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多出來的嫂嫂
‘沒有’二字說的很是輕巧,要不是謝毅聽得很清楚了,還以為他家王爺已經想到辦法,可以把那小屁孩狂扁一頓。
“王爺……”謝毅差點泄氣的要哭出來,“我們剛剛回到京畿,難道就要被一個孩子逼到兩難局麵嗎?”
嚴璟良依舊品著美酒,勸他放寬心。“塞外的美酒不是時常能品到的,你小酌一杯?”
都什麽時候了,謝毅哪有心情喝酒!
瞧著謝毅苦大情深的模樣,嚴璟良低低笑出了聲,“船到橋頭自然直,若永順王注定了回京畿便是死局,本王也不會推脫的。”
“可是……”
“放寬心。”
好吧,既然王爺都這麽說了,他一個小都尉還能說什麽呢!
厲凝凝在厲蘅的保護下走出了十裏春苑。
十裏春苑之外,不如屋內嘈雜。
黑漆漆的天空猶如觸及不到的無妄海,而這些星辰卻好比船隻。
她,厲凝凝,鎮安王府的小郡主,也不過這萬千扁舟的其中一艘罷了。
安靜的隨波逐流著。
瞧著外頭的景色,厲凝凝深吐出一口濁氣。“阿蘅,你覺得這盤棋的結果會如何呢?”
“既然是長姐布下的棋子,斷然沒有那麽容易破解。”
“不容易不代表無法破解,不是嗎。”厲凝凝回過頭來,神色深遠,仿佛隨時都能隨風散了。
厲蘅低下頭來,他不太喜歡長姐這般。
至於未來的結果,誰能知道?
“夜深露重,我們該回去了。”厲蘅輕言道。
是該回去了。
厲凝凝嘴角又浮現出別樣的笑容來,“走吧,回去瞧瞧本郡主不在,那個女人是否還安分。”
她笑的樣子猶如一隻啼叫的小雀,厲蘅覺得自己隻要看見長姐的笑容,他心中的不愉快也都能隨風散去。
二人談笑著,卻不知某個黑影始終離他們十丈遠。
謝毅跟著厲凝凝和厲蘅兩人,跟到了一家店麵前。
本以為他會查探到什麽,卻不曾想幾個時辰過去了,竟然始終看不到厲凝凝從裏頭出來。
謝毅狠狠跺了跺腳,隻能先回到十裏春苑向嚴璟良稟報自己所看到的。
“都要你不要去了。”嚴璟良靜靜把美酒喝完,“既然他能布此局,自然非常人。你探不出什麽的。”
“可是王爺……”若是不打探清楚那小破孩的住所,往後被人暗算,豈不是跟個無頭蒼蠅一般?
然而他家王爺就跟沒事人似得,完全體會不到他的擔心。
嚴璟良淡淡望著窗欞外,這京畿,恐怕是要變了。
他手裏玩轉著精致的酒杯,還回想著厲凝凝巧言低笑的樣子,竟然忍不住勾起嘴角。
香閣坊主,果真是個趣人。
鎮安王府。
白露作為厲凝凝的貼身丫鬟,極為勤勉的為厲凝凝準備沐浴的水。
卻不曾想,芙蓉院的那位夫人又來鬧了。
作為一個丫鬟,本來應該察言觀色,好好管控自己的麵部表情,以免被人捏死自己還不知道。
可若對象是那個夫人,白露再怎麽被調教的好好的,臉上卻也流露出了不耐。
“這麽晚了,郡主去了何處?”問話的人,梳了一頭婦人髻。眉中有愁苦之色,論年紀也比厲凝凝大不了多少。可身段已經極好了,她一身的華服,在提倡簡樸的鎮安王府之中,顯得尤為突兀。
在無父無母無長兄的鎮安王府裏,郡主的話便是聖旨。
但即便如此,白露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也不敢太放肆。
“郡主自然有郡主的去處。”白露答,“夫人還是請回吧。”
婦人冷哼一聲,“雖然我夫君已經失蹤,但不代表郡主就能無視我這個嫂嫂。作為長輩,難道連問問她的行蹤都不可以了嗎?”
她的聲音剛落,外頭就傳來厲凝凝如夜鶯般的爽朗音色。
“嫂嫂好大的脾氣。”
厲凝凝笑臉嫣嫣的從門外走了屋子,當著木伮嫂嫂的麵,將披風上不小心沾染的露水擦了去。
“本郡主瞧外頭開著的菊花喜人,便多駐足了時間。怎麽,嫂嫂剛剛進來的時候,沒看見本郡主麽?”
木伮瞧見厲凝凝,臉色不自然的僵硬了片刻。
“你行蹤飄忽,我怎麽看得見?”
厲凝凝並不計較木伮的以下犯上,雖然從封號上說,她是君,木伮是臣。
但從輩分上,這個女人也是她的‘長輩’啊。
厲凝凝靠近木伮,趁木伮不備摸了摸木伮的肚子。
“鎮安王府多是青石台階,苔蘚較多,地麵易滑。為了王府的血脈,嫂嫂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才是,所以還是不要多走動了。”
木伮嚇得趕緊往後退了幾步,這個小郡主,怎麽能夠摸她的肚子?
瞧見了厲凝凝似笑非笑的俏臉,木伮緩了好些時候才把自己那顆不安的心給安了下去。
“雖然郡主說的有理,可我畢竟是你嫂嫂。這鎮安王府的事宜,也應該由我所管。可自從我來到這王府,你就以各種理由將我軟禁,是何道理?”
“軟禁?”