、栩栩如生的技術？”
夏心凝第一個驚訝了，那有些不可思議的模樣，那微微張開的粉嫩的小嘴兒……讓她顯得很生動。
“這……這是‘他’的技術……我又栽在‘他’手上了。不得不佩服，二十年了，我學了二十年依然鑒定不出‘他’曾經作品的真假。”
“‘他’？”
楊辰呆了一下，隨後便平靜了下來。
他有感覺，這個人，似乎很關鍵。
“‘他’？黎爺爺你說的莫不是那個傳說之中的……？傳言曾經和易家大少有仇的那個？”夏心凝驚呼道。
“嗯，就是‘他’啊！”
“……難怪，大概也隻有他這樣的奇才，才能，才能……可惜，可惜他們都隕落了。”
夏心凝有短暫的失神，有短暫的哀婉與歎息。
“這個人……和我父親楊丹青，有什麽關係嗎？”
楊辰微微遲疑，問出了一句很突兀的話。
“怎麽可能會有關係？‘他’和‘易家大少爺’，那都不是普通人。你父親楊丹青，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但他隻能算是普通人，隻是醫術和古玩方麵很出色，比我強，但和這兩人，是沒法比的。”
“當然，我沒有看不起你父親的意思。當年你父親為了救我們，被敵人……殺死了心愛的妻子，曾經一度非常頹廢。
不過看到你繼承了他的一切能力，我就知道，他振作起來了，那就放心了。”
黎正德認真解釋道。
楊辰卻很疑惑，事情，竟是完全和他想的不同！
但越是這樣，他越是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感，似乎，他的父親說那句‘留取丹心照汗青’，是刻意告訴他什麽，是易天祥？還隻是單純的說自己是楊丹青？！
但楊丹青的身份，卻被黎正德如此肯定！
那麽，到底易天祥是假的，還是楊丹青是假的？
知曉自己的容貌和易天祥的雕像有五分相似，那麽他父親為何又敢讓自己這麽赤裸裸的進京華大學？
以楊辰的智商，此時也有些思考不過來了！
他感覺，這潭水，真的很深，很深！
“嗯……原來如此，我隻是想知道我父親的水準如何，倒是讓大師見笑了。”
楊辰當下很巧妙的避開了話題更一步深入。
“沒事沒事，其實不和那兩個奇才相比呢，你父親，那也是相當了不起的人物。”
黎正德感慨道，隨後接著道，“你父親，大概也……你送來《八駿圖》的時候，他就……走了吧？”
“嗯？是的，他離家出走了，說不會再回來了。”
楊辰心中一沉，黎正德的語氣，怎麽著……就像是自己的父親，要永別一樣呢？
他心中頓時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升起。
“他把一切都計算好了……我本以為三年前你就會來，那時候，剛好是十六年……沒有想到，多過了三年。
看樣子他找到了克製隱疾之法了，他離開，也不見得是壞事。”
黎正德說的有些模糊，但楊辰卻完全聽懂了他的意思。
但楊辰奇怪的是，天目開啟之後，他看過自己的父親，那是非常健康的，並沒有什麽毛病！
那為何黎正德會說‘克製隱疾’呢？
他想著，身體一陣陣的刺痛的感覺傳來，他臉色有片刻的不自然，隨後努力壓製身體腐朽的感覺。
“你別擔心，他會照顧好自己的。”
以為楊辰是擔心他的父親，黎正德出聲安慰道。
“嗯……”
楊辰沒有解釋，當下點了點頭。
“這翠玉白菜……我鑒定過很多次，原是永和宮的陳設器，永和宮為清末瑾妃所居之宮殿，據說翠玉白菜即為其隨嫁的嫁妝。白菜寓意清白，象征新嫁娘的純潔；昆蟲則象征多產，祈願新婦能子孫眾多。
自然色澤、人為形製、象征意念，三者搭配和諧，才能成就出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隻是沒有想到，韻味、意境都有，卻是人工打造的。”
黎正德此時已經放下了那份在意之心，但是從楊辰手中接過翠玉白菜的時候，依然唏噓不已。
楊辰也隻能跟著附和。
將翠玉白菜交出去，是因為他已經控製不住身體了，他怕自己死在這裏，牽累了別人。
所以在再說了幾句話之後，楊辰便提出了告辭的請求。
盡管黎正德三番兩次誠摯挽留，但楊辰克製著身體衰敗的強力感覺，很堅決的拒絕了。
身邊，夏心凝這個女孩子似乎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小楊，那你有時間了，一定要過來玩啊。”
黎正德有些不舍的說道。
“嗯，黎大師，我會的。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再來拜訪的！”
楊辰話語堅定。
如果沒有生命，那麽也自然沒有時間。但，如果活著，他肯定會再來。他想了解，他父親的一切。
“楊辰哥哥，你去哪裏？我送你去吧。”
夏心凝看著楊辰，很溫柔的嬌聲說道。
“不用了，我現在想去——”
“楊辰哥哥，你的古玩鑒賞能力很厲害，我想求您幫我去撿漏，體會一下那種‘心跳’的感覺，所以我現在開車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下次你來找我，就幫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告訴姐姐的！”
夏心凝眨巴眨巴眼睛，目光有渴求之色。
麵對這樣的要求，麵對這個少女主動提出送他的要求，楊辰無法拒絕。不是不想，而是身體裏，如高樓大廈開始崩塌一般，開始崩潰了。
他聽到了耳邊如吹嗩呐的聲音，聽到了骨頭裏有血水在流淌的聲音……
他身體顫栗，強力的調動性光，露出自認為很溫和的笑容道：“好吧……我想去……京華的第一奇秀險的九凝山，可以嗎？”
“可以的……楊辰哥哥。”
夏心凝眼睛微微一紅，卻瞬間調轉了身體，不讓楊辰看到她的傷心。
……
“主人，二小姐開車，載著他前往九凝山了。現在已經到山路那邊了，因為不好鎖定，所以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
一個年輕的、悅耳動聽的聲音恭敬的道。
“那就……動手吧！蕭家最近也不安分，這樣……把責任推到蕭家身上。蕭寒，不是很想讓他死嗎？正好。”
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徐徐傳來，毫無感情波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